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明星訪談模式和現代大同小異,記者所提的問題基本是在花式吹彩虹屁,而鄭光則在裝模作樣地立純情好男人人設。


    眼前這齣戲精彩絕倫,鄭光雖然人品不咋地,可是演技出神入化,完美塑造出了不油不膩專惹人愛的貴氣白馬王子形象。


    作為跨時空演藝界同行,景栗由衷地想拱手抱拳客氣一句——


    佩服佩服,respect!


    鄭光頗有寵粉意識,主動提出從圍觀群眾之中挑選一位幸運迷妹,贈送十張簽名照併合影留念。


    身著酷颯警服的景栗在人群中很是顯眼,毫不意外地中了頭彩。


    身為一隻倒黴偽錦鯉,她二十七年的人生之中從未中過一次獎,連毛巾肥皂這類安慰獎都和她沒有半毛錢緣分。


    萬萬沒有想到,她的運氣在魂穿世界支棱起來了。


    驚喜降臨的太過突然,此時此刻,景栗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恍惚之間四周仿佛出現了五毛線歡慶特效,為她登上好運巔峰而放禮炮加撒花花。


    鄭光問了她的名字,現場簽下十張照片,而後二人擺好pose,準備拍照。


    攝影師按下快門的前一秒,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驀然響起,明顯帶著三分怒氣,中氣十足的嗓音壓製了現場迷妹的嘈雜——


    「李福爾!」


    循聲望去,是臭臉堪比西伯利亞冷空氣的林摩斯,還沒等景栗反應過來,鄭光就搶先一步殷勤地上前打招唿——


    「林探長,好巧啊,您是來警局辦事嗎?」


    「我來找下屬」,林摩斯的態度相當冷淡,並未與之握手,瞪著不省心的未婚妻,眉頭緊鎖下令——


    「走!」


    記者相當沒有眼力界兒,熱情地招唿道:「林探長,您大駕光臨,報社蓬蓽生輝,要不然大家一起合個影吧!」


    景栗瞧著冰山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很有眼色地代他向記者解釋:「不好意思,我們還有案子要辦,沒有時間拍照,再見!」


    其後,她小跑地跟在冰山臉身後,詢問情況:「探長,霸淩案的照片明天可以登報嗎?」


    林摩斯帶著明顯的小情緒甩下一句:「你做無腦追星少女就好,還關心什麽案子!」


    「我隻是閑來無事湊個熱鬧,沒想到一不留神竟被選為幸運觀眾,還得到了簽名照和拍照的機會,今天的總體運勢相當不錯,接下來的調查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景栗邊說邊擺弄手中的明星簽名照,像握撲克牌似的把照片搞成扇子狀,嘚嘚瑟瑟地晃著扇了扇涼風。


    走到一層樓梯口的時候,林摩斯猝然停住腳步,質問道:「那天在十八裏舖碼頭,你應該聽到了不少事情,當真不清楚鄭光被綁架的原因嗎?」


    「當時我聽了個大概…鄭光他好像…」這時身邊恰好有人走過,景栗的音調轉低,把照片扇子遮在嘴邊,說道——


    「吃著商界富婆的軟飯,勾搭著黑道大哥的小妾,對嗎?」


    「沒錯…所以…」聽著她堪稱經典的總結,林摩斯楞了兩秒之後才迴神,提出犀利一問——


    「這種明星有什麽好崇拜的!?」


    「我不是鄭光的粉絲,隻是被選為幸運觀眾時很有中大獎的刺激感,而且還能得到免費的簽名照,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


    景栗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她發現冰山的臉越來越冷,餘光瞟見旁邊有垃圾桶,為了扭轉當前的凝重氛圍,她急中生智將照片丟了進去,並說道——


    「簽名照我本就打算扔的,隻是一路沒看到垃圾桶而已,鄭光沒什麽值得崇拜的,和正道之光林大探長相比,他的外貌氣質平平無奇,道德品質更是不堪一提!」


    俗話說得妙,隻要馬屁拍的好,搞定領導沒煩惱。


    林摩斯知道她的話之中至少混有七成耍貧嘴的成分,板著臉肅聲上起了思想教育課——


    「作為一名警探,不僅要有出色的辦案能力,更要有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既不能被無恥小人蠱惑,也不能被歪風邪氣迷惑!」


    林摩斯實乃一分鍾正經六十秒的正道之光,比高中教導主任還嚴肅謹慎、上綱上線,區區幾張明星簽名照都能被他上升到三觀的高度,景栗聽得一愣一愣,最後隻能迴一句——


    「領導的教誨,卑職謹記於心,您所講的名言警句,我會一字不落地記在小本本上,每日早晚誦讀,陶冶情操!」


    坐上車後,林摩斯講出下一步行動安排:「聖德女中霸淩案件的照片會是明天《申報》的頭條,現在我們去肖氏基金會的酒會,找歐陽雪談一談。」


    「那個…酒會上想必有很多你的親戚朋友…我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去參加不合適…」


    景栗腦中又浮現出了被肖太太催婚的名場麵,她可不想再多添其他心理陰影。


    「去酒會主要是為了案子,至於我的親戚…」林摩斯也不想被催婚的尷尬場景重新上演,思索幾秒後道——


    「親戚我來應付,你不必擔心。」


    「那行吧…」和歐陽雪見麵說不定能聊出重要線索,景栗也就勉強同意了。


    林摩斯問道:「你有合適的晚禮服嗎?」


    「沒有…」景栗搖了搖頭,她搬進冰山家的時候,隻從李福爾那裏隨便拿了兩身便裝——


    「穿警服不行嗎,反正是為了辦案。」


    「警服不合適,臨時買一身吧。」林摩斯把車停在一家成衣店門口——


    「我的西服是在這裏訂做的,隔壁店裏有女裝,你去選一身,十五分鍾夠嗎?」


    「十五分鍾!?」


    景栗嚴重懷疑他在開玩笑,到底是對女人有多不了解,才會講出這樣的話,隨隨便便化個妝都不止十五分鍾。


    林摩斯將直男屬性發揮到極致:「我們已經遲到了,最多二十分鍾。」


    「行行行,我盡快。」景栗沒有再多說什麽,反正不是見公婆,隨便挑身禮服將就得了。


    「等等…」走進時裝店的前一刻,她才想起囊中羞澀,今天壓根兒沒有購物的打算,早上出門的時候隻帶了點零錢在身上,至多也就二十塊——


    「我帶的錢不多,探長您能借我點錢嗎?」


    林摩斯倒是大方,直接掏出錢包遞給了她,雖然並無言語,不過神情和動作皆流露出壕氣的三個字——


    隨便買。


    時間有限,沒有精挑細選的條件,店員推薦了三身禮服,景栗選中一條清麗藕粉色的中長裙,領口為旗袍式設計,下身是前短後長的傘裙,中西合璧,頗為別致,搭一雙同色係的鞋子,裝扮任務便算是完成。


    店員建議再配一套首飾,不過被她拒絕了,因為脖子上的寶貝懷表萬萬摘不得,那可是她和事務所聯繫的溝通設備,盡管兩位隊友時不時會掉鏈子,但在很多時候也能幫上不少忙。


    完成變裝後,她和西裝革履的林摩斯共赴酒會。


    挽著冰山臉的臂彎步入會場,景栗發現四周的賓客都向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這使她渾身不自在——


    「咱倆有什麽不正常嗎,大家為什麽會盯著我們看呢?」


    林摩斯淡定依舊:「我很少帶女伴參加晚宴,大家覺得好奇罷了。」


    景栗感覺自己像極了動物園裏被圍觀的猴:「當你女伴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這差事我絕對不幹第二迴。」


    路過甜品台的時候,林摩斯說道:「我先去和親戚朋友打聲招唿,你如果不想一起的話,就留在這裏吃點東西。」


    「得嘞,我正好餓了!」


    吃吃喝喝永遠都是最令人心情愉悅的環節,而且景栗今兒折騰了一整天,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吃,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補充能量。


    酒會餐點是品類繁多的蛋糕和水果,從其精緻的造型便可以看出宴會的檔次非同一般,景栗開開心心地挑了一大盤,順手還拿起一杯香檳,坐在旁側小陽台的藤椅上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屠豪被她的舉動驚呆了:「小姐姐,這裏是晚宴會場,不是自助餐餐廳。」


    周遭無人,景栗可以短暫地暢所欲言:「隻要心中有美食,哪裏都是餐廳。」


    「在場那麽多女賓,唯有你專注於吃喝」,屠豪大發感慨——


    「一位吃貨的自我修養,是把別人social的時間都用在了吃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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