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一片蒼灰的山巒,麵前滿是荊棘草木,荒涼陰鬱。


    “唿哧---唿哧---唿哧---”


    夏小星踉踉蹌蹌拖著長槍,一直在奔走,一直在逃命!


    前些時候,猶如陷入了一場噩夢,不知怎麽他就出現在一處古戰場上,到處是層層疊疊的戰死者,有兵士,有僧人,有武士,更多的是幹枯如柴,衣衫襤褸的貧民屍骸。


    場景慘烈,宛如地獄裏的餓鬼道。


    一方敗了,敗兵成片的跪地乞降,也有些人四散奔逃。


    更可怕的是好些身穿僧衣,手持薙刀的戒疤光頭兵巡梭著,見活人就砍,遇敗兵就殺,砍得是屍骸遍地,人頭滾滾!


    夏小星因為一米七多的身材高大身材,被僧兵們當成好殺才,成了優先追砍的顯著目標,而且不聽解釋,不給解釋機會,就要砍腦殼!


    強烈的恐懼感,濃烈的求生欲,無垠的憤怒吞噬了他!


    於是毫不猶豫轉身就逃啊,一邊奔跑一邊尋找自衛武器,奔跑途中他很快撿到一杆武士長槍,一把連鞘打刀,並從士卒屍體身上扒下一件胴丸,套在了自己身上。


    然後夏小星便邁開長腿,以國足不帶球過人的瀟灑步伐,晃過閃過十幾個圍追堵截的兇惡僧兵,揚長消逝在戰場邊緣。


    然而逃離戰場之後,也是一片蒼茫,無盡孤獨。


    “先活著,無論如何先活下來吧。”


    他就隻能這樣漫無目的,昏昏沉沉的向前方走去。


    ------


    “嘛呀,痛啊!居然來真的!真特麽疼!滾開!”


    昏沉之中,夏小星驚覺後臀和小腿同時刺痛,呲牙咧嘴大叫著,忙揮舞著手中長槍,將麵前伸縮的幾枝矛尖撥開,將麵前眾人逼退了幾步。


    他驚魂未定,數數麵前敵人一二三四---足足有七個活鬼子!


    隻見他們一個個形容枯槁,瘦骨嶙嶙的,都是衣衫襤褸的島國農夫打扮,手裏拿著的家夥兒也僅僅是些削尖的竹竿!


    這些活骷髏似的島國農夫跟鬼子一樣,眼中都粼粼閃著噬人兇光,而削尖的竹矛一樣能殺人,他受到突襲,已經挨了兩矛!


    “嘛嘛德!老子知道了,這特麽是地獄般的日本戰國時代啊!我遭遇落武者狩了,這些好死不死的小矬子想陰我!”


    落武者狩,就是島國農民們的副業,專門襲擊落敗一方的逃命武士,殺死之後,砍下頭顱領賞,剝光衣甲武器賣錢。


    “哇呀呀!誰特麽敢上?爆你蛋!擼你妹!打死蓋歹啊!”


    夏小星刻意咬牙瞪眼的怪叫著,一邊嚇阻著農夫們不敢輕易進犯,一邊緊張打量著四周;完了,前後左右都有人,被包圍了!


    心跳節奏不好,咕咚咕咚的直蹦啊!


    這意味著他夏小星有隨時嗝屁的可能---哦,隨時被竹矛戳幾個透明窟窿的節奏!


    性命攸關之下,不能硬拚,必須馬上想出應對策略!


    他腿上受了傷,逃跑會快速耗光不多的體力,到時候就任人宰割了。


    當下唯有一戰,隨機應變,死中求活!


    不過夏小星並未慌亂,而是不緊不慢的顫動著手中的長槍,與七個島國農夫保持距離,周旋著,對峙著。


    他手中槍長兩米二,加上身高的優勢,與他正麵相持的四名農夫身高不過一米五左右,竹槍不足兩米,隻要他防禦得當,暫時無法攻擊到他。


    不過另外三人圍繞在他身後不停遊走,給他造成了極大威脅,剛才被刺中兩矛便是背後偷襲所為,好歹夏小星身上還套著一件足輕胴丸,刺在身上的一槍,因竹質矛尖無法破甲,沒有造成傷害。


    另一槍戳刺在夏小星小腿上,雖然創口不深可也血流不止,夏小星知道如此拖延消磨下去,自己必然體力耗盡而亡,禁不住喘息搖晃著拄槍而立,眯著眼睛作出眩暈欲倒的姿態。


    對麵四個農夫瞅著便宜,不約而通趨前幾步挺槍欲刺,後麵三個農夫同時包圍上來,豈料夏小星瞋目大喝一聲,麵對四根竹矛戳刺不退反進,揮舞長槍對四人的下三路一陣撥打劈刺,頓時血光乍現,驚叫連連!


    夏小星迅猛前撲,狀若瘋狂!


    他身高槍長占了先手,又因為所持長槍是雙麵開刃的鐵槍頭,揮舞起來即使擦碰到也是割裂傷!


    四人措不及防隻能倉促後退,瞬息間接連兩人腿部中招,一個年級較輕的農夫棄槍慘叫著,連爬帶滾的閃避到一旁,另一位歲數較大的,剛剛中槍栽倒,夏小星便衝到麵前,雙手持槍摟頭蓋頂的砸將下來!


    勢不可當的威壓下,歲數大的農夫哀叫著瞑目待戮,然而夏小星並未趁機痛下殺手,反而輪槍後旋半圈,逼退了身後三人,便收住槍勢,悲鳴苦笑了幾聲,一臉淒然之色對著麵前的年老農夫道;


    “你是村中的番頭還是中老?罷啦,殺了你們也無濟於事,給我做個見證吧,反正也逃不出生天了,我要在此破腹自刃!”


    較老村夫原本自覺必死,其餘村民也想四散逃離,現下突聽這位落武者悲觀絕望,有自我了斷之意,他不由竊喜著,將信將疑的迴答;


    “失禮了,武士大人,俺是村裏的沙汏人,識得字的,願意效勞。”


    “可悲可歎,可恨哪,可惜我的家名武功就此斷絕了啊。”


    夏小星垂頭感慨著,順手將腰間的打刀連鞘解下來,遞給年老村夫,接著又連連招手,將四散的六個村夫陸續聚攏到自己麵前,麵對他們表情沉痛的說道;


    “鄙人就此破腹,身後事就拜托諸位了,可是鄙人還有一件心願未了,那就是家名斷絕固然遺憾;家傳槍法就此失傳,未免太過可惜!


    為了不辱沒神佛,我決定把家傳絕學,槍法奧義,當場傳授給你們,有緣者可憑此出人頭地,當上武士!”


    見他說的如此鄭重其事,五個手持竹矛的農夫不禁動容,但見夏小星把手一擺,示意他們左右散開;


    “方法很簡單,一看就懂,一學就會!現在,我馬上演示奧義,你們學著照做一遍就是,最先學會的,我當場把手中寶槍相送!現在你們快些散開,彼此相隔一間(一點六米)站好,快一點!”


    催促聲中,五個粗鄙的農夫應聲散開,拄著竹矛橫排成鬆散的一列。


    那位腿部嚴重割傷的沙汏人半臥在地上,手裏拿著夏小星贈予的打刀,不停困惑的眨著眼,他總覺得有些不對,眼前這個武士行為怪異,過分好心,送人頭送裝備不說,還免費教技術,餓昏頭了?


    夏小星掌握了主動,便毫不遲疑采取行動,一邊慢動作演示運槍動作,一邊大聲發話道;


    “很好,大家仔細看著,我的奧義很簡潔,就三招——第一招搗鼻梁!第二招挑耳朵!第三招掏褲襠!”


    他運槍把三招槍式認真做了一遍,便邁步走向第一個站位的村夫,同時嘴裏催促道;


    “你!看懂了沒?我指點你!舉槍衝我刺過來,快些!快些!”


    “嗨!”


    聽到催促,那名農夫懵懂的應諾了聲,端起竹矛猶猶豫豫刺向夏小星,結果被他用槍一格,輕鬆化解,便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嗬斥道;


    “笨蛋!你怎麽不用力,這麽簡單的動作還慢騰騰的,再刺!快些刺,用力刺我!”


    這名農夫遵命再次用力攢刺,夏小星望著猛衝過來的身影,用長槍槍頭叉入農夫雙臂間一挑一撥,便將農夫帶偏,踉蹌著撲倒在他身後荒地上,哀叫著唿起疼來。


    夏小星側頭一撇,看那農夫雙臂鮮血涓涓湧出,看來是被自己開刃的槍頭嚴重割傷,便不耐煩的嗬斥道;


    “混蛋,不受點傷,怎麽學到真本事呢,就請拜托村老包紮一下!”


    說著,他大步走向第二個農夫,嘴裏喝令到;


    “不要停,繼續,你!刺,刺過來!”


    第二位農夫挺矛直刺,被夏小星迅疾抓住槍身,一把拖到眼前,照腦門重重一拳,直接癱軟昏倒。


    “太笨了,下一個!”


    第三名農夫此前交手已經受傷,左腿上的割傷不深,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此時跛著腳站著,見夏小星來勢洶洶,連連擺著手,有意作罷。


    “停止訓練,這怎麽可以?呔,看槍!”


    夏小星獰笑著舉槍就刺,那農夫一邊招架一邊招唿同夥;


    “平八,佐助!快來幫忙!這家夥不對,可惡,上當了!快幫忙!”


    “哈哈,看我教你槍法奧義,搗!搗!搗鼻梁,紮心窩,掏褲襠啦!”


    “啊嗷!”


    長聲慘叫聲中,第三名農夫下半身血噴亂濺,躬倒在地上抽搐。


    夏小星早已迎上第四名農夫,論單打獨鬥,失去夥伴配合的羸弱農夫如何是他對手,剛一照麵就接連中招。


    “噗嗤!嗤!”


    “啊---”


    “搗鼻梁,紮肺管子!紮脖子!紮!紮!”


    幾乎不分先後,噗嗤噗嗤幾聲,趕過來的第五名農夫也連連挨戳,一聲未吭的,就僵倒繃直了兩腿。


    最末一名農夫戰意全無,丟下竹矛轉身就跑。


    “怎麽可以逃呢,我行走的經驗包兒!”


    夏小星笑著自腳邊挑起一根竹矛,輕巧的一個踮步,信手握著竹矛向其背部擲去。


    “嗚——噗嗤!”“----噗通。”


    竹矛貫通了逃跑者背腑,垂死的農夫仆倒在地上抽搐。


    夏小星迴轉身來,邁步向著為首那名手臂負傷的村夫及村老走去,他神情輕鬆,神態從容,仿佛殺戮隻是平常事。


    扛著長槍路過那位被他打昏的農夫時,右腳一勾,另一支竹矛就被夏小星提在了左手中,左腿一抬,便邁過了昏迷者。


    “啊,啊!武士大人,饒恕吧,饒命啊!”


    剩下的兩個負傷的村民恐懼崩潰,鬥誌全無,匍匐在地上連連叩首,那位腿腳不靈便的村老(沙汏人)更是雙手將打刀奉還;


    “武士大人,您的劍!您真是武藝高強,實在冒犯了,您發發慈悲,請饒恕我們吧!”


    夏小星踱到兩人跟前,停步,搖頭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這附近都是村夫,都在落武者狩,你們認得我的臉了,我怎麽化妝潛逃,不可饒恕啊!”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手臂負傷的農夫發一聲喊,翻過身來就要逃跑。


    “噗嗤!”“嗚——嗤——噗通——”


    夏小星雙手齊出,左手竹矛捅穿村老前腹,右手長槍擲出,紮透了逃跑者後背。


    腹部穿刺的村老(沙汏人)吐著血沫半跪起來,顫巍巍的搖晃著帶鞘打刀,遙指著夏小星,怨毒的詛咒道;


    “魔鬼!你是個壞種,奸賊!你沒有武士榮譽!你用奸計騙俺們,簡直---卑鄙無恥,不得好死!”


    夏小星上前幾步半蹲下來,伸手握住打刀刀柄,微笑道;


    “知道麽,老鬼子,我在認真使用你們的兵法啊!你們特麽搞偷襲要割我腦袋,敗了居然給我講道德,還特麽講榮譽?不可教也!”


    白光一閃,“喀嚓---骨碌碌”一聲,那顆老頭便滾落一旁,無頭的腔子突突冒著暗紅液體,幹屍萎靡於地。


    夏小星斜舉起打刀,眯起眼睛檢視鋒刃,嘴裏喃喃道;


    “不過你說得對,老子天生不是好人,天生壞種,就禍害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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