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撒嬌不想離開,洛寧摸頭順順毛,這才乖乖走離開,但都守在外麵的走廊裏。


    摸完景白的腦袋,夜非沉默不語,不走也不說話,就默默看著她。


    洛寧無奈,隻能也順帶著揉了揉他的耳垂。


    那麵若冰山的臉才放鬆些,乖乖離開了。


    一個白切黑。


    一個黑切白。


    這兩人怎麽迴事?


    地下室從一樓樓梯往下,還要穿過昏暗的走廊,才能看見這幽閉的空間,所有人默默守在外麵。


    地下室迴歸平靜。


    四目相對。


    一雙眼睛驚恐害怕,一雙眼睛卻笑意裹挾。


    洛寧彎腰撿起前麵景白用的刀,看著臉已經沒法看的趙初擬,嘴角再無任何的憐憫,還是那般淡然的笑著,不過沒有了溫暖,隻剩下看不見的冰冷和深淵。


    洛寧顛了顛手裏麵的軍刀。


    “趙、初、擬。”洛寧一字一頓,自顧自地念出她的名字,“你告訴我,你無父無母,我可憐你,我不求迴報的幫你,甚至還把公寓給你住。”


    副線任務完成後,她難得發了一次善心。


    居然會是這樣的局麵收場!


    洛寧拿著手裏麵的刀,甩手淩空飛過,用獲得的魔法獎勵驅使著尖刀。


    嗖的一聲!


    尖刀旋轉向前,直直朝著趙初擬飛去,瞪大的瞳孔中倒映著急速飛來的刀尖,她嚇得魂飛魄散,四肢癱瘓。


    “啊——”


    猛然閉上眼睛。


    以為自己下一秒會被尖刀刺破腦袋,可砰地一聲,趙初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喉嚨充血,腦袋空白。


    寂靜。


    無邊的寂靜。


    破碎的牆皮飛濺在她的臉頰上,許久之後,驚慌失色的趙初擬才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刀柄擦過自己的耳朵,釘在了牆壁上。


    看著她嚇得神魂搖蕩,洛寧冷笑,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好心好意對你,你夥同你母親,欺我!騙我!”


    “嗬,騙我也就算了......”


    “還想送我進監獄,我告訴你,我一不是兇手,二有陸祁撐腰,不可能進監獄,你就把我推入深江。”


    “你可真行啊,趙初擬!”


    母親?


    洛寧知道自己有母親了?


    洛寧還知道自己想要她進監獄了?


    她怎麽都知道了?


    洛寧走近,將嵌入牆壁的刀拔出來。


    牆皮緩緩脫落的聲音,如同碎掉的玻璃渣,掉進她的血管裏麵。


    她微微挪動身子,深怕刀子不長眼,將她割喉交代了。


    “怎麽?怕了?”低沉嗓音充斥著嗜血的味道。


    “我,我,洛寧姐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推你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洛寧居高臨下看著她,用刀抬起下頜,低垂的眸光被迫抬起。


    可她不敢對視,一絲一毫都不敢。


    他們說的對,自己和洛寧完全不是一種人,她的眼神,她的氣質,她的一顰一笑,都是自己學不來的。


    那眼神,不是一般人會有的。


    像是曆經滄桑的故事老者,又像是不諳世事的清澈星辰,稍微帶點妖魅,又能如同狐狸一般魅惑,清冷疏離,溫柔淡然,媚眼交纏,到現在的嗜血冰冷,複雜神秘,變幻莫測。


    洛寧的眼神,她現在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刀刃輕輕往上抬,“趙初擬,你的想法,是對的。 ”


    “啊?”害怕的情緒闖入驚慌,趙初擬抬眸。


    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她茫然的眼神,洛寧一雙妖豔若狐傲然如凰的燦眸斂著致命毒藥,一字一頓,砸出四個字,“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是對的?


    趙初擬驚悚蔓延全身。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洛寧姐,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該欺騙你,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她拽著洛寧的衣角,懇切求饒。


    洛寧蹙眉搖頭,極其認真道,“不,你沒錯,你都是對的。”


    你一點錯,都沒有。


    錯的人,是我!


    “不不不,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趙初擬害怕極了,比剛剛被人劃爛臉頰還有恐懼,十倍,百倍的恐懼。


    因為她也感受到了,那種殺意,恨意,在幽靜潮濕的地下室蔓延開來。


    剛剛在景白身上,她都沒有感受到。


    可現在,這種感覺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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