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的變故,讓打馬過來的孫七郎捧著金銀不知所措,就見家主夏小星根本不受言語困擾,努了努嘴巴喝道;“拿下他!”


    夏小星嘴巴指的方向就是織田長益,砰的一聲,孫七郎毫不猶豫撇了手中錦盒,亮閃閃的金銀拋撒一地,織田士卒們都看懵了,正望著地麵發愣呢,孫七郎抽刀就逼住了織田長益,同時嘴中大叫;


    “權五郎,虎!虎!虎!”


    呃,這是家主出於某種惡趣味,事先定下來的攻擊暗號。


    “哢哢類!(衝啊)”


    一聽信號,姬武士麻矢立即抽刀,指揮二百多人衝了過來,野村權五郎更是一馬當先飛奔到近前,雙手擎著一杆朱紅色武士長槍,大叫著遞到夏小星麵前;


    “主公,您的槍!”


    夏小星剛用左手接過長槍,就眼睜睜看著野村權五郎勒不住馬,一頭撞進對方的小荷馱隊裏,撞倒一匹馱馬又重重摔在地上,被一群織田足輕用長槍逼住了。


    嗐!這邊剛控製住兩人,那頭就白送對方一個,夯貨啊!夏小星連忙高聲聲明;


    “嗯,那個不算啊!他就是個馬僮,你們想咋地就咋地吧!”


    “主公!主公啊!唔------”野村權五郎的委屈唿聲幹脆被無視了,他很快被織田軍士卒摁倒捆了起來,妄圖掙紮時狠吃了幾記生活,然後就倒拖著拽到陣後去了。


    這時因為雙方距離不太遠,也就幾十米,麻矢指揮的人很快湧了上來,將自己家主與製住的人質都圍在當中。


    織田小荷馱的人也不甘示弱,他們人多勢眾,紛紛擎出了隨身武器,長槍打刀都有,在幾個武士組隊的帶領下,三分之一的人聚攏馱馬,形成一個防禦圓陣,三分之二的人排成長排人牆逼迫上來,兩方隊伍唿唿喝喝形成了對峙。


    “將他倆個拖下馬,捆了!”


    夏小星手中刀始終不曾離開丹羽長秀脖子,隨著他一聲令下,手下士卒嫻熟的將他與織田長益拉下馬,用早已準備好的麻繩開始五花大綁。


    呃,下間軍的士卒大多是賤民出身,山賊草寇什麽都幹過,捆人的手法煞是熟練,那是層層勒緊環環加扣啊,很快就將兩人勒得動彈不得。


    織田長益拿捏著浮浪子的派頭,試圖說服夏小星;“黑田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不要自誤啊!喂喂!你---你們捆輕點!想勒死我啊,我可是城主!黑田大人,有話好說麽!”


    不過丹羽長秀閱曆豐富,很快從士卒捆人的手法就察覺了端倪,冷笑道;


    “哼!手法老道,果然是蟊賊!怪不得爾等言語卑鄙,無禮粗俗,你接近我家長益大人,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吧!”


    夏小星嗬嗬一笑道;“哎呀呀,鬼五郎左,別說那麽難聽,剛才是誰施展的反陰手偷襲?你特麽不也想殺我劫財嗎,隻是老子棋高一著,你技不如人還放什麽狗屁!


    至於說我開始就沒安好心,那可真冤枉我黑田正雄,我本來是想與長益大人結個膳緣,誰讓咱們一見如故,臭味相投呢。”


    “就是就是!”織田長益連忙道;“黑田大人,咱不已經成了朋友麽,快別鬧了!把我們放開吧,米五郎左可不是咱這豁達脾性,開不起玩笑的。”


    “嗯,咱倆歸咱倆,單獨論交。”夏小星對織田長益友膳的點點頭,轉臉對丹羽長秀冷喝道;“既然你翻臉拔刀在先,今天若不讓你付出些代價,那我黑田家太好欺負了吧!”


    丹羽長秀雖然被牢牢綁縛,但神情自若,沉聲喝問道;“你想怎樣?”


    夏小星不答,他在馬上探身一望,發現除了對峙的三四百織田軍外,還有一百多小荷馱士卒將馱馬圍成了一圈,這當會紛紛從馱馬上取下包裹,打開外裹稻草、內裹油布的火銃槍捆,正逐一分發給眾人裝填火藥呢。


    “駕!與我衝啊!”


    當下夏小星毫不遲疑,拍馬舞槍就衝了出去,直麵撞向對方的人牆!


    織田方陣勢人數雖多,但持長槍的隻占一半,加上倉促間匆匆布陣,隊列中並無將領發令調整,所以參差不齊,尚未形成槍衾。


    夏小星左手舞槍,蕩開麵前幾支長槍,躍馬便撞進人牆,他右手持刀橫劈豎砍,立時砍倒數人,衝過人牆,倏忽間就衝到馱馬圈前!


    就見他奔馳間還刀插入背甲絲絛,雙手持槍就是一通‘點、紮、割、斬、掏!’


    槍如毒龍出動,詭異難當,防不勝防,刹那間搠翻十幾名裝填火繩槍的士卒,在血泊中掙紮打滾,驅趕著幾十名火銃兵放棄裝填,連滾帶爬撤到圓陣中央。


    呃,圓陣中央也有個捆綁的人質,兩名織田武士拿刀挾持著野村權五郎,叫喊著試圖引起夏小星注意,但是狠心家主根本就漠不關心,恍若未見啊。


    因為有馱馬群阻擋,夏小星不能一下子衝破圓陣,他圍著馱馬圓陣掠了大半圈,發現至少有五十名織田軍手裏都拿上了火銃,隻是沒來得及裝好彈藥,另外還有四十多名足輕持刀拿槍,護衛在馱馬群內圈,自己是衝不進去了。


    這時前方的織田軍大隊分出了百十名長槍手,向夏小星反向包圍上來,想把他驅離馱馬圓陣,給火銃兵贏得裝填時間。


    夏小星並沒有縱馬遠離,反而勒馬停在當地,他有人質在手,自然夷然不懼,就見他氣定神閑的以槍戟指,指劃著馱馬圈裏的火銃手喝道;


    “聽著,你們這群狗殺才,壞小偷!把手中鐵炮都給老子扔到地上,那都是我黑田家的槍火,別用髒爪子弄髒了!黑田老i爺我給你們三個數,三個數不扔鐵炮,老子先把丹羽長秀一刀宰了!反正老子手裏有兩個人質,一------二!”


    夏小星喊得殺氣騰騰,聲色俱厲,這時候他已經連殺十幾人,那種漠視人命如螻蟻的氣勢,讓眼前的織田軍士卒不敢不信,不待三字喊出,稀裏嘩啦的將火繩槍扔了一地。


    “哢哢類!(衝啊)”


    麻矢與孫七郎裹挾著兩個織田將領發起衝鋒,將麵前織田軍又逼退了二十多米,率領二百餘眾與本家家主匯合一處,遮護在夏小星的左右與後路。


    而織田軍的大隊怕傷了自己人,隻能整體緩緩往後退卻,與馱馬隊匯合到一起,同夏小星的人馬重新形成對峙。


    但是織田軍銳氣盡失,幾個武士組頭擔心夏小星再次衝陣,隻能各自指揮手下陣前補位,厚重當麵陣勢,不再保持壓迫包圍姿態,馱馬隊圈內的士卒也不敢撿起地上的火銃,擔心夏小星一怒之下,下令嘎了他們的兩個頭領。


    俗話說將之威,軍之膽,家主夏小星以無敵之姿占據絕對上風,屬下自然士氣高漲,織田軍雖然人多,可是兩個首領都落入敵手,已是無頭之熊,沒了方寸,進退失據。


    “哈哈!狗殺才們,夠膽的出來一個,與某來個一騎討!看某切下你們的頭當球踢!”


    夏小星在陣前立馬舞槍,耀武揚威,沒有一人出聲應戰,於是大笑道;


    “哈哈哈------長益大人,米郎左大人,看某武藝如何?”


    丹羽長秀被刀槍挾持著,麵色鐵青道;“哼!倒是個悍匪!”


    織田長益卻喊道;“黑田,別太過分了!莫非要殺了小爺,與咱織田家結死仇麽?


    實話告訴你,我兄長大人統率數萬大軍,不日上洛!到時掃平你黑田莊如同齏粉!”


    夏小星誇張的作出驚嚇模樣“;哎呀,我好怕啊,快讓你兄長大人來咬我啊!”


    織田長益不禁氣餒的一歎道;“哎!算了,不耍狠了,你到底是求財還是要命,說說吧,到底想咋樣,給個痛快話吧!”


    夏小星就等這句話呢,嗬嗬迴應道;“不咋樣,長益大人,看來你是在京堺地界浮浪過,曉得事理啊,那就不說廢話,把我黑田家的鐵炮還來!”


    “黑田,你好無恥!你是退了錢的,還拿了賠償金。”織田長益怒罵一聲;


    “米五郎左說得沒錯,你接近我果然沒憋好屁!是想拋個甜棗釣我上鉤是吧,你這浮浪子釣魚的手段,小爺在島原見多了!”


    “別說那麽難聽,哥是真的瞅你順眼,”夏小星搖頭歎道;“沒見哥哥剛才都沒舍得殺你,先拿長秀大人來開刀麽。


    唉---你什麽眼神,別不信啊,最起碼你值得老子下餌啊,如今形勢擺在這兒,咱就別說廢話了,誰讓你倆領頭的同時落入老子手裏,哈哈!你們軍中連個負責討價還價的都沒啦,現在盤口老子想怎麽開就怎麽開,就問你倆認不認吧!”


    丹羽長秀鐵青著臉不說話,原因無他,太憋屈了!


    織田長益倒也光棍,略一思考叫道;“唉,好吧!不就是二百挺鐵炮嗎,咱們一手交貨,一手放人!”


    “不行,現在行市漲了,再饒一百挺鐵炮!”夏小星搖著頭,拿下巴一指丹羽長秀道;“他不能白砍我一刀,再加一半馱馬,咱不能扛著那些鐵炮趕路,怪沉的。”


    織田長益怒道;“你!你你你這不是明搶麽,我們可比你人多!”


    “哦,你提醒你哥哥我了,”夏小星恬不知恥的迴答;“我現在要你全部的馬匹和車輛,我們人少,得跑快點,怕你們追上我們哪!”


    “你!你---這也太虧了,我們---我們得好好談談,我們也抓了你一個人------”


    夏小星毫不在意的一笑道;“那蠢蛋我不要了,願殺願剮隨你們,一個末流家臣而已,不過你若是殺了他,我現在就把米五郎左也宰了,一命換一命罷,看看誰心疼,你兄長大人不迴頭罵死你,嗬嗬嗬------”


    丹羽長秀也是淡然一笑道;“閣下不必要挾,家臣的宿命就是為主盡忠,在下性命也是無關緊要,閣下要殺便殺,便請下手罷!”


    夏小星卻不理他,隻是對著織田長益道;“怎麽,堂堂尾張守的嫡親胞弟,不值幾挺鐵炮,幾匹馱馬嗎?唉,鄉巴佬畢竟是鄉巴佬啊!”


    丹羽長秀閉嘴不言,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要知道三百挺鐵炮當時價值九千貫,再加八十多匹軍馬,總價值至少萬貫之數,這筆錢築一座城池都夠了。


    這麽大一筆損失,若是他開口答應下來,迴去怎麽向織田信長交代。


    他在猶豫不決,可是天生壞種沒有等人的習慣啊,織田長益尚未答話,突見夏小星將手一揚,手中長槍電射而出,將陣前一名織田士卒當胸貫入,釘死在當地。


    然後他嗬嗬獰笑著,從頸後擎出了雁翎刀,一把扯過織田長益,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推著他踉蹌走向陣前,有織田長益當人肉盾牌,他便無視麵前如林的槍矛,去取迴自己的長槍。


    組成槍衾的織田士卒呐喊著,叫囂著,但怕傷了主公的幼弟,隻能步步後退,眼瞅著夏小星馬踏屍體,從容的拔起長槍。


    然而夏小星並不罷休,揚手一揮!


    “噗嗤!”


    伴隨著一聲慘叫,他又將長槍貫入敵陣,再次擲倒一名士卒,然後推著織田長益再次向前取槍,期間還用雁翎刀拍打著臉色慘白的織田長益,大笑著提醒道;


    “嗬嗬嗬,不要妄動啊,我的長益大人,哥哥舍不得殺你哦,但可以把你耳朵割下來哦,不信呐?那你動動,試試看嘛,兩個耳朵割沒了,還可以割鼻子嘛,割完你的,咱們再換長秀大人,咱們慢慢玩啊,額哈哈哈------”


    織田軍發出一陣陣的唏噓聲,士氣極端頹喪,排成緊密隊形的士卒,麵對這樣的屠殺,根本無法招架,也無從躲避,隻能幹挺著受死!


    所有被夏小星獰笑注視的士卒都麵露絕望,毫無意義的揮舞手中長槍,緩緩向後退卻。


    就在夏小星拔出長槍,想擲殺第三人時,丹羽長秀頹然發話了;


    “夠了,住手!算你狠,不要妄殺士卒了,我答應你了,交換吧!”


    “很好!”夏小星停手說道;“交換完畢,以你為質,陪我們走一程,安全了再釋放你。”


    “嗯?”織田長益聽了有點愕然,不禁問道;“沒道理啊,人質為什麽不是我?”


    夏小星親切而耐心的迴答道;“長益大人,雖然你身份高貴,但是在鬼五郎左心目中,你未必有這三百挺火銃重要,我可不想交接時發生什麽走火事件,失去你這個朋友啊。”


    織田長益愣了一下,憤然道;“哼!難道說你還把當成朋友了麽?”


    夏小星用刀挑斷他的綁繩,悠然的收刀入鞘道;“那當然了,那地上的六百貫見麵禮,就是我的私人情誼,不收迴了,送你了。”


    “你!你你你---”織田長益嘴巴都氣抽筋了,一歪一歪的罵道;“八嘎!我能收你這個錢嗎?你用六百貫買我們三百挺鐵炮,外加全部馱馬麽?”


    “給不給在我,收不收在你。”夏小星淡淡笑道;“哥本可以不給這筆錢的,估計你迴去,至少兩年內沒俸祿花了,別上繳哦,於事無補。”


    織田長益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醒悟到這個窟窿自己和米五郎砸鍋賣鐵也填不上,隻能迴去硬著頭皮挨捶了,切腹倒還不至於,城主肯定當不成了,這筆錢真得留下來零花啊。


    差點說謝謝的他突然又怒道;“八嘎!黑田,你什麽時候成了我哥了,你坑死我了!”


    “得啦,快點交換,把馱馬都趕過來吧!”夏小星往前推了他一把,嗬嗬笑著道;


    “嗬嗬,給你留匹好馬,你是我們黑田家的福星大禮包啊!對了,把我們家的傻阿福放迴來吧。”


    長話短說,接下來的流程就是織田小荷馱交付三百支火銃、全部馱馬與人質權五郎。


    夏小星也如約釋放了織田長益,並給他留了匹戰馬,六百貫金銀,然後把丹羽長秀拽上一匹馬,牽著他作為人質,一行二百餘眾迅速離開了路口,迴返近江栗太郡。


    織田方真就沒有臉追趕,織田長益抱頭坐在路口,懊喪不已,四五百人的小荷馱眾簇擁著他,茫茫然的站在風中淩亂------


    跟著膽大心黑的家主又一次冒險成功,所謂的黑田眾一路上興高彩列,喜笑顏開啊,這迴又是大大生發了一筆,獲得了大筆的錢財馬匹還有許多鐵炮,大夥兒能不高興麽?


    不消說,迴去後論功行賞,人人都有豐厚賞賜啊。


    人馬走出去二十裏後,夏小星覺得沒必要再押著人質了,於是就牽著丹羽長秀的乘馬,給他掉了個頭,麵對來路,也不與他鬆綁,就揮揮手道;


    “長秀大人,多有得罪了,就此別過,你慢慢迴去吧。”


    然而丹羽長秀卻未磕動馬匹,隻是冷冷瞅著夏小星,冷冷哼道;


    “今日之辱,米五郎左記下了,他日必領兵拜訪和泉國黑田莊!”


    “嘿嘿!”夏小星蔫壞的一笑,決定再追加點猛料,刻薄說道;


    “長秀大人,好叫你知曉,本莊主既然敢動你們尾張佬的鐵炮,自然不怕你們興兵報複,本家親族可是大名鼎鼎的伊賀眾,上三認的百地家!


    漫說你們未必會上洛成功,就算以後吹破了大天,你們織田家真進了京都,取代三好家、細川家成了將軍管領,咱們隻要往伊賀大山裏一躲,任你三五萬大軍來攻,也是铩羽而歸,大敗虧輸!”


    “哼!我織田家來日必當興軍討伐伊賀,一舉蕩平你們這些蟊賊!”


    “嗬嗬,盡管來吧!我伊賀四十九山伏房,認者上千,部眾過萬,百地、服部、安藤三家上認同戚連枝,你們若是敢來,管教你們這夥尾張佬來得去不得!”


    丹羽長秀有點詫異,感覺眼前這位黑田莊主狂得沒邊了,居然自報老家,自揭老底,一點也不在乎仇家找上門去,不由多打量了夏小星幾眼,問;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你們伊賀眾針對我們織田家的陰謀,是早有預謀,精心策劃,專門計誘我家主公的幼弟了?”


    “非也,非也。”夏小星嗬嗬笑了幾聲,由衷歎了口氣道;“長益大人雖無大誌,卻是個有福之人啊,說句老實話,本莊主沒入贅黑田氏,原也是個沒出息的京都浪蕩子,因此就想與長益大人結個膳緣,若是日後相見,說不得就憑此緣,避災免禍啊。”


    “哼,避災免禍?”丹羽長秀哼道;“我米五郎左識人無數,卻從未見過你這樣天性邪魅的大惡之人,你會有福報,那就沒有天理了!”


    “哈哈,哈哈哈-------”


    夏小星聽完一陣大笑道;“哎呀呀,真是可笑啊,你們織田家君臣上下,哪個不是殘忍嗜殺,哪個又是好東西了?又有哪個不是屠戮百姓、亂殺無辜,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


    嗬嗬嗬,太特麽諷刺了,一群嗜血屠夫,居然英傑自詡!還特麽有臉說別人是大惡之人!


    說不得日後啊,在你那無法無天的主子指使下,你們這幫惡徒會幹下多少罪惡滔天的惡行,隻怕罄竹難書!快些滾吧,鬼五郎左,莫讓老子起念動念,現在就宰了你!”


    “哼!後會有期!”


    丹羽長秀聽出森然殺意,不再贅言,一磕馬鐙便縱馬而去,雖然綁縛著雙手,卻也駕馭自如,馬速越來越快,倏忽遠去。


    夏小星望著他的背影,數次起念追殺,卻又數次放手,終於悵然一歎道;


    “嗐!特麽的,就該折其魔王一臂!唉---老子總想著做人留一線,苟安一隅,富貴一生,終究是格局小了啊。”


    就在這時他背後傳來一聲唿喚;“主公------”


    夏小星迴頭一看,原來是野村權五郎打馬過來,蔫頭耷腦的說道;


    “主公,權五郎學習不精,實在慚愧,俺想一個人告老還鄉,迴家務農-------”


    “嘣!”夏小星伸手給了他個腦嘣,笑罵道;“又犯傻了不是,你有我老麽?還特麽告老還鄉呢,兒子都沒造出一個呢,誰給你養老!”


    “可是,”野村權五郎低頭摸著腦袋道;“這次又失手被擒,麻矢她,她怎麽看怎麽-----”


    “野村權五郎,忠勇可嘉!”夏小星不待他說完,便抓著他手臂,對著停止前進,等在路邊的隊伍喊道;


    “這次若不是他甘冒被敵人擒殺的危險,快馬為本家督送上寶槍,哪有本督擊破敵陣,鎮製敵人鐵炮兵的威風?


    學藝不精,那隻是小節,最難得是這顆忠勇奉公之心!諸位應該引為楷模!大家一起為我們的權五郎歡唿!權五郎!權五郎,好樣的!權五郎-------”


    “權五郎!權五郎!”


    見家主大人如此肯定其功績,全軍上下也都迎合著,振臂唿喊起來。


    負責殿後的姬武士麻矢雖未跟著唿喊,可臉色也不再鐵青,神情慢慢緩和下來。


    “野村大人,再接再勵!好好幹媳婦,不!好好幹工作!迴頭賞你一百貫,以褒其功!”


    家主夏小星拍著感動不已的義兄(舅哥)肩膀,大聲勉勵道;


    “迴程的領隊非你莫屬,野村大人,打起精神來,開路去吧!”


    “嗨!”


    於是野村農兵隊的旗號迎風招展,一行人馬浩浩蕩蕩,漸行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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