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光很快過去,在這三天的時間中,對學宮名額有意的世家子弟們,有人臨時抱佛腳拚命苦練,有人弄些天材地寶臨時突破境界。所有準備參戰的年輕人們,更是被長輩們用神兵利器武裝到了牙齒,不誇張地說,這些外物給他們帶來的加成,都要超過他們本身擁有的力量了。


    當然,這些年輕人們能將這些力量發揮到什麽水平,就是未知數了。


    在演武場不起眼的角落裏,餘塵對身邊的軒轅姐弟說道:“不知道帝君怎麽說服學宮宮主的,按這個架勢,純粹就是比誰家的資源更豐富,完全偏離學宮的宗旨了。”


    軒轅鏡道:“也許達成了某些利益上的共識吧。”


    軒轅望腦袋一歪,表示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他目光掃視著演武場的四周,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官越穿著一身黑色的布衣,大步流星的踏入了演武場。


    “你們說他會不會找我們麻煩?”軒轅望突然開口。


    順著軒轅望的目光,餘塵和軒轅鏡也看到了上官越。餘塵道:“應該不會吧,畢竟是正式場合,他總不能指名道姓挑戰我們。”


    與婚宴那日諸人到場後互相寒暄和私語帶來的熱鬧不同,今日的演武場一片肅靜,參加選拔的年輕才俊們都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想來是不願被人輕易看出底牌。


    “看來諸位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啊。”雲千曜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高台傳來,薑妍妍跟在他的身後,一頭長發整齊地紮成馬尾,白色的軟甲貼合在苗條的身材上,英姿颯爽。


    在場所有人看到帝後的打扮,不禁心裏產生了疑問。帝後明明已經是學宮弟子,為何今日看上去是要參加選拔的樣子?


    “當日有些倉促,有些事情沒有考慮周全。考慮到有些來賓無意於學宮名額,今日演武便隻能作壁上觀,甚是無趣,故在選拔之後,學宮弟子和賓客之間可以互相挑戰切磋,互相學習。”雲千曜不疾不徐的補充了一些規定。


    雲千曜宣布完畢新的規定後,選拔便在許多學宮導師和工作人員的主持下有序展開。比武台上的年輕人們裝備著家中長輩們賜予的神兵利器,刀光劍影之間展現著自身的本領。


    一輪輪的比試過去,有人艱難取勝,有人遺憾落敗。最終選拔出了三位最強者。在諸多年輕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拜過了各自的導師,從今日起,他們便是五州學宮的弟子了。


    然而在場除了參加選拔的年輕人外,並沒有多少人在意這三個人。因為是選拔武力最強者,所以這三人相對較為年長,修煉的方法和調用靈力的細節有所固化,即使學宮中也很難取得極為引人注目的成就。眾人更在意的是雲千曜補充的內容,他們想看看學宮弟子有何種水平。


    “選拔結束,恭喜三位年輕才俊。”雲千曜從看台上站起身,鼓掌笑道,“學宮弟子和賓客之間可以互相挑戰了,但是要注意,點到為止,不許傷人性命。”


    “可以使用兵器,隨意使用元素能量,但是不要用同魂靈器。”雲千曜眼角瞄到了軒轅望,特意補充道。


    這話倒是引得在場眾人一陣輕笑,眾所周知,隻有半神階的強者才能擁有同魂靈器,而在場的半神,也隻有看台上的帝君大人、大將軍武元,和未曾露麵,但必然在學宮中的宮主。


    隻有少數消息靈通的人知道,看台不起眼角落裏的小小白發少年,也是可怕的半神強者,隻是未經證實,便無人聲張。


    黑衣少年手持一柄短劍,飛身而出來到演武場中央。眾人定睛一看,乃是薑家長子薑承業的親傳弟子,上官越。


    “在下上官越,挑戰軒轅城餘塵公子,不知餘公子是否應戰。”上官越拱手施禮,朗聲請戰。


    上官越言畢,眾人的目光落到了角落中的三人身上。餘塵神色如常,軒轅姐弟則是一幅憋著笑的表情。


    “塵哥,真有你的。”軒轅望小聲道。


    “我還真是重新定義了‘指名道姓’啊。”餘塵感慨道。


    餘塵起身,對上官越道:“在下應戰。”


    軒轅鏡的眼神中浮現出關懷之色,她柔聲道:“沒問題嗎?”


    餘塵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軒轅鏡輕輕點頭,餘塵同樣飛身而下來到演武場中央,與上官越相對而立。上官越見餘塵赤手空拳,問道:“餘公子赤手空拳,莫不是準備用同魂靈器?”


    場外的軒轅鏡聽到這句話,望向上官越的眼神多了一絲陰冷之色。在場眾人都能聽出,上官越這話中包含的譏諷之意。


    “上官公子說笑了,帝君方才言道,不能用同魂靈器,我又怎能違規呢?”餘塵麵色不變,微笑道。


    這下輪到上官越有些尷尬了,明明剛才帝君宣布過不能使用同魂靈器,上官越剛才的話,說小了是口誤,說大了是不尊帝君。若是在場的有上了年紀的禦史,說不好還會因弟子失言,參上薑承業一本。看到上官越有些不自在的臉色,餘塵沒有繼續刺激對方,而是說道:“多說無益,上官公子請。”


    上官越眼中閃過一絲怨憤之色。婚宴當日,他見軒轅鏡和餘塵甚是親昵,心中又對軒轅鏡的美貌頗為垂涎,正想著如何博得美人青睞,今日就聽到雲千曜宣布的新規則。當下靈光乍現,決定挑戰餘塵,為此甚至放棄了學宮選拔。反正憑借師父薑承業的身份,學宮早晚能進,而如果能暴打餘塵一頓,不就能讓美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嗎?


    雖說在上官越看來,三人並不是什麽身份高貴之人,就算是用些手段巧取豪奪,也未必不能得到軒轅鏡。可是上官公子更喜歡美人崇拜自己,對自己投懷送抱的模樣。心念至此,麵對餘塵,心中一股狠厲閃過:帝君方才說不能傷人性命,沒說不能廢了你。今天把你打成個廢人,那女人對我不就要刮目相看了?


    在上官越心中,女子都是慕強的,隻要他表現出足夠的實力,軒轅鏡的注意力自然就會放在自己身上,到時如何擺布,不全憑自己說了算嗎?


    上官越腳下凝起風元素,手中短劍凝結風刃,以極快的速度斬向餘塵咽喉。餘塵不閃不避,任憑風刃襲來,當風刃幾乎斬在他喉嚨上時,卻極為突兀的消失了。


    上官越見狀,抽身飛退,重新凝神戒備。他沒有見過這般詭異的手段,心中一時之間有些緊張。但是上官越沒見過,不代表其他人不懂。看台上的薑妍妍很是驚訝,問向身邊的雲千曜:“這是……吞噬之暗?”


    雲千曜看到餘塵的手段,本來神色頗為嚴肅。但聽到妻子的問題後,轉頭微笑道:“看來你在學宮學到了很多東西。沒錯,他消解風刃的手段,就是吞噬之暗。”


    “這麽說,他還有一種手段了……”薑妍妍道。


    “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暗元素。”雲千曜認真道,“如果這就是暗元素,那麽他必然還可以操縱另一個了。”


    演武場中的上官越此時已經有些慌張了,他瘋狂的迴憶自己學習過的理論知識,可是沒有一種對應的到現在的情況。而對麵劍眉星目甚為俊朗的餘塵,此時已經看不清楚麵孔,在他的身旁,似乎有無形的力量流轉,連光線都被吞噬進去。


    餘塵的聲音冷冷傳來:“上官公子怎麽不繼續了?被嚇到了?”


    “你這是什麽手段?”上官越警惕道,他並不指望餘塵會告知他這是什麽,僅僅是下意識的發問。


    “怎麽?上官公子博學多才,連暗元素都沒見過?”餘塵毫不掩飾的嘲諷道,似乎引動這吞噬之暗後,他也不再克製自己的情緒了。


    上官越沒有搭話,手中短劍舞成一團模糊的幻影,一道道風刃激射而出,卻無一例外在餘塵身前消失無蹤。餘塵緩步踏出,迎著風刃的洗禮慢慢接近上官越。而上官越在這詭異的場景下,隻好緩緩後退。演武場雖然寬闊,但終究是有邊界的。當上官越退無可退的時候,餘塵已經走到他的麵前。上官越此時仍然看不清餘塵的麵孔,但是餘塵陰冷的聲音卻清晰的在上官越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對鏡兒有想法,但是你不該考慮付諸行動。”


    如同齷齪心思被當眾戳穿一樣,惱羞成怒的情緒瞬間浮現在上官越心中。他大喝一聲,挺劍直刺向餘塵的胸口。劍鋒輕易的穿過了無形的漩渦,然而在上官越幾乎認為自己已經得手了的瞬間,餘塵輕輕抬起右手,食指抵住了劍尖。


    黑色的氣息從指尖蔓延而出,如蛛網一般包裹在鋒利的劍刃上,下一個瞬間,上官越手中由蘊靈礦石鑄造,且鑲嵌了精靈族製造的‘聽風石’的短劍,崩裂成無數碎片。凡是被黑色氣息覆蓋的地方,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侵蝕之影……”看台上薑妍妍目瞪口呆,而她身邊的雲千曜,神色也頗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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