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聽過無數的誇獎。但從來沒有人的誇獎如同這次般讓他飄飄忽忽,有種不小心喝了酒的錯覺。


    或許這就是紙片人的魅力之處?


    你清楚她對你的崇拜嚮往絕不摻雜任何的利益與利用,你可以相信她表達出來的每一絲愛意都是真實的。無論善惡,隻要是紙片人,當她身上沒有了現實人類的罪惡之後,再犯任何錯誤都變得可以原諒了。


    抬手按了按自己滾燙的耳朵,五條悟矜持道:「月醬,我決定了!」


    及川月見以為五條悟要說什麽大事,連忙豎起小耳朵:「嗯嗯,您決定什麽了?」


    五條悟捧住她軟乎乎的臉揉搓,笑容逐漸惡劣起來:「雖然以前從來沒有過牆頭,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老子最喜歡的紙片人了!」


    第13章 七日天文學社.13


    手心觸碰到的軟肉捏起來特別舒服,感覺像在揉一團草莓大福。


    五條悟甚至覺得自己再用力一點,說不定能從裏麵擠出甜甜的草莓味兒的餡料來。


    及川月見一臉懵逼:「五、五條老師,你在說什麽啊?什麽紙片人?我都聽不懂……」


    「不重要的東西而已。」


    五條悟轉頭看向前方依舊浸在黑暗裏的走廊。之前那種可怖的狐狸叫聲已經消失了,寂靜中可以聽見野獸粗壯的唿吸。


    他拎起椅子腿,同時把自己外套一角拽出來遞給及川月見:「拉著,跟緊點,別半路跟丟了。」


    及川月見連忙抓緊五條悟遞來的衣角,兩人距離頓時拉近了許多。


    二樓的辦公室一共有五間。其中兩間都被五條悟端了,剩下三間怕死的緊閉了大門,打定主意不肯冒頭。


    五條悟惡劣的每走過一扇門,就要用椅子腿輕敲著辦公室大門,溫聲細語:「開門啊,老師來查夜了——別害怕啊,老師是好人,快開門~」


    被敲到門的辦公室裏麵傳來一連串野獸受驚的哀嚎。五條悟就像找到了有趣玩具的小孩兒,玩得不亦樂乎。


    走過走廊,他們麵前出現了通往三樓的樓梯。比起二樓勉強還有點月光可以照明的環境,三樓卻是完完全全的被吞沒在黑暗之中。


    這樣黝黑的環境,即使是五條悟也覺得有點棘手。


    及川月見打開醫療箱翻找:「我記得有手電筒……手電筒……啊!找到了!」


    她從醫療箱裏拿出一支明黃色的兒童手電筒,遞給五條悟。


    兒童手電筒本來體積就不算大,原本拿在及川月見手裏還挺像那麽一迴事,到了五條悟手裏,就像個縮小了的過家家模型。


    及川月見看著看著,忍不住笑出聲。五條悟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她指了指五條悟手裏的兒童手電筒:「我知道它不算太大,不過被五條老師拿在手裏的時候真的顯得好小啊。」


    五條悟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手電筒,明黃色塑料外殼,還沒有自己巴掌大。他撇了撇嘴,嫌棄道:「你從隔壁幼兒園搶的?」


    及川月見為自己辯解:「這是我朋友給我找來的,不是很可愛嗎?」


    她從醫療箱裏又拿出一個大小一樣的紅色手電筒,擰亮。


    手電筒的光照進黑暗裏,通往三樓的階梯變得若隱若現起來。及川月見握著手電筒往前走,剛抬腿就被五條悟抓著後領子拽了迴來。


    她往後踉蹌,後腦勺撞到五條悟的胸肌,『噯』了一聲,茫然抬起頭。


    五條悟:「你走我後麵。」


    及川月見:「哦——」


    她乖乖走到五條悟後麵,幫他打光。五條悟轉了轉自己手裏的手電筒,眼角餘光瞥向及川月見:她握著手電筒的那隻手被周圍飛散的光線照得雪亮,細長柔軟的手指搭在紅色電筒外殼上,皮膚也被影射上一層大紅的虛影。


    五條悟轉著手電筒的動作一頓,垂眸看著自己手心的手電筒。


    明黃色手電筒躺在他手心,感覺隻要一合手就能完全藏起來。而同樣大小的手電筒在及川月見手裏,卻和正常大小的手電筒無異。


    果然……矮個子的人手也比較小。


    階梯走到盡頭,手電光照亮了二人腳下的一小片空地。但是再往前,黑暗好像變成了活物,所有的光線照進去後都被莫名吞噬了。


    地麵被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都折射著亮晶晶的光芒。


    及川月見抓著五條悟衣角,從他身後探出頭:「這裏麵有水。」


    五條悟半蹲下來,將椅子腿插進去試探。


    水不算深,隻淹沒了椅子腿的一半。五條悟將椅子腿抽出來,用手摸了摸:不是單純的水,有點滑膩膩的,還帶著一股奇怪的濃烈味道。


    那股味道無法被形容定義為香還是臭,但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及川月見想湊過來看看,被五條悟推開了:「別聞,臭死了。」


    他嫌棄的甩了甩棍子上殘餘的液體,站起來:「裏麵不會全都被這種液體泡著吧?這裏真的是學生會三樓但不是停屍中心?」


    及川月見用手電筒往三樓過道深處掃了掃,光線能照亮的範圍變得非常有限,隻能看見牆壁上青黑色不明植物和隱約的畫框痕跡。


    她道:「祭品一般都存放在三樓,不過三樓不允許會長和祭品以外的人進入,我之前也沒有單獨來過這裏。」


    「醫療箱裏還有幹淨的保鮮膜,我們可以把保鮮膜裹在鞋子上蹚水過去。三樓盡頭就是會長辦公室了,作為正麵接觸過妖怪的人,他的辦公室裏肯定有關於妖怪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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