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沉原本可以離開的。


    可警方調查中發現,苟豫被殺之前,隻給小楊打過電話,而且在公園邊上一家飯店的監控,剛好拍到了小楊和苟豫見麵的畫麵。


    畫麵中苟豫對著小楊動輒打罵,極其跋扈。


    警方在小楊家找到苟豫當時的隨身物品,嫌疑瞬間落在小楊身上。


    小楊成為嫌疑人,被帶迴警局,羈押審訊。


    結果小楊被帶到警局兩個小時不到。


    唐沉就自首了,承認了所有的罪行。


    他早就看不慣苟豫了,他來南方雜誌社工作就是為了小楊,有些愛情不被世俗看好,但他願意默默守護。


    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怕給小楊帶來不必要的負擔,所以他願意躲在角落。


    苟豫總是各種使喚小楊,使喚也就算了,很多時候更是各種拉踩別人,來抬高自己,言語辱罵,完全就是職場霸淩。


    那天苟豫被拉下神壇,將所有怒氣撒在小楊身上,動手起來更是肆無忌憚。


    唐沉早就有殺心了。


    那天的畫麵,是最後一根稻草。


    ......


    案件告破,董卉問唐沉,“要不要見見小楊。”


    帶著手銬的唐沉立馬拒絕,“不用,不必讓他知道,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給他帶來困擾,愛情上不願意,殺人罪行上更不願意。”


    董卉感觸至極,“可是,他自己主動提出,說要見你。”


    “什麽?真的嗎?”


    “真的。”


    唐沉驚喜而又緊張,他沒想小楊會主動要見他,畢竟平時在辦公室,他們似乎沒有什麽交流,就算有,也隻限工作。


    “還是算了吧。”但驚喜過後他又擔心,“還是別見了。”


    “為什麽?”


    “我怕他,覺得我奇怪,畢竟一個男人喜歡另一個男人,確實......挺奇怪。”


    說完他垂下腦袋。


    可審訊室的門已經打開,小楊站在門外,黑框眼鏡下是一張青澀的臉,淡淡看著裏麵的人。


    四目相對,唐沉心中驚喜,可隻看一眼便收迴了目光。


    “唐沉。”


    他叫他的名字,輕輕地,帶著沙啞和細微的哽咽,像是這世間最好聽的聲音。


    唐沉繃不住,垂著腦袋眼淚嘩啦掉下來,不敢看他。


    董卉搬來椅子,便關上門離開,在外麵守著。


    審訊室陷入無邊的寂靜,小楊看著眼前戴著手銬的人,鼻尖酸楚,心頭被刀狠狠紮著,“唐沉。”


    這次叫他,他才緩緩抬起眼眸,“楊堯......我,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隻敢說對不起。


    被一個男人這樣喜歡,他一定像很多男人一樣,覺得惡心吧。


    楊堯卻說,“謝謝你。”


    唐沉猛然抬眸,“什麽?”他剛剛沒聽錯吧。


    “我說,謝謝你。”他笑著說道,“謝謝你,讓我每次被苟豫罵的時候,桌子上都能多一顆糖。”


    “你知道了?”


    楊堯摸了摸脖子,有些害羞,“知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唐沉繃住唇角,眼淚從眼角滑落,又笑又哭的。


    “別哭啊。”


    “沒,我沒哭。”唐沉笑著抹掉眼淚。


    他就是太高興了,雖然他不一定喜歡自己,但他知道了,他還對自己笑了,這樣的笑,對唐沉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被鎖定為嫌疑人嗎?”


    唐沉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什麽意思?”


    “我看見了,那天,是我故意把苟豫的隨身物品拿迴家的。”他了看見滿手是血,躲著人群離開的唐沉,當時腦袋是懵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跑迴去看見屍體的瞬間,想也不想地拿走了苟豫的包。


    唐沉手心顫抖,“你為什麽,這麽做?”


    楊堯抬眸看著他的眼睛,聲音逐漸哽咽,“我,我不想你進監獄。”


    他其實想要幫唐沉抵罪的,要是實在不行,給他點逃跑時間也行。


    可唐沉看到他被帶走後。


    怕楊堯被誤會,便直接來自首了。


    唐沉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滲出來,可嘴角揚起的弧度卻帶著幸福,“楊堯,楊堯,楊堯.......”


    他一邊一邊念叨著他的名字。


    “我......喜歡你。”


    楊堯笑,眼淚蓄滿眼眶,“我會幫你喂流浪貓的,等你出來,我可以......帶你迴家吃飯。”


    唐沉也笑,“好。”


    可以帶我迴家吃飯,真好。


    唐沉最後被判定為故意殺人罪,但屬於義憤殺人,即被害人的行為已達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而私自將其殺死,算情節較輕的一類,判處有期徒刑9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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