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確定啊…怎麽了?」衛士玄不大理解「英台」的問題。


    「沒怎麽…不嚴重就好…」景栗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不禁欣然一笑,然後細緻詢問其他隊友的傷情。


    衛士玄不用做漢朝版楊過,令狐清也未死於喪屍虎的利爪之下,這就說明景栗的扭轉現實計劃完美成功,大大減少了打喪屍小隊不必要的傷亡。


    桓鈞侯待其他人皆淡漠,唯獨對英台與眾不同,滿心關切道:「英門主你的手背也受傷了,貧道幫你包紮吧!」


    人與人的緣分特別奇妙,隻是因為幾卷藥理經書,桓鈞侯便認定英台是他修仙之路上的靈魂知己。


    醋王梁伯山立馬上前阻止:「不敢勞煩侯爺,在下為門主上藥即可。」


    而後,二人離奇地開始了爭搶,所用的語言相當貧乏,相互一個勁兒地說著——「我來!」


    「我自己來!」景栗實在看不下眼,用一句話終止了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


    「good morning…」屠豪終於上線,邊打哈欠邊打招唿,待看清視頻畫麵時,眼睛瞪的比嘴巴更大——


    「這是咋地了,難不成昨晚和喪屍幹了一架嗎?」


    他講話莫名有一股東北大碴子味兒,景栗猜測,他昨晚多半是重溫了《鄉村愛情故事》。


    屠豪繼續發問:「你邊上的道士是誰,打喪屍時順便撿了個新隊友嗎?」


    這些問題他都得不到景栗的直接答覆,隻得守在屏幕前乖乖聽對話,五分鍾之後才明白了狀況,恨不能當場手舞足蹈——


    「我勒個去,小姐姐你太牛叉了,我們睡個覺的工夫,你就把桓鈞侯救出來了!我現在就去把好消息告訴獨教授,今早不喝咖啡,直接開香檳慶祝!」


    他剛走兩步,又折返迴來,展現暖男馬後炮式貼心:「錦鯉小姐姐,最貴的那瓶香檳我一定留著,等你凱旋歸來再舉杯暢飲!」


    遠有不靠譜解怨隊友,近有神話癆桓鈞侯,景栗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桓鈞侯以修道者自居,在尋常「凡人」麵前寡言冷淡,可是遇見道門知己「英台」,便化身為神級話癆,甚至還像沉迷追星的小迷弟一樣,吹了一波彩虹屁——


    「英老門主過世時,不少人認為年紀尚輕的少門主撐不起英家的大業,經過長生靈山這一番波折,貧道才知流言蜚語皆是無稽之談,英門主少年有為,不僅是煉丹製藥的天才,更是運籌帷幄的將才,指揮隊伍與藥人及老虎對戰時,風姿絲毫不輸沙場戰將!」


    景栗自謙道:「侯爺謬讚,在下愧不敢當。」


    她不是在虛偽客氣,而是對自身能力有清醒的認識。


    打喪屍小隊之所以無一人犧牲,不單單是因為景栗掌握有喪屍地圖,很重要的是全隊成員在行動時極為團結,清風派的武林高手們不止無條件聽從她的指揮,在對戰喪屍和老虎時還相當有不懼生死的大無畏精神。


    想到這裏,景栗的腦中恍然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清風派的高手為何如此給她麵子?


    根據背景資料,英台的父親和清風派掌門為至交,但是英台一向僅對藥理和道經感興趣,不大喜歡拋頭露麵,屬於漢朝版宅女,和清風派一眾高手並不熟悉。


    在武俠劇裏,江湖豪傑均輕利益、重義氣,清風派英雄可能也是如此,但景栗依舊覺得邏輯上說不通,總感覺令狐清等人的境界高得不像是凡人。


    清風派明明與喪屍一事無關,也知長生靈山兇險萬分,為何一路上從無怨言,還無條件配合所有行動,始終沖在危機第一線,大有心甘情願拋頭顱灑熱血之勢。


    他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從藥窟的門窗之中看不到喪屍的蹤影,為了保險起見,需得派幾人出外查看一番,才能放心帶桓鈞侯下山。


    景栗自告奮勇,並點了梁伯山同行,主要是為了問清有關清風派的事。


    梁伯山和清風派掌門是親近,與令狐清等人的關係也不錯,應該是最了解內情的人。


    走出藥窟後,他們二人蹲身在草叢中四下張望,景栗趁勢委婉打聽——


    「自進山以來,清風派鼎力相助,現下又有不少人受了傷,不知令狐師兄等人是否有怨言,我先前並沒有想到,清風派的弟子願意為平息藥人之禍置生死於不顧。」


    梁伯山實乃山西老陳醋,酸裏酸氣地說道:「我也沒有想到,入山之後你和禁軍的張統領以及桓鈞侯走得越來越近,似乎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


    景栗聊的是事業,可梁伯山說的卻是感情,驢唇不對馬嘴,二人壓根兒不在同一個頻道。


    景栗被醋王氣的腦殼痛:「藥人滿山遍野,你竟還有心思顧念小情小愛,能不能以大局為重?」


    梁伯山沒好氣地甩臉色:「你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對嗎?」


    景栗努力把話題拉迴重點:「這是無理取鬧的時候嗎,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我和你談感情,而你卻和我談理智!」梁伯山陰陽怪氣道——


    「你變了,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英台了!」


    「你…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景栗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渣男語錄脫口而出。


    這番交流全無意義,想要獲知的信息半點都沒有了解到,白白受了一肚子氣。


    屠豪精準點評:「你們倆人吵架真有意思,男女身份完全顛倒,梁伯山是怨婦,錦鯉姐姐是渣男。」


    為了慶賀解怨任務出現突破性進展,屠豪一個電話請來名廚,安排了一場倉促卻不失格調的早午餐。


    他的主菜是經典班尼迪克蛋及和牛三明治,獨教授則選了草莓奶油法式吐司,少女心滿滿的擺盤和他宿醉的腫黑眼眶相當不配。


    為了避免刺激到風餐露宿的大錦鯉,後勤二人組全程悄咪咪地享用美食。


    歷經生死戰鬥,隊伍成員之間的感情漸漸有了升華,特別是巴藍和張文才。


    巴藍本不願與官府中人有太多交往,起初對張文才的態度不冷不淡。


    不過,在打喪屍虎的過程之中,巴藍差一點被老虎咬到,多虧張文才及時拽了一把,他才倖免於難,因此巴藍視張文才為恩人,二人聊天頗為投機,還相約離山之後找時間切磋武藝。


    景栗並為發現周圍有異常,全隊可以再次出發,此刻形勢與氛圍雙雙大好,眾人滿懷信心,相信勝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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