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也多看老夫一眼吧,老夫也是極有才華的!”


    “早知今日如此,當初老夫便該好好讀書,哎……”


    雲中觀,光柱遺漏的缺口處。


    無塵一邊百無聊賴的撿著一些遺漏的小光點,一邊還在那兒兀自感慨。


    某一刻,他突然感應到什麽,抬頭看上來。


    卻見許平安頭頂的那道小的光柱,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增大。


    沒多久,便將蘇軾頭頂那道大了數倍的光柱都超了過去!


    老道士頓時便目瞪口呆,隻口中還在無意識的低聲嘀咕——


    “乖乖!文曲星君這是喝醉了麽?”


    “怎麽寧願給這小子那麽多,也不願給老夫分一點?”


    “這小子吸取的文氣都快趕上蘇大才子了,簡直沒天理了啊!”


    ……


    孟家山莊內院,一個古木圍著的廣場之中。


    正北麵擺放了一個數丈之寬的大祭台,上麵鋪了大紅布,插著大香燭,還有精美的香爐和各色精致香甜的瓜果無數。


    再下來,數十名身穿書生長袍的孟家子弟,各自端坐在蒲團上,正安靜吸收著從夜空中散布下來的文氣……


    隻見無數細小的光團和光點,從上方緩緩飄落下來,落入到每一名孟家子弟的腦袋上麵,被吸收不見。


    這其中,有人頭頂的光點稀疏可數,有的頭頂則是密集一片。隻有最前方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少年頭頂,已經形成了一道微弱的光柱。


    原本漆黑的廣場,也被襯得熒光點點,忽明忽暗。


    而在眾人的最後,兩名身披鬥篷的高個男子隱在黑暗之中,一邊守護著眼前的祭拜儀式,一名用沙啞的嗓音低聲交談——


    “沒想到文曲星君居然這麽大方,能降下如此多的文氣。隻要稍微吸收一點,都能抵得上至少一兩年苦讀之功了!”


    “怪不得家主會將所有內門弟子全部召迴來,無論其他多大的事,都先放一邊……”


    “那孟子建竟能在頭頂形成水桶粗的文氣光柱,果然不愧是家主最看好的後輩!若是孟德之沒死的話,說不定也能吸收不少,可惜可惜……”


    “更可惜的是家主,因為要閉關養傷的緣故,錯過了這次的大機緣!要不然,若是家主也在此處,形成的文氣光柱,估計至少也是孟子建的兩三倍!”


    “下一次有這麽好的機會,要等兩百多年之後去了。也不知那時,家主還在不在……”


    “我倒以為,此次之事,家主必成!到那時,便能打破儒家功法在壽元上的限製。此乃千古之功,可直逼聖人了!”


    二人說話之間,便見廣場中,有人因為承受不起更多的文氣而起身出來。


    剛開始隻是一個兩個,然後逐漸增多。


    沒一會兒,場中絕大多數弟子便紛紛起身,隻剩下最前方那位藍袍少年還在勉力支撐。


    一眾孟家弟子臉上,頓時又是羨慕又是感慨。


    “小師弟厲害啊,居然能形成文氣光柱!看來文曲星君對他也是十分喜愛!”


    “怪不得小師弟年紀輕輕,剛滿十二歲便已經入了儒道六品!”


    “小師弟今夜盜取的文氣,怕是能抵得上二十年的苦讀之功了!”


    “不愧是我孟家的一代天驕……”


    又等了一會兒,那藍袍少年似乎終於支撐不住,便主動從文氣灌頂之中脫離出來。


    剩餘的光點沒了目標,在廣場中飄蕩片刻,便徹底散去,又讓廣場重新恢複的黑暗。


    不過這邊眾人,已經各自拿出了夜光石圍上來,紛紛朝著那少年道喜。


    “恭喜子建師弟!”


    “小師弟今夜獲取貪天之功,估計不日之內便可衝擊儒道五品了!”


    “如此天賦與才華,在整個黃州,甚至整個大宋,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將來踏入半聖之境,也是指日可待……”


    名叫孟子建的少年,臉上已經有掩飾不住的得色。不過還保持著文士之風,給眾人一一拱手迴禮。


    他目光尖銳,沒迴幾下,便從西麵茂密的樹林之中,隱約見到有熟悉的亮光在閃爍!


    少年臉色微微一變,也顧不上招唿了,連忙祭出飛劍往天上飛去。


    其餘眾人都是一愣,接著便紛紛祭出飛行法器跟上來。


    當所有人跳出那一排排參天大樹的包圍之後,這才看清。在黃州城西方向,一道足足有五六尺寬的明亮光柱,就那麽筆直的屹立在天地之間!


    剛剛還麵帶得色的少年,頓時便不由得皺起眉頭。


    身後一眾孟家子弟,也是麵麵相覷,臉上紛紛閃過不可思議之色。


    “這是……文氣光柱!”


    “居然能引下這麽粗的文氣光柱,究竟是誰?”


    “那邊好像是城西雲中山的方向,難道說……是雲中山那位新來的道長?”


    “不對!”身後一名黑袍男子搖頭道:


    “整個黃州,甚至是整個大宋,能夠吸收如此文氣的,就隻有一人而已!”


    旁邊立即便有人想到了答案:“護法說的,可是蘇軾?”


    “是了是了!”另一個孟家子弟恍然道:“蘇軾與那雲中觀的道長走得極近,估計此時引下文氣光柱的,便是這位蘇都頭!”


    被稱為護法的黑袍男子冷哼一聲道:“家主三番五次想要將蘇軾招到孟家,甚至不惜以聖人冊相贈,都沒能讓他動心!”


    “如今看來,他怕是早就算到了有今日之機緣。又傲於自身的才氣,所以才敢拒絕!”


    另一名黑袍護法也讚同點頭:“這位都頭大人平日看著一副豪放不羈的樣子,原來心中也是其誌不小啊!”


    “不過,儒道之術的修煉,又並非隻有文氣和才氣。我孟家擁有的修煉資源,是他吸收再多的文氣都比不上的,嗬嗬!”


    話雖如此,但眼看著對方一個人便吸收了比整個孟家還要多得多的文氣,眾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特別是最前方的藍袍少年,此時的臉色已經逐漸變得陰沉下來!


    一名中年男子見狀,連忙上去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肩膀,寬慰道:“那蘇軾本就是大宋才子,受到文曲星君的青睞也在情理之中。子建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而且看這樣子,他應該很快就會撐不住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西邊那道光柱,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似的,竟開始緩緩往外拓寬。裏麵的文氣光團,也明顯變得更加密集了……


    片刻之後,隻見那光柱便增加到了一丈多寬,比剛才還足足增大了一倍有餘!


    一眾孟家子的見狀,頓時便全都徹底愣住。


    人群中,隱隱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這麽多的文氣?怎麽可能?”


    “就算聖人轉世,也不會引發如此異象吧?”


    “難道說……那蘇軾是文曲星的法身下凡不成?”


    與周圍眾人不同,這一次,藍袍少年下意識便想到那位年輕道士的身影。


    不過,他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可笑,很快便將其拋之腦後去了……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許平安眼前的畫麵才恢複正常。


    抬頭看去,隻見先前那個由無數光團構成的光柱,不知何時已經消散。


    蘇軾和無塵一左一右站在身前,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蘇軾是笑盈盈的看著許平安,眼神之中既帶著幾分感激,又有幾分欣賞。


    無塵則是拿眼神在兩人身上來迴打轉,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物……


    許平安還沒來得及探究二人表情的深意,便率先察覺到蘇軾身上的不對勁——似乎他整個人的氣勢都比之前又攀升了一大截!


    “蘇兄這是……”


    沒等許平安把話說完,就見蘇軾雙手抱拳,朝著他深深施了一禮!


    “托懷民之福,蘇某方才,已突破至儒道四品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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