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散盡最後一點餘輝,漸漸沒去了身影。


    整個大地上,隻留下殘缺的火燒雲,亮著最後一點光明。


    鬆二刀與霍四刀,早已將大殿偏角一處地方,清掃幹淨。


    胡三刀拾來一堆幹柴,打著火點上,瞬間整個大殿都亮了起來。


    青燭道:“炎偈哥哥,你的地火神珠呢?”


    炎偈好奇道:“好端端的,你怎麽又想起它了?”


    青燭嘟著嘴,道:


    “它不是可以把這照的更亮些嗎!”


    炎偈迴道:


    “此處屋頂透著光亮,地火神珠必須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才可以亮起。再說夜間寒冷,沒有取暖的火怎麽能行。”


    “噢!”


    青燭努了努嘴,露出一副稍帶失落的表情。


    這時佟一刀手提兩個搭包,從門外走進來,笑著道:


    “三位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一定都餓了吧?此處無村無店,買不得酒食。這裏有我兄弟幾人帶的幹糧,隻好委屈炎偈王和二位姑娘,將就著吃點。”


    炎偈道:“多謝佟大哥!”


    佟一刀擺擺手。


    “炎偈王不必客氣!等到了西嶺鎮,我兄弟四人,一定設宴好好款待三位。”


    青燭像是來了精神,好奇道:


    “你們那兒,都有什麽好吃好玩的呢?”


    胡三刀聽青燭問起這個,他也來了精神。趕忙接過話,道:


    “那可太多了!我們西嶺鎮乃是撥陀國第一大鎮,很多好吃好玩的,有些甚至連撥陀國國城裏都沒有。”


    青燭撇著嘴。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呢!”


    胡三刀立馬認真起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問問我大哥便知。”


    不等佟一刀迴話,一旁的鬆二刀,就笑著對青燭道:


    “我這三弟,是西嶺鎮上有名的二貨!要說吃說玩,他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鬆二刀的話,惹得炎偈眾人哄笑。


    場麵上的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夜色漸漸昏黑,天上懸著的那輪彎月,正努力發出微弱的亮光,想把漆黑的夜空照的更亮些。


    那點點的繁星,也靜靜的散在周圍傾力相助。


    卻說炎偈他們一眾人,說說笑笑用完了幹糧,而後又寒暄了一陣,便漸漸沒了聲音。


    隻剩下那堆火光,默默的燃燒在寧靜的夜晚中。


    炎偈盤膝閉目,開始運作調息。


    青燭與水菡萏挨在一起,正沉入甜夢。


    佟一刀與三位兄弟,坐在炎偈三人對麵。


    一個個或躺或坐或仰,也都各自進入夢鄉。


    漸漸的,夜更深了!周圍變的極其安靜無聲。


    隻有院中那幾匹龍馬,時不時的甩著馬尾,發出輕微的唦唦聲。


    通過不斷的運作調息,炎偈感到自己的精神狀態,都得到了極大的恢複。


    就連那顆藍神珠,他也能明顯感覺到,正在開始有些微妙的變化。


    突然這時!一股濃烈的異香,隨著輕淡的夜風,飄進了炎偈的鼻中。


    炎偈睜眼凝神細思,暗想道:


    “此處是座荒廢寺院,怎會在夜深人靜時,有這股異香飄來。”


    正想間,隻見在火光的照耀下,門外飄進一層朱紅色的煙霧,似像一縷縷紅色的迷煙,在整個屋裏蔓延。


    咚...咚...!


    忽的兩聲輕響,在炎偈身邊傳來。


    急轉頭來看,卻見是青燭與水菡萏二人,倒臥在了地上。


    炎偈心裏一驚,又往對麵佟一刀幾人看去,隻見他兄弟幾人,也都躺臥在地上猶如昏睡一般。


    “青燭!青燭!”


    炎偈喊了兩聲,青燭絲毫不見迴應。


    他又轉頭來喊水菡萏,可水菡萏也是一樣,昏睡如癡任他如何來喊,也不見一點迴應。


    “這煙霧有毒!”


    炎偈陡然一驚,猛地覺悟過來。


    急忙出了門,順著那朱紅色的煙霧,來到院中。


    那院中的幾匹龍馬,也都未能幸免,一匹匹橫臥在地上早已沒了聲息。


    看到這一幕,炎偈心中更加驚疑起來。


    那朱紅色的煙霧,飄飄浮浮似從院子左邊的一棵菩提樹旁飄出。


    炎偈抽出王劍,警惕的往四周掃視了一遍。


    見四麵沒有任何異常,他才小心翼翼的向菩提樹前靠去。


    待走到菩提樹前,借著昏白的月光炎偈這才看清。


    朱紅色的煙霧,都是從菩提樹旁的一口井裏飄出。


    炎偈探出頭,沿著井沿往下窺望,隻見黑乎乎,淒蒙蒙的不見底。


    “這是一口枯井!為何枯井裏會有毒煙飄出?”


    炎偈望著黑乎乎的井中,凝神細思。


    可思來想去,還是未能想出原因。


    為了探出原因,炎偈決定下到井中去探究竟。


    他便輕騰起身子,縱身往井中一躍。


    壓著嗖嗖的風聲,一直不斷往下飛落。


    過了不大一會兒,終於到了井底。


    隻見那井底四麵漆黑無光,還時不時有一股腥臊之味飄出。


    炎偈正愁間,忽然身上一亮,將整個井底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炎偈低頭一看,原來是懷中的那顆地火神珠亮了起來。


    舉目環望,隻見井底甚為寬敞,四麵都是用青磚圍砌。


    隻是有一處青磚縫隙中,生出了一株白色的植物。


    那株白色的植物不甚大,周身都是雪白色的,看起來極為軟嫩。


    奇怪的是,它中間開的花卻是黑色的。


    與它的兩邊枝葉恰恰相反,這黑白相間的植物,炎偈還是第一次見到。


    帶著好奇心,走到近前,不想立刻嗅到先前那股腥臊味。


    炎偈掩著鼻,皺著眉。


    盯著那朵黑幽幽難聞的花朵,見那黑色花蕾一張一合,似像一張人嘴一般。


    每張開一下,就有一股朱紅色的煙霧噴出,隨著井底輕騰騰的往上漂浮。


    “原來這黑色的花蕾,能噴出有毒的紅煙。”


    炎偈喃喃道。


    “即是禍害,不能留它。”


    炎偈揮起王劍,隻一劍便將這株奇怪的植物給毀了。


    不料那白色的枝葉和黑色的花蕾,剛落到地上,就立刻化作一灘黑白汁液。


    汐汐溜溜融在一起,隨即又侵入土壤中消失不見。


    “這東西真是奇怪!可惜不知它叫什麽名字,我該如何去解青燭她們的毒?”


    炎偈望著地上的土壤憂愁道。


    但現在它即已經消失,再憂愁也已經是無用。


    炎偈隻得先出了這裏,再去想別的辦法。


    運起神技縱起身,一個飛騰便出了井底。


    來到院中,踏進屋裏。


    隻見火光下,青燭、水菡萏和佟一刀等人,依舊還是昏迷倒在那裏。


    炎偈犯了愁,


    “現在正是深夜,這裏又地處偏僻,自己該去哪裏尋藥給他們解毒?況且自己也不知,這究竟是何毒。”


    炎偈歎了口氣,默默道:


    “要是此刻,馬神醫在這該有多好!”


    正憂愁煩悶之時,忽的想起。


    “他們都中了毒,為何獨我一人無事?難道是那顆藍神珠有避毒之功?可藍神珠是魔法之珠,怎麽可能還有避毒之效?”


    炎偈凝神細思,終不解疑惑。


    目前最要緊的是救治青燭等人,如果時間拖得太久錯失了解救時機......


    炎偈不敢耽擱,既然無處尋藥,隻得先依靠自身的內力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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