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葬禮結束之後,人群散的也差不多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伸出手想要放在他的肩膀上,但很快又遲疑地縮了迴來,「哈裏……」


    「滾開!」他像是刺蝟般的轉過身朝著我大喊,但當他將視線放在我身上的時候,他才有些懊惱地閉上了嘴,「抱歉……佩特拉,我想一個人靜靜。」


    「不。」我蹙起眉頭,「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不能任由你一個人待著,你會崩潰的!不管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煩,我都想幫你,隻要我幫得到你。」


    「幫我?」哈裏的眼神冷漠且帶有嘲諷,他看向我,「你能幫我找到蜘蛛俠嗎?不,你幫不了我的,佩特拉。」


    我沉默了,實際上,我幫得了他。


    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想要見蜘蛛俠。


    難道奧斯本叔叔的死不是意外?他想要向蜘蛛俠求助?


    「我能幫你。」想到這裏,我向哈裏開口道。


    哈裏抬起頭看向我,良久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我。


    即使此時此刻,他身上依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而我的心裏卻湧起一股感同身受的悲傷,「我會陪著你的。」


    「謝謝你……謝謝你,佩特拉。」


    [4]


    我穿上蜘蛛俠的製服如約來到了哈裏位於曼哈頓的另一個家,打開窗戶我翻了進來。


    這間房間其實我挺熟悉,小時候我來哈裏家玩的時候有做他們家的車來過這裏。


    正當我的目光開始從這間房間周圍的物品上一一掃過,試圖尋找哈裏的痕跡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


    我立刻轉過身,但看到畫麵卻讓我立刻驚在了原地。


    哈裏穿著一身綠魔的套裝,手裏卻不倫不類地拿著一把手木倉指著我。


    我迷惑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殺死了我的父親。」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哈裏便開口解釋道,「盡管我實際上恨透了他,但……你殺死了我的父親。」


    他重複道,一邊說一邊拉下了手木倉的保險,蒼白的臉上那對碧色的眼眸因為光線變得暗且深邃。


    ……這麽說,哈裏的父親就是綠魔?


    我的心猛地墜落。


    當然,我並沒有殺死綠魔,但很有可能綠魔確實因為與我的打鬥而重傷。


    我無法辯駁。


    「沒錯,我知道我的父親是個超級惡棍,但殺死了惡棍的你是不是其實也不過代表著道貌岸人的正義?」


    我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知道哈裏現在一定異常難受。


    此時此刻的我隻想抱抱他。


    在我難過的時候,隻要有人來抱抱我就好了,我相信對他來說也是如此。


    但我剛往前走了兩步,「砰——」的一聲,他猝不及防地開槍。


    我下意識地躲開,但我們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還是打中了我的肩胛骨。


    「說話!說話啊!」他朝我憤怒地大喊,「我的父親以殺死你為目標,我不介意替他完成最後的遺願!」


    我捂著肩膀,實在覺得有些疼痛,嗓子也因為悲傷而變得有些沙啞,「你想讓我說什麽?」


    哈裏的身形一愣,露出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後慢慢地向我靠近。


    他伸出手用力地將我的頭套扯了下來,因為著急他的動作難免顯得有些粗魯。


    「……佩,佩特拉?」哈裏看上去呆住了,手裏的木倉就這樣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哈裏捂著腦袋往後退,看上去困惑極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而我卻因為肩膀的疼痛有些支撐不住,我感覺到熱量快速離開我的身體,幸好我的製服是紅色的,哈裏看不出來我流了很多血。


    他痛苦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掙紮了良久他說,「對不起,佩特拉。」


    「我、我怎麽都想不到你就是蜘蛛俠……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要傷害的人,實際上,我覺得……或許我有點喜歡你。」他看上去像是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十分的荒謬,甚至連眼眶都有些濕潤。


    「嗯。」我知道的,哈裏怎麽會想要傷害我呢?


    隻是,誰能想到奧斯本叔叔竟然就是綠魔?


    一滴,兩滴,我低下頭,看到血液滴落在了地板上。


    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裏。


    隻要我多待一秒,哈裏就會多崩潰一分,我不想讓他因為我而崩潰。


    看著他我忍不住微笑,「其實……我也喜歡你,哈裏。」


    說完,我打開窗戶,立刻翻了出去。


    用著蛛絲,我快速地在紐約的街頭遊蕩。


    但此時我的肩膀實在是無法堅持我整個人的重量,而且我也不能迴家,要是梅姨見到了我的傷口,一切就都無法解釋清楚了。


    我的思路現在很清楚。


    可即使思路清楚,我的肩膀幾乎已經抬不起來,更別說找準準心發射蛛絲了。


    在經過哈德遜河的時候,蛛絲直接射向了河麵。


    我猛地一頭紮進了冰涼的河水裏。


    明明是河水,但從高空墜下的這一砸讓我感覺我疼得像是拍在了水泥地上。


    我用著最後的力氣用雙腿和單手撲騰著。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我即將來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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