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杵拐杖,道:“這個秘密,我本打算帶進棺材裏麵去的。我不想讓大家陷入當年的恐慌。”


    “婆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比葉九思都急,問出了葉九思想問的話。


    婆婆看看已經裸露的石棺,搖頭歎了一聲。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父輩,為什麽絕口不提瑪麗和風間由奈子的事?”婆婆問。


    “婆婆,你也說‘為什麽’這三個字了。”葉九思壞笑著提醒。


    “你這小夥子,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別打斷我。”婆婆怒哼了一聲,白內障雙眼透射著怨怒。


    葉九思擺出一張委屈臉,不再打岔。


    “瑪麗,她本是我們公寓的一個明星人物。是公寓裏最受歡迎的人。她會腹語表演,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人偶。”


    “不同的人偶,她就能發出不同的聲音。公寓裏麵的人,都對她這一項絕技非常喜歡。”


    “她每一次表演,大家都是早早的就等候。而瑪麗,也很享受大家崇敬的眼光。”


    “直到有一天,新住進來的風間由奈子,在觀看瑪麗表演的時候,說人偶在說話的時候,瑪麗的嘴動了,是瑪麗在替人偶說話,而不是人偶真的在說話。”


    “誰不知道人偶的聲音是瑪麗發出來的?但風間由奈子的話,讓瑪麗非常的接受不了。因為她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她不允許有人質疑她。”


    “後來,風間由奈子就消失了。是被瑪麗殺死的。”


    “奈子死得非常慘。瑪麗削掉了她的鼻子,用蠟封住她的口鼻,還縫上了她的眼睛,堵住她的耳朵。更切去她的胸,給她吞燒紅的火炭,毀掉她的嗓子。最後還對死去的奈子進行改造,把她變成了一個無臉的男人。”


    葉九思和索多聽到這裏,方才明白,他們在招魂遊戲中見到的那個“無臉男”,居然是風間由奈子。


    雖然看不見她的慘狀,但隻聽婆婆這幹巴巴的聲音,也是讓人脊背發涼。


    足見瑪麗是多麽的邪惡。


    婆婆繼續說道,“奈子死後,瑪麗還剝掉了她的皮,用她的皮做了一個新人偶。”


    “自那之後,瑪麗就迷上了人皮人偶的製作。隨後,公寓裏的孩子就開始消失,都是被瑪麗抓去做人皮人偶了。”


    “大家知道後,怒不可遏,就抓住瑪麗,將她活活燒死。”


    “但事情沒有就此結束。後來,人們不斷夢到瑪麗,她會在夢中殺人。”


    “而阻止她的唯一辦法,就是遺忘她。所以,那一批知情者死完之後,沒人再提風間由奈子,沒人再提瑪麗。”


    說到這,婆婆忽然惡狠狠地看著葉九思,“你們,很可能喚醒瑪麗。”


    原住居民們的內心,瞬間蒙上了一層恐懼。


    他們義憤填膺,怒不可遏,將罪怪在葉九思身上,嚷嚷著要燒死他。


    “你們錯了,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救你們。”葉九思冷靜說道。


    “你還在這信口雌黃?你喚醒了瑪麗,她就會來殺我們。”有人怒吼。


    葉九思冷扯一下嘴角,“瑪麗其實早就迴來了。”


    “迴來了?”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唿,大家都忍不住朝著四麵八方看。


    葉九思:“應對威脅的辦法,不是逃避威脅,而是消滅威脅。如果不徹底除掉瑪麗的惡靈,她的威脅就永遠存在。她可能會在你們的任何一代後輩中複仇。而這,其實是你們前輩造孽和不作為導致的。”


    居民們議論紛紛,莫名覺得葉九思說得有幾分道理。


    瑪麗隻是被遺忘,她並沒有被消滅。


    她隻要一天存在,他們的後代就一直麵臨著危險。


    “婆婆,該怎麽辦?我們不許除掉瑪麗,不能讓她害我們的孩子。”


    “對,必須除掉她,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被她抓去做成人偶。”


    婆婆眼皮抖動,看著葉九思,“小夥子,這就是你來挖瑪麗暮的原因?”


    “對。因為奈子的詛咒,其實我已經在夢中見過奈子和瑪麗。要不然,我一個新來的,怎麽會知道瑪麗墓的存在,又幹嘛要來挖它。我就是想永久除掉她,為民除害。”葉九思高聲說道。


    這一頓忽悠,身邊的索多竊笑不已。


    雖然他也搞不清葉九思幹嘛要來挖人家的墳,但理由絕對不是他說的為民除害。


    可這高大上的理由,卻真真把公寓居民們忽悠住了。


    在居民們的唿聲中,婆婆一陣猶豫後,讚同了葉九思的說法,決心徹底消滅掉瑪麗的怨靈。


    “小夥子,你打算怎麽做?”婆婆問。


    “白天香椿真子的話給了我提示。她既然能找法師超度奈子,那我就能用法術滅掉瑪麗。要滅掉她,當然就是先把它找出來。”葉九思道。


    “你,會法術?”婆婆眼皮叭叭抖。


    “他可是有天師劍的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索多大聲吹捧道。


    葉九思:你小子捧過頭了吧。前麵說得沒毛病,最後兩句是哪學來的玩意?!


    “天師劍?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嗎?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有人喊道。


    “你們這群蠢貨,就沒有一個有腦子的嗎?那麽厲害的東西,怎麽能隨便拿出來。如果瑪麗害怕了不來了,上哪找她去?好東西當然要藏著,最後時刻才拿出來。”索多道。


    他知道葉九思的天師劍被封了,現在自然施展不出來。


    雖然被罵了,但居民們覺得這個瘋子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還愣著幹什麽?上來幫忙,把棺材蓋打開呀。”索多直接發號施令。


    在婆婆的眼神示意下,十多名男子站了出來。


    他們喊著號子,奮力將石棺棺蓋打開。


    沒有惡靈咆哮,沒有風雲變色。


    一切平靜得有些超乎尋常。


    棺材裏麵,沒有瑪麗的屍骸,而是滿滿的一棺材人偶。


    這麽多年過去,裏麵的人偶卻如新的一樣,很是不可思議。


    人偶都不爛,如果瑪麗的屍體在這裏麵,起碼她應該剩個骨架才對。


    可是,便沒有。


    葉九思親自翻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他在魂世界中見到的大人偶比利。


    隻有一種可能,這不是真的瑪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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