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兩輛大卡車明目張膽的開著車燈駛向張莊。


    遠遠已經能看到張莊燈火了,吳文華有些心虛的看向正在開車的謝天,提醒道:“團長,咱們能看到張莊炮樓上的探照燈了,他們必定也能看到咱們車燈,我覺得還是把燈關了穩妥些。”


    謝天笑笑:“再等等。”


    靠車門坐著的秦奮笑道:“張莊據點的鬼子不是有九二步兵炮麽?他們現在要是一顆炮彈打到咱們車上,咱們獨立團算不算是全軍覆沒了?”


    謝天斜著眼瞥了一眼秦奮,衝著坐在中間的吳文華說道:“吳營長,揍他。”


    吳文華一笑在秦奮肩膀捶了一拳:“烏鴉嘴。”


    這一車如果真的挨一發炮彈,獨立團核心盡失,還真跟全軍覆沒沒有太大區別了。


    秦奮挨了吳文華一拳嘿嘿笑道:“你還不了解咱們團長,咱們團長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他要是沒有把握才不敢這樣大搖大擺的把車開過來呢。”


    這時,車燈下,兩條黑影突然從路旁的一棵大樹下閃了出來,張開手臂攔住汽車,兩個人手上還都拿著駁殼槍。


    看到二人中穿皮裘的那家夥,謝天踩住刹車搖下車窗臉上露出笑容。


    那倆人飛快的跑過來,穿皮裘那家夥跳上踏板興奮的跟謝天打招唿,說著話把駁殼槍插進腰裏伸手從口袋裏掏煙出來給謝天敬煙。


    謝天看著那人掏煙從口袋裏帶出來的懷表笑道:“二孬,看來你小子這段時間沒少贏啊。”


    高二孬嘿嘿笑著說道:“托團座洪福,這幫小子們這段時間輸急眼了,死活拉著我不讓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


    謝天就著高二孬劃著的火柴點上煙,笑道:“你小子再不溜出來就出不來了。”


    高二孬把著車門給大家發煙,割肉一般的看著謝天問道:“團座,真要打張莊了啊,再晚幾天讓我多贏點唄。”


    謝天笑著在高二孬腦門上敲了一下,迴頭衝著車廂裏問道:“張興盛,夠得著了麽?”


    張興盛伸出胳膊翹起大拇指放在車樓子上衝著遠處亮著探照燈的炮樓測量了一番,迴道:“還差點,團座,再靠近五百米更穩妥一些。”


    謝天罵道:“他娘的,老子幹脆把你送到炮樓子底下去得了。”


    張興盛嘿嘿笑道:“也成,那咱們還省炮彈了,直接扔幾個手榴彈就解決了。”


    跟謝天相處久了的戰士都知道,隻要你活幹好了,跟謝天怎麽開玩笑都沒事,最多也就是挨兩腳。


    果然,謝天罵著開動了汽車:“你他娘的也學會扯犢子了,要是手榴彈能解決的問題老子用得著開車把你帶到這兒來麽。”


    鬼子炮樓都是青磚水泥構造的,最單薄的地方都是三七牆,手榴彈炸上去最多也就是炸個坑,根本破壞不了炮樓構造。


    炮樓上的鬼子也早就發現了黑夜中駛來的這兩輛卡車,距離太遠,他們隻能看到遠處大路上駛來的四盞車燈,他們不能確定是敵是友,急忙匯報給值守分隊長。


    鬼子分隊長跑上炮樓頂端舉著望遠鏡觀察半天,隻能隱約判斷出是開來兩輛卡車,這個距離探照燈遠遠夠不著,他也無法確定是敵是友,隻能先吹響哨子將所有人召集到戰位嚴陣以待。


    這大晚上的突然從這個方向開來兩輛卡車,都把鬼子分隊長整迷糊了。


    來的肯定不是八路,八路沒裝備卡車。


    晉綏軍倒是有卡車,可是晉綏軍哪有這麽大的膽子直接把車開到這兒來?


    迷路了?


    又或者是山陰方麵運送緊急物資的車?


    那也不對啊,他們怎麽敢大晚上開車通過八路軍和晉綏軍的實控區,還打開車燈。


    鬼子分隊長正在胡思亂想呢,遠處的車燈突然滅了。


    鬼子分隊長隱隱感到一絲不妙,他舉著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發現什麽動靜,黑漆漆的夜色實在是掩蓋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分隊長考慮片刻,衝著身邊的伍長吩咐道:“你跟王排長帶兩個班到那個方向去搜索一下,看看那兩輛車是什麽情況。”


    王排長都要哭了,卻又不敢抗命,隻等硬著頭皮跑下炮樓,裝作很積極的樣子點了兩個班的偽軍。


    出日本人的差最怕身邊有日本人跟著,不然王排長肯定帶著這些皇協軍跑出探照燈照射範圍就找個地方貓起來,等磨蹭夠了時間迴去匯報那兩輛車已經開走了。


    結果現在鬼子派了一個伍長跟著一起行動,耍滑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盼望來的那兩輛卡車是自己人吧。


    鬼子和二狗子現在看不到謝天他們,可是黑暗中緩慢靠近的謝天他們卻能清楚的看到燈光下鬼子的行動。


    這等於是明眼人打瞎子,不厚道啊。


    故意站到車廂高處的秦奮和吳文華從望遠鏡中看到一隊人從炮樓中出來,同時衝著開車的謝天說道:“團長,鬼子出來了。”


    謝天輕踩一腳刹車停在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打開車門出來站在踏板上看著車廂中的張興盛問道:“這迴有把握了吧,給老子幹掉鬼子炮樓,看到炮樓下麵的營房沒有,距離炮樓最近的那幾個營房其中必定有一個儲存了彈藥,最大的可能就是最靠近炮樓的那個營房。給老子先打炮樓,再打彈藥庫。”


    張興盛咧開大嘴衝著謝天笑道:“俺讓你送俺五百米,你送了俺八百米,俺要是一炮不能直接命中炮樓,團長你就把俺腦袋揪下來。”


    謝天笑著罵道:“老子要你這臭腦袋有屁用,給老子好好打就行。”


    說著話謝天跳下車拔出槍套裏的勃朗寧衝著後車已經圍過來的李常順等人命令道:“跟老子到前麵去埋伏,全殲出來的這夥兒敵人。”


    李常順等人應了聲是已經越過車頭迎著小跑來的那夥偽軍跑去,吳文華急忙一把拉住謝天說道:“團長,我跟他們去,你在這裏指揮。”


    謝天沉思三秒點了點頭:“也好,但是你不要指揮他們該怎麽打,李排長心裏有數,等迴頭你熟悉他們的打法了再說。”


    吳文華應了聲是急忙拔出槍追上李常順他們,心中卻有些不服。


    我一個從保定軍校正統學習過各種戰略戰術的人還指揮不了一個班的戰士打伏擊?


    李常順的機動排名義上是機動排,實際上還是十二個人並沒有補充兵員,要是按照人數來說也就是一個加強班的人員配置。


    這幫家夥現在可都是實權班排長,隻是今晚的作戰任務臨時歸建,正式歸建總要等到他們帶出合格的班排長才行。


    要不秦奮那會兒開玩笑說鬼子一發炮彈就能解決掉他們這個獨立團呢,現在獨立團的核心幹部基本上都在這兒了。


    謝天爬上卡車,卡車上的篷布早就已經去掉,現在變成了張興盛的移動炮台。


    張興盛正在調整迫擊炮射角,帶來的幾名戰士不管以前是不是晉綏軍的炮手,現在都是他的副射手,原本他是帶著這幫人抬炮搬運炮彈的,現在省了這個環節,那就都跟著實習吧。


    其實投誠過來的晉綏軍炮手中有一個炮手打的還是不賴,隻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機會讓他表現,這家夥有點心氣兒,盯著張興盛這個炮排排長的位置憋著勁取而代之呢。


    這裏距離鬼子炮樓有一千三百多米距離,算是超遠距離射擊了。


    隻要你兩炮沒有命中目標,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來說:“要不讓俺試試呀?”


    現在團長也上車了,那就更好了。


    高二孬也在車廂裏等著看熱鬧,見謝天爬上車廂急忙伸手扶了一下,正準備匯報剛才漏報的情報,這時張興盛已經調整好射角衝著副射手伸出手:“炮彈。”


    謝天止住高二孬:“如果不重要等迴去再說,咱們先看煙花。”


    高二孬撓頭:“應該挺重要的吧,今天鬼子從太原過來三輛……”


    “嘭~啾~”


    一團火光閃過,炮彈拖拽著長長的破空聲化做一顆流星劃破夜空飛向鬼子炮樓。


    炮樓上那個舉著望遠鏡觀察的鬼子分隊長看到炮口餘焰,已經條件反射的大聲嘶喊:“敵襲,避彈~”


    鬼子分隊長剛剛蹲下躲到垛子後麵,這時轟的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腳下傳來,整個炮樓猛的抖動了一下,在一陣青磚碎瓦的斷裂聲中緩緩向一側倒去。


    那個晉綏軍炮手看著炮彈命中炮樓,炮樓緩緩傾倒是傻眼了。


    一炮直接命中目標,根本無需試射,這種炮手不是神射手就是歐神附體的神蒙手。


    謝天哈哈笑著猛的在張興盛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打得好,這一炮值一隻香滿樓燒雞,給老子接著打,大不了了老子給你安排一桌滿漢全席。”


    這一炮才值一隻香滿樓燒雞?


    一隻燒雞多少錢?


    一個炮樓多少錢?


    更何況炮樓裏還有那麽多鬼子。


    你這燒雞賣的也太貴點了吧?


    張興盛看都沒看謝天一眼,更無暇理會謝天,他飛快的調整好射角又向副射手伸出手:“炮彈。”


    又一發炮彈出膛,轟的一聲直接命中燈火中的那一排營房,不過卻並非謝天預測的最靠近炮樓的那間營房,而是第二間。


    結果這間才是鬼子的彈藥庫,炮彈落下引發了彈藥庫中彈藥殉爆,引發了更大的一次爆炸,直接將彈藥庫炸了一個滿天花,在夜色中像極了正在綻放的大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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