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略微鬆開了及川月見的臉頰,她連忙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臉頰,嚴肅的氣氛頓時又被破壞殆盡。


    五條悟:「及川同學覺得,老師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及川月見揉著臉頰的動作一頓,她小心翼翼:「老師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五條悟毫不猶豫:「當然是實話。」


    及川月見清了清嗓子:「那,那我說實話啦?我覺得五條老師好厲害,簡直不是人,就跟大猩猩一樣!」


    「……」


    五條悟臉頰上的肌肉略微抽搐,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禮貌性的微笑。


    他掐住及川月見的臉,像揉麵團一樣揉搓。及川月見被他揉得快要哭出來了,偏偏因為臉頰肉被捏著,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可憐兮兮的抓著五條悟胳膊,試圖從根源上讓罪魁禍首停止。


    「來,跟我念: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最厲害的人?」


    及川月見捂著自己通紅的臉頰,眼淚汪汪的跟著重複:「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最厲害的人?」


    五條悟單手叉腰,帥氣的把墨鏡架上自己鼻樑:「當然是五條悟大人!」


    及川月見:「……」


    五條悟抬起胳膊——及川月見看著他能抵自己一張臉的巴掌,哭喪著臉重複:「當、當然是五條悟大人……」


    越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越小,羞恥得連脖頸都通紅。


    五條悟倒是十分滿意,指著自己:「老子就是最厲害的。」


    「所以為了保命而逃避真相這種弱者才會做的事情,老子不會去做。」


    及川月見:「……五條老師,您真的是自己考的教師證嗎?」


    不會是無證執教吧?!


    五條悟再次向少女圓嘟嘟的臉蛋伸出魔爪。及川月見趕緊捂住自己的臉瘋狂後退:「請當我什麽都沒有說過!五條老師是最棒的人民教師!!!」


    對不起,良心,今天我必須要犧牲你了!


    「不過……」


    摸了摸自己被蹂躪紅腫的臉,及川月見小聲嘟囔:「如果是老師這樣的大猩——這樣強大的人,或許可以找出謎底也不一定。」


    「如果五條老師你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個殘酷的真相,那麽就跟我來吧。我將告訴你這所學校的真正麵目。」


    及川月見走在前麵,黑色皮鞋踩過厚實腐化枝葉堆疊的柔軟土地。五條悟則跟在她身後,垂眸便能看見她的發頂。


    五條悟發現及川月見有兩個發旋。


    一個比較明顯,一個特別小。


    小的那個發旋好像貓咪耳朵一樣。


    「到了。」


    五條悟把視線從貓咪耳朵上移開,抬頭發現及川月見又帶著他迴到了校門口。五條悟挑眉——及川月見指著校門:「你試試,能不能離開學校。」


    五條悟自信跨出校門,然後麵前又出現了及川月見,和及川月見身後的教學樓。他不信邪,轉身再度跨出校門,麵前又又出現了及川月見。


    及川月見好心建議:「你要是還不能接受,現在轉身多跨幾個來迴也沒關係,六點之前我都可以等你。」


    六點。


    五條悟想起第二周目時及川月見也提到了這個時間,他問:「這個時間點是會發生什麽嗎?」


    「六點是關閉宿舍大門的時間。」


    及川月見道:「六點之後,所有的學生必須迴到宿舍。還在外麵遊晃的學生如果被學生會抓到,就要接受處罰。」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鋪開的晚霞,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和您長話短說吧。五條老師你很強,我相信你可以在這所學校活下去。」


    「我們這所學校是被妖怪詛咒的學校,所有人都被困在妖怪的輪迴詛咒裏,無法離開學校。學生會和老師們害怕被妖怪吃掉,所以接受了妖怪的饋贈,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他們圈養普通學生,誘騙外來者,讓他們成為妖怪的祭品。」


    「但實際上,妖怪並不會接受他們的獻祭。妖怪想要食用的祭品隻有一個。錯誤的祭品獻祭失敗後,往往會淪為學生會和老師們的食物。」


    「妖怪收取到正確的祭品之後,詛咒就會消失,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救贖。」


    「如果無法在這所學校裏保護自己,那麽我還是建議您及時自殺,千萬不要活著參與獻祭。」


    「為什麽?」五條悟不能理解,「參與獻祭和自殺不都是死?有什麽區別嗎?」


    及川月見垂眸,把手背在身後:「自殺之後就可以以死亡的方式退出這場輪迴。如果參與了獻祭……隻要你不是正確的祭品,靈魂就會陷入更加可怕的輪迴裏。」


    「與其永遠成為妖怪的倀鬼,死亡難道不是更好的結局嗎?」


    五條悟:「……這就是你一開始襲擊我的理由?」


    及川月見:「如果在普通學生手裏都無法活下來的人,也不可能在這所學校裏活下來。」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索著及川月見的話——假設及川月見並沒有說謊的話,那麽這個恐怖故事的核心還真是和『真善美』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最終boss『妖怪』隻要收取到了正確的祭品就會離開,那麽意味著完成獻祭的結局後無論是被圈養的學生,還是圈養學生的學生會成員與老師們,都能得到救贖。


    這明顯不符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大團圓結局,不過……設定確實很帶感,有種孩童一般的直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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