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慧珍這麽一說,牛爺心裏大致就明白了,也不敢再多問,和片兒爺徑自找了張桌子坐下。


    範金友跟徐老師也找了張桌子坐下,他作為組織幹部,比徐慧珍和牛爺知道的更多,要真是那個時候走出來的戰士,那最低都比他們街道辦的李主任牛掰。


    範金友倒是有去套套近乎的想法,可看著他們帽子上的國徽,還有身上的呢子大衣,特別李雲龍眼神裏淩厲的氣勢,還是沒敢往他們身邊靠。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眨眼半個小時過去,小酒館裏的客人也越來越多。


    秦峰三人也歪歪扭扭的擠著坐到了一起,因為開頭每人的那一大碗酒,後麵又在李雲龍的挑釁下不停的喝,他們現在都已經喝懵圈了。


    全都麵紅耳赤,眼睛模糊的靠在牆上說胡話,說話也大著舌頭。


    這算是秦峰他們三個自喝酒以來,醉得最快的一次了。


    喝得半醉不醒的三人,吹牛打屁的習慣還是沒丟掉,不時一驚一乍的拍著桌子,展開激烈的爭論。


    “老秦,老石我跟你們說啊!咱老李參軍打仗的時候,你們不知道還在哪裏撒尿和泥巴,要說戰功,我肯能比你們倆差些,可要是說資曆,你們兩個半路出家的和尚,跟我老李沒法比。”


    “這我和老石心裏清楚,你不用顯擺,咱們接著吹你的英雄事跡。”


    “行,你們既然想聽,咱老李就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要說咱老李的英勇事跡,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我老李十五歲就上了井山,十八歲就當了團長。”


    “這我們知道,後來犯錯誤被撤了,是什麽原因來著?”


    “是違抗命令,我聽老陳講過。”


    “額!這個犯錯誤這些都是小節,無傷大雅,不影響我老李的英雄事跡,咱們接著講。”


    “後來過爬雪山的時候,我屢立戰功,又當上了團長......”


    “這個我知道,我聽說過,沒幹多久又被撤了,這次被罰去背鍋了,好像是......”


    “老石,這個原因我清楚,強買了老百姓的糧食。犯了重大的原則性錯誤。”


    “這個,這些都是小節,不影響我的英雄事跡,再說我老李給了錢的,比市麵上的價格給的還高些。”


    “行,這些小節我們不提,你繼續吹。”


    “那咱們接著講,從那次背了大鍋,跌跌撞撞一年多,在西征的時候我又升迴了團長,可改編的時候我卻成了營長,這也就罷了,咱老李為了幹革命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


    小酒館的客人也在仔細的聽李雲龍吹牛逼,聽到李雲龍的履曆心中都忍不住驚駭,不過卻沒人敢出聲打岔,過雪山時的團長,現在是個什麽地位,他們心裏還是有些了解。


    當聽到李雲龍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心裏肅然起敬,都忍不住用充滿敬意的眼光看著李雲龍。


    然而,說到這裏,李雲龍的就有些氣憤了,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可為什麽我以前帶出來的新兵程瞎子,他卻成了團長,還成了咱老李的頂頭上司?”


    “不過為了抗戰咱老李也沒說什麽,營長就營長唄,隻要有仗打,咱老李當個小兵也無所謂。”


    “兜兜轉轉一年,咱老李又當上了團長,還把一個發展團,帶成了主力團,勝仗那是沒少打,繳獲的物資裝備那是堆都堆不下,我老李那時可是全軍獨一茬,那真是富德流油。”


    迴想著以前發展新一團的日子,李雲龍半眯著眼睛,臉上洋溢起自得的笑容。


    聽李雲龍講到這裏就停了下來,還露出那麽猥瑣的笑容,秦峰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決定提醒他一下。


    秦峰半眯著眼睛,掐著聲帶,聲音略顯粗獷洪亮的說道:“李雲龍,聽說你小子發財了。”


    李雲龍瞬間驚醒,條件反射的說道:“旅長冤枉啊!咱老李窮得都快當褲衩......”


    說道這兒,李雲龍頓時想起他這時正在跟秦峰石光榮喝酒,哪來的旅長?


    睜眼看到秦峰還有石光榮靠在牆上賤笑,那還不知道上了秦峰的當啊?


    “老秦沒你這樣的啊!咱們三個喝酒吹牛,你居然裝旅長來嚇唬我?”


    “要是不想聽,咱們就接著喝。”


    “接著喝酒接著喝,你後麵那些事我跟老石都知道,還要你講?”


    “在蒼雲嶺又違抗命令,雖說幹掉了老鬼子阪田,但你這團長還是被擼掉了,這次還被送去繡了幾個月花。”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以前就是個惹禍精,要不是我把你掰正,嗬嗬!”


    聽秦峰這麽一說,李雲龍也有些不好意思,本就酒精上頭的紅臉,更加紅了三分。


    “行了,行了,那咱們不講了,都是以前的事了,還提他幹嘛?”


    “咱們接著喝!”


    沒幾杯下肚,三人都安靜了下來,話也不講了,牛也不吹了,全都靠在牆上養起了神,李雲龍還打起來唿嚕,這次看來都已經醉了。


    徐慧珍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麽辦好。


    “但願歇業的時候他們能醒吧!”


    看到三人醉倒,小酒館喝酒的客人也開始大膽的議論起來。


    片兒爺秒了一下秦峰三人,小聲說道:“範幹部,徐老師,你倆一個是組織幹部,一個是文化人,你們說說,按照剛剛那個叫老李的軍官,說的那個經曆,他們大概是個什麽身份?”


    “片兒爺,我一個教書的哪懂這些,你們問範金友,他是幹部,對這些熟悉。”


    徐老師擺了擺手,不願意多說這事,他一個老師,不好當著這麽多人說組織裏麵的事,要是說錯了什麽,被旁邊的範金友抓住,那可就不秒了。


    他並不是不知道,聽了剛剛那個老李的經曆,徐老師心裏早就有點譜了,當眾議論這些人,不符合他明哲保身的個性。


    範金友就沒徐老師這些估計了,可能是他太年輕吧!聽到徐老師的謙讓,範金友自得一笑。


    “我跟你們說,這過雪山時候的團長啊!那現在肩上至少是一顆星,說不定還得往上呢?”


    聽了範金友的迴答,片兒爺長大了嘴巴,有些震驚的看了看秦峰三人,忍不住好奇的追問道。


    “那這麽說,他們三人可能都是將軍?範幹部你說說,他們大概是什麽將?”


    老百姓總是對這方麵的情報非常好奇,特別是到了中年男人,對政策領導軍事的好奇,簡直超過了娛樂八卦。


    酒館裏的客人,都靜悄悄的豎起了耳朵,等待著範金友的迴答。


    徐慧珍倒是沒怎麽驚訝,對於秦峰三人的身份她早有猜測,不過也對範金友的答案比較好奇。


    不動聲色的將耳朵,斜到了範金友講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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