“多謝兄長。”蘇靜柔被蘇鴻放置在一張擺好畫紙的桌前。


    蘇鴻揉了揉她的頭,道:“好好表現,成賢大師過段時日迴來可是要檢查你的功課呢。”


    蘇靜柔憨憨一笑,“放心,柔兒曉得。”


    殷蓉蓉沒忍住走到蘇靜柔身旁,一臉鄙夷:“你?就你一個小娃娃,你竟然敢與本公主同台,你別到時候哭啊。”


    哼,就算師承成賢大師又如何?


    就她這細胳膊細腿,怎麽能畫的好一幅畫?


    北秋煙蝶道:“小妹妹,姐姐勸你還是下台去,換個人上來吧。”


    到時候被她的畫藝碾壓,輸了哭鼻子怎麽辦?


    雲亦風:......


    他是比還是不比了呢?


    蘇靜柔仰起頭看著他們三人,自信滿滿道:“哥哥姐姐們,快就位吧。放心,柔兒不會讓你們輸的很難看的。”


    頂多,頂多讓他們大吃一驚。


    北秋煙蝶:“小妹妹挺自大。”


    殷蓉蓉:“你個小娃娃口氣倒不小啊,好,本公主今日就讓你哭著下台。”


    雲亦風:......


    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


    “三堂姐,柔兒要是贏了,我想吃你院子裏小廚房做的翠香燒鵝翅。”


    蘇君瀾失笑:“還沒開始比,你就提要求啊。”


    “嗯,還要吃兩個大豬蹄子。”


    一旁的蘇鴻:......


    每頓都要吃大豬蹄子,但她全身也沒見長太多肉啊。


    “行,贏下比賽,你想吃啥,今晚讓師傅都給你做。”蘇君瀾笑著擺擺手,讓她安心比賽。


    蘇靜柔一聽,高興地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後對蘇鴻道:“兄長,能幫我把凳子放得靠近一點畫桌嗎?”


    眾人這才知曉為何蘇鴻送蘇靜柔上了賽台沒有迴去座位的原因。


    原來小丫頭的腿短了點啊。


    高台上,昭帝瞧著蘇靜柔如此可愛又討喜的行為,不禁樂了,“蘇愛卿的小女兒挺有趣。”


    當著眾人的麵誇讚,看來昭帝已經默認了,蘇靜柔代表南風國參加這場畫藝比賽。


    殷鶴魯冷哼一聲,“皇妹,東福國的畫功你屬第一,不過一個小娃娃,你不至於比不過。”


    殷蓉蓉道:“大皇兄,您瞧她就比畫桌高半個頭,哼,本公主豈會輸給一個小孩,說出去笑死。”


    這邊蘇靜柔還在讓蘇鴻幫她挽起袖子,“兄長,柔兒可以畫那個嗎?”


    蘇鴻看著她,點頭道:“今日可以了。”


    “好呢。”小丫頭聲音歡欣了幾分。


    兩兄妹當著三人的麵打啞謎,弄得那三人心癢癢的。


    又一聲銅鑼聲響,畫藝比賽開始。


    雖然是四國大賽,但眾人的目光更多的是關注在蘇靜柔的身上。


    有的觀眾甚至站在了凳子上,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蘇靜柔到底在畫什麽。


    “看蘇禦史家二小姐這架勢有模有樣,提筆勾勒,下筆不曾猶豫,不曾間斷,應該是有幾分功底的吧?”


    大概不是畫什麽小孩子畫簡單的花花草草吧?


    燕綏之捧了一把瓜子,遞給蘇君瀾,問道:“小丫頭的畫功當真很厲害?”


    “嗯,成賢大師隻教了她兩年,此後便不再教她了。”


    那位大師的原話:“天生的畫家啊,這小丫頭。假以時日,必定名揚天下,比老夫都要出名。”


    蘇君瀾又道:“別看她喜歡吃,可該學習的時候,從來不會喊累,喊苦。哦,除了我最近教她功夫外。”


    蘇靜柔比她小時候要坐得住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啥好擔心的。畫藝看來也是我們南風國的了。”燕綏之朗聲道。


    “未必。”蘇君瀾不讚同的搖搖頭,指著雲亦風說道:“你瞧西雅國的四皇子,他的畫功隻怕不低。”


    雲亦風看著內斂,沉默寡言,但他沉浸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後,似變了一個人,畫畫的時候,他完全是放飛自我的狀態。


    蘇君瀾又指迴蘇靜柔,“你再瞧我家這小丫頭,畫畫的時候也能在自己臉上作畫呢。”


    燕綏之順著蘇君瀾的手勢看過去,也不禁笑了。


    若沒有蘇鴻在一旁替蘇靜柔捏著兩邊袖子口,隻怕那兩隻袖子也是蘇靜柔的作畫場地。


    “朕可否去賽台上看看?”昭帝問著一旁的賀蘭昊熙。


    賀蘭昊熙迴道:“迴父皇,畫藝比賽時,講究沉心創作,若我們過去會打擾參賽選手的思緒。”


    “這樣,那朕在外圍瞧瞧可行?”


    實在是那個小丫頭作畫的姿勢太搞笑,一會兒站著畫,一會兒坐著畫,一會兒又趴在畫桌上畫,額頭鼻子上嘴角都是墨汁。


    太有趣了!他著實好奇她到底在畫什麽東西。


    “外圍應該可以。”賀蘭昊熙站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昭帝起身,其他群臣也連忙跟著起身。


    見狀,昭帝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你們坐著就是,朕去外圍瞧一瞧。”


    張守望連忙道:“那臣陪著陛下一起吧。”


    他倒是要去看看蘇家那小丫頭能畫出什麽名堂來。


    最後,昭帝身後跟了一串臣子,悄摸的走到了賽台的外圍。


    “瞧,父皇真是越來越老小孩了。”昭和公主同太子妃說笑了一句。


    太子妃道:“是蘇家小小姐有趣,若不是衣裙不方便,本宮也想下去瞧上一瞧呢。”


    “說來,婉妃娘娘的肚子也開始顯懷了吧。昨兒宮宴她都未出現。”昭和說道。


    太子妃迴道:“是,說是不太想動。”


    可深宮之中,誰不知是怕腹中的胎兒被人暗害了去。


    昭和公主又道:“她也不容易,十幾年才懷上第二個。”


    若是又被蓴如皇貴妃害了去,那不僅父皇會追究,恐怕護國公府都不會罷休。


    昭和看了一眼蘇君瀾,光是她的怒氣就夠張箏吃一壺。


    兩人說著話,昭帝這邊已經到了賽台的外圍。


    他誰也不看,直衝著蘇靜柔而去。


    跟在他身後的群臣倒是停下了腳步,去瞧其他三國的人作畫。


    待昭帝走到蘇靜柔畫桌的旁邊時,周圍的人都吸了一口氣,想要行禮,被昭帝攔住。


    此時,正是作畫的關鍵時刻,不能擾了小丫頭的思緒。


    再看蘇靜柔,整個人的臉都快貼在畫紙上了。


    “噗嗤~”


    護國公府座席這邊,六老夫人捂著臉,沒忍住笑了出來。


    “瞧瞧,瞧瞧她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把畫給扒出來呢。”


    蘇老夫人也慈愛笑道:“可不是嗎?她是要趴在那畫桌上,把剛作好的畫給擦幹了。”


    蘇靜怡走迴座位,朝兩位老太太道:“祖母,三祖母,柔兒不是擦幹畫,而是在作畫。”


    兩人望著蘇靜怡,指著蘇靜柔那姿勢,不解道:“她這樣是在作畫?”


    瞧東福國和北秋國的人都在笑話她呢。


    蘇靜怡安撫道:“您二位就等著吧。”


    說話間,她們口中的柔兒又換了一個姿勢。


    這迴是小屁股衝天翹著,手中的筆蘸上墨水,另一隻手撐著畫桌,而後“哈”了一聲,蘸著墨水的筆朝畫紙的另一邊迅速描繪起來。


    昭帝站在外圍邊上,看著蘇靜柔畫桌上那張快畫滿的圖紙,密密麻麻的都是畫好的東西。


    他上前幾步,踮起腳尖,也伸長了脖子,終於看到了蘇靜柔畫作的一角。


    可這一眼卻令他久久沒迴過神。


    半盞茶後,畫藝比賽結束的鑼聲敲響。


    小公公扯著尖利的嗓子喊道:“請四位放下筆,停止作畫。”


    賽台上,四人同時停下筆。


    其他三人非常優雅從容的停下筆,而蘇靜柔放下筆後,是被蘇鴻抱下畫桌的。


    吳如霜捂臉都不想看那丫頭了。


    “小丫頭,不過是畫一副畫,你這臉上身上都被你畫滿了,可真有趣!本公主可是非常期待你的傑作呢。”殷蓉蓉看著蘇靜柔全身墨汁,譏笑一聲。


    北秋煙蝶瞅見蘇靜柔這一身也不禁捂嘴輕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玩墨水呢。”


    雲亦風則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蘇靜柔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小細節諸位不必在意。”


    重點看她畫的好不好就行!


    倒是幾人瞧見昭帝和群臣都從高台上下來到賽台外圍,不由都愣了一下。


    “那就看看你們的畫功到底誰更勝一籌吧?”昭帝見他們幾人都看向他,於是吩咐小太監。


    其他三人的畫他還沒看,可他卻想讓眾人瞧一瞧蘇靜柔這小丫頭畫的~


    “行,既然如此,那便先看本公主的吧。”殷蓉蓉自信且自傲的說道。


    她指揮著上台來的兩個小太監將她的畫小心拿起來,然後展示在眾人麵前。


    “好一幅秋日殘陽圖,你們看,那殘陽半掛在天邊,晚霞的餘暉映在隱隱綽綽的樹林間,意境還不錯。”一人指著那殘陽點評道。


    “隻可惜~”另一人歎了一下,“若是樹林外那片空蕩的地上加入一個孑然的身影,想必就更完美些。”


    開頭那人順著他提出的思索一下,點頭讚同道:“貌似確實是那樣更加突出整幅畫的意境來。”


    東福國的人反駁道:“什麽再加一個身影,我就覺得五公主這畫非常好。”


    “對,你們自己瞧,樹林的秋日殘陽這意境,唯美極了。”另一名東福國的人也讚道。


    總之,自己國家公主畫的,就算不好看,也得說好看啊。


    老丞相摸著自己的胡須,沉吟道:“殷五公主的畫功基礎很紮實,這幅秋日殘陽圖唯美的意境中也帶著些許蕭條,荒漠之下,斜陽半墨灑在空中,還是可以的。”


    “韓老丞相一向對畫的要求甚高,能得您如此評價,也是非常好的畫作了。”另一位跟在韓老丞相身後的官員接過話茬,說道。


    昭帝看了一眼這幅畫,隻點點頭,輕道一聲:“東福國五公主的畫藝看來也經過多年磨煉,不錯。”


    算是不錯吧。


    “殷五公主這幅畫瞧著意境確實可以,但比起煙蝶的來說,看來還是差了一截。”


    北秋煙蝶讓人將她的畫作展示出來。


    剛一展示出來,眾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氣。


    那是一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畫作。


    整張畫紙上血紅色占了一大半,剩下的便是黑白相間,畫麵上的衝突感和鮮明的層次感便入目頃刻間襲來。


    待仔細一看那大片血紅色時,竟是一顆顆鮮血淋漓的頭骨,層層堆疊,一顆接一顆。


    驚悚至極!


    “嘔~這,這,”有人看了幾眼後,沒忍住胃裏頭的酸水,差點吐出來。


    殷蓉蓉直接尖叫道:“啊!這是什麽東西,要嚇死人是不是!煙蝶公主,你的品味可真獨特。”


    再一看那黑白相間的都是斷了胳膊和腿的人身。


    血紅的是人頭骨,黑白相間是缺胳膊斷腿的人身,誰看了能忍住不反酸的?


    “嘖嘖,沒想到這北秋煙蝶看似嬌弱,居然是朵食人花呢。”蘇君瀾嘖了兩聲,看著北秋煙蝶的那幅畫,神情不變。


    風雅城那一戰,她看得多了,這個相比現實的戰況,無可比性。


    燕綏之轉頭看向蘇君瀾道:“君君離她遠點。”


    能作出這樣畫作的人,內心的陰暗程度可見不一般。


    “你也離她遠點,那朵食人花可是看上你了呢。”


    北秋煙蝶當眾表示過對燕綏之的傾慕之情,若一不小心著了她的道,那可就~


    “放心,蘇小姐,小生在文武會友大賽結束之前,都不會離你三步遠。”


    “哈哈,少貧嘴。”


    還三步遠,一會兒要是軍營裏有事,還不是得迴去處理,說得這麽斬釘截鐵。


    “哎,小生可沒有貧嘴。”燕綏之正經板起臉,又認真道:“君君,大賽期間,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三步。晚麽晌兒我讓青逸帶幾個人去琇瑩院。”


    殷鶴魯此次來不知道暗地裏帶了多少殺手,而北秋國和西雅國看似與南風國沒有衝突,但若少了他和蘇君瀾兩人,南風國的處境那就相當危險。


    蘇君瀾見他臉色一變,緊張又嚴肅,她抬起手放在他的大手中,安撫的拍了拍:“別擔心,他們要來不過是以卵擊石,你我的能力還怕他們麽?”


    不過又是一場來送人頭的戲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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