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後的懿旨遍頒了下來,後宮上下哀嚎遍地。


    唯獨芳華宮,一如往常那樣,歲月靜好。


    燕貴妃的香爐裏,不再燃合歡香,換成了她最喜歡的木子李。


    太子的庇護,讓她再次被卷進輿論漩渦,憑什麽宮妃的殉葬名單裏,沒有燕貴妃?


    這是所有後宮妃嬪的共同疑問,隻是沒有一個人敢做出頭鳥上前質問即將登基的太子。


    所以大家便把怨恨的對象轉移到了燕玉玦的身上,芳華宮開始繼續收到各種“問候”的“小禮物”。


    當荷花把第十隻巫蠱娃娃找出來放到燕玉玦麵前時,饒是燕玉玦也沒了脾氣。


    “這幫人也太過分了,真當芳華宮是軟柿子呢!”荷花氣不過,在燕玉玦麵前吐槽道。


    “認她們放吧,左右不過這幾日了, 馬上她們就要去太廟殉葬了。咱們這段時間已經足夠高調了,現下不宜再生事端。”


    燕玉玦相對更為清醒,她意識到,這是有人為了激怒她而設的局,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是。”荷花被燕玉玦一點撥,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近幾日,太子每天都會來芳華宮陪燕玉玦用膳,卻從來不會強迫燕玉玦更進一步。


    正是這樣,燕玉玦幾乎每日都會在膳食中放一味慢性毒藥,此毒無色無味,銀針也探不出異常。


    因為這類毒藥是葉淩薇從商城中兌換出來的複合物,與這個年代遇銀變黑的硫化物毒藥不同,除非驗血,否則按照現在的醫療技術,不會查出任何的異常。


    今日,太子沒有來。


    因為墨王今日迴京,太子去城門口迎接了。


    原本親王打了勝仗迴京,君主隻需在金鑾殿等他覲見便可。


    但是太子目前還未登基,而他又想表現自己的仁德與對長輩的尊重,更是想要在墨王麵前揚眉吐氣。


    於是他帶著儀仗,來到城門口迎接。吹了將近一大早上的冷風,這才看見墨王班師迴朝的隊伍由遠及近。


    “墨王殿下到了!”有眼尖的官員看到了墨王,大聲在人群中唿喊道。


    太子冷冷一個眼刀給過去,嚇得那名官員立刻噤了聲。


    黑壓壓的軍隊由遠及近,為首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頭戴一頂墨色頭盔,腦後懸紅纓,著黑底鎧甲以紅線鉤邊,身型高大挺拔。


    “墨。。。墨王殿下的病好了?!!”有不明真相的大臣驚訝的低聲議論。


    “真的誒!他是騎馬迴來的!!”另一個大臣也發現了,隨聲附和道。


    太子的臉色黑的可以滴出墨來,最近自己的計劃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原本來城門口是想壓墨王一頭。


    但墨王凱旋這件事本就已經足夠矚目,現在又恢複了行走。


    雖然臉上的麵具並沒有取下來,但已經可以看到,麵具與臉部皮膚接觸的部分,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嵌入肉裏的猙獰傷疤。


    想必,臉部也是恢複了的。


    該死!


    他不是去邊境帶病打仗嗎?為何居然還能恢複健康?!


    太子越想越氣,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不過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周圍的臣子們,並沒有發現太子的異樣。


    待這陣疼痛過去,夜子墨也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夜子墨翻身下馬,把韁繩丟給副將,大步上前,走到太子及眾位大臣跟前。


    “皇叔,侄兒攜眾臣在此處迎接皇叔迴宮,恭賀皇叔凱旋!”


    太子裝作驚喜萬分的樣子,對夜子墨說道。


    “太子有心了,我們走吧。”夜子墨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並沒有如太子想象中那般感恩戴德。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太子他們擋在了城門口,讓夜子墨無法帶兵進城,他也不會下馬。


    沒有等太子迴答,夜子墨轉頭便迴到隊伍裏,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城內走去。


    由於太子及眾多朝中重臣都在城門口,因此進宮的主街早已戒嚴,道路兩邊皆有重兵把守。


    以夜子墨為首,騎兵開道,整齊劃一的步子跟在其後。


    馬蹄聲與踏步聲行進在安靜的街道上,朝著皇宮走去。


    突然,前方的隊伍起了騷亂,夜子墨揮手停下了隊伍。


    原來是太子在馬車上暈倒了。


    眾人亂成一團,這時隻聽夜子墨用內力傳聲說道:“眾人不必驚慌,先送太子迴宮,張首輔、孫太傅以及齊統領一同進宮,其他人先散了吧。”


    “眾將士聽令,李副將、吳將軍我們一同進宮,其餘眾人在城外三十裏駐紮待命。”


    墨王冷靜的將亂作一團的人群瞬間安撫下來。


    大家也都找準了方向,分別送太子進宮的進宮,迴家的迴家。


    夜子墨自然是跟著一同進宮了,凱旋當日太子驚厥,這事可大可小。


    夜子墨特意將幾位大臣留下,也是這樣的原因。


    迴城以後不能第一時間迴府,夜子墨立刻派初一迴去報平安,自己則隨眾人進宮。


    太醫早已等候在乾清宮,也是夜皇之前的寢宮。


    眾人小心翼翼將太子抬到床上,太醫立刻上前診脈,隨後又探了一下太子的鼻息。


    太醫看了看四周的眾人,跪在了墨王麵前。


    “墨王殿下恕罪,微臣……微臣學藝不精……”太醫戰戰巍巍地在夜子墨麵前跪下,不敢說出診斷結果。


    “你盡管說出你的診斷,本王恕你無罪!”夜子墨剛剛看見太醫探太子鼻息,心中便有了揣測。


    眾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剛剛在迴宮的馬車上,有小太監大著膽子探了一下太子的鼻息。


    那時便已經沒有了唿吸。


    “太子……太子殿下薨逝了……”


    隻見那太醫,跪著結結巴巴地哭著向眾人說道。


    “什麽??!”夜子墨一聽,裝作驚訝的樣子。


    現在就是拚演技的時候了,眾位大臣也一臉震驚,議論紛紛。


    原來剛剛被太子忽略的心絞痛,在夜子墨故意忽略太子的話那時,太子便又發病了。


    在馬車上抽搐暈了過去,其實那個時候使用心肺複蘇和aed除顫便可以救迴來。


    隻是這個朝代沒有這類急救知識的科普,人們對心髒病也沒有普遍的認知。


    所以等送迴宮,便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急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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