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急越想不出一個字來,越急腦袋越一片空白。


    少年不知愁滋味,這句話倒是知道,可那時候我也不愁啊?整天樂得跟個二比似的。


    正在這時,我感覺有人走過來,到近前還敲了敲桌子。抬頭一看,我姐。


    “前麵答完了?”她聲音很小。


    “嗯。”我咧著嘴,一點也驕傲不起來。


    “想想我的名字。”


    都啥時候了,我想這個幹啥?昨晚沒少想,可想了也白想,像個氣球一樣被李希然給碾稀碎稀碎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在微笑。


    她竟然在笑?還是姐嗎?烙餅肯定不吃了!上次的錢一會兒就轉帳過去!


    見我盯著她一臉嚴肅,她笑著走開了。


    好你個杜良女!再不叫姐了!


    我剛在心裏發狠,卻看見她的背影瘦削孤單,忽然,我恍然大悟。剛才那圖像裏不是已經給提示了嘛!她剛才也提醒讓我想想她的名字。對,就寫當初她追打我的故事!杜娘的故事。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該死的愛情進度條又出現了。


    愛情經驗值:+1。


    什麽又加一了?當年是小屁孩兒好不好?


    因為是親身經曆之事,又充滿喜感,又是滿滿的迴憶,我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寫完了作文。


    又從頭看了一遍,不由得又豪情萬丈。想起了某小品演員,我驕傲!


    抬頭掃了一眼站在講台上的杜良女,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剛才咋那麽虎呢?還烙餅也不吃了,還要把錢還迴去,看把你能的!倆餅的任務你敢不完成?要不是當初人家追你,這次職稱砸不砸?這職稱裏肯定有她的一半,這次的初級職稱是初級畜牧師,那應該給她個初級訓獸師,訓我這個不知好歹的獸。


    我樂嗬嗬地要起身交卷,而此時開考才剛剛過去半個小時,時間還早呢。我椅子一動,杜良女就走了過來。


    “這位考生,答完也不要急於交卷,多檢查幾遍,這是上沒上過學呀?不檢查就交卷?難道是交白卷?”


    我愣神的時候,考場上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老師,我……我要上廁所!”


    “不行!”


    正在這時,後麵有個女考生也說:“老師,我也想上廁所!那……那個。”


    “嗯,把卷子扣到桌上,外麵有老師陪你去。”


    不公平!她這是刁難!


    我又說,一本正經:“老師,她咋行呢?”


    “她是女的,你能跟女人比嗎?”


    “咋不能比?”


    “你也總有那麽幾天?”


    她輕描淡寫。但這句話說完,考場上已經笑聲一片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就眼睛眯成了縫。好樣的!不愧是我姐。機智,也夠狠!


    “行了,都別笑了,抓緊答題!”


    威嚴!嚴厲!有老師的作派。可是,前後判若兩人啊。她的這一麵我怎麽不知道?這是動物園裏那個單純的女生嗎?


    該死的猴子!


    我胡思亂想著盼時間,但並不著急交卷了,我想,交了卷也得等她,還不如等打鈴再交,也好和她一起出去,甭管吃不吃烙餅,說啥也得好好謝謝她,人家可是又幫了咱的忙啊。


    好不容易盼到考試結束,我把卷子往桌上一扣,起身就走,路過她身邊時小聲說了一句:“我外麵等你啊!”


    我剛要走,就聽教室門口有人高聲道:“你!出來!”


    見那人指的是我,我一臉懵,到了走廊裏,那個男的把我帶到一間空教室。


    在他迴過身來時,我才看清,此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胖子,戴副眼鏡,頭上好像抹了油,分縫整齊,穿著一身條紋西裝,胸前別個小簽,上寫“巡考”二字,通體看去不像老師,倒與舊社會裏的狗腿子有一拚。


    見我打量他,他一推眼鏡一瞪眼睛:“我可盯你好長時間了,不認真答卷不說,還淨事兒!你剛才是不是威脅監考老師了?還在外麵等她,幹什麽?要動手啊!不就是沒讓你上廁所嗎?”


    我瞬間明白了,他這是誤會了。


    “同誌,是這樣的……”


    “哪樣的?你哪個單位的!”


    “你誰呀?”我有點火大,剛才的好心情被這貨弄沒了,一看他那樣就有想削他的衝動。


    “喲?來勁了是吧?看見沒?”說著,他往胸前一指,“巡考!你哪個單位的?我找你們領導說道說道!”


    “不是,同誌,你真誤會了!”


    “我誤會?當多少年巡考了都,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油腔滑調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看監考老師的眼神還色迷迷的,人家杜老師那麽年輕,還能看上你是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樣不錯一肚子壞水!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我必須替她出這口氣!”


    我見他頭上正在消散著三縷青煙——功德:-3。


    想忍,但覺得已經忍不住了,這貨太武斷了。可還是不能發火,那樣就前功盡棄了不說,職稱肯定是白搭了。忍吧。


    靈光閃過:杜清源的頭像。


    怎麽會出現杜良女她爸?這也是福利?不知何意。


    正在這時,就聽身後有人說:“張科長,你是得替我出口氣,這小子從小就欺負我!”


    我一迴頭,杜良女。


    張科長暈頭暈腦:“你們……你們認識?”


    “張哥,我們是同學。”


    “同……同學呀,怎不早說?對不住啊,剛才話有點重。”


    說著,他向我伸出手來,表情卻一點愧疚也沒有。我長出口氣和他握了握。


    “那迴見啊!”


    他一邊擺手一邊走,突然,就聽“哎喲”一聲。


    我再看,沒樂死。隻見他正滿地找眼鏡呢,一隻手還摸頭。原來是撞到了牆上。


    該!讓你嘴損,這就叫現世報!


    杜良女拉著我往外走,路過那貨身邊時,我見他咧著嘴正戴眼鏡呢,有個鏡片已經碎了,他戴著很滑稽。


    良女說:“想去廁所不?”


    我哈哈大笑,說:“沒到那幾天呢!”


    到了操場上,我下意識地迴了下頭,見那個碎眼鏡正盯著這邊。我想著剛才出現的杜清源頭像,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如果猜得沒有錯,那肯定與這次考試有關。怎麽辦?


    “姐呀,剛才那貨哪個單位的?”


    “他呀,人事局的,職稱評聘科副科長。”


    我去!大權在握呀!


    “你認識他?狗頭搔腦的。


    “別提了,老煩人了他!這不是經常在我們校組織各種考試嘛,他每次都是巡考,可他也不巡哪,專在我的考場外邊轉悠,一到中午還要請我吃飯。你說,又不能得罪他,又不能搭理他,給我弄得一點招兒都沒有。”


    “你咋不早說?早說我就削他了!甭管前功盡棄不盡棄的,打他個滿地找牙!”


    “什麽前功盡棄?”


    “沒什麽。”


    “惡人自有人治,小人更別輕惹。他已經有報應了,你沒看他滿地找眼鏡嘛,嗬嗬嗬!”


    我一聽說他是小人就是一愣,忙問怎麽迴事。


    杜良女這才告訴我,說她們學校有個女老師職稱要進高級,但之前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張科長是幹什麽的,和別人閑聊時說他像狗腿子,被他聽到了,職稱好幾年都沒進上。


    我聽明白了,那個女老師一點不冤,閑談莫論他人非的道理不懂,進不上職稱便是報應。但那個張科長呢?濫用職權就自在了?


    杜良女又說,後來那女老師急眼了,去了一趟校長家,職稱不僅評上了,張科長也因為收人錢挨了處分,被降為副科長了。


    這倒是報應,他應得的。可我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女教師去校長家做什麽了?這就是我要打拚的社會嗎?江湖如此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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