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正如顧正之前和葉欣約好的,加上克裏斯汀三個人一起來到了郊外的一個射擊俱樂部。


    在這裏,顧正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接觸到了射擊,不得不說,即使有隔音耳罩戴在頭上,槍火噴出的那一刹那,顧正依舊感覺到一股熱血從內心深處湧出來。


    過癮!


    槍械永遠都是男人的爛漫!


    玩了一會兒,顧正就先從射擊場走出來,他感覺再這麽下去,他總是會忍不住漂浮過前世的種種畫麵。


    在外麵街道上,顧正見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馬修斯夫人。


    馬修斯夫人見到顧正,也是一臉驚詫:“顧律師,你怎麽在這裏?”


    顧正指了指射擊俱樂部:“我和朋友來這裏,你是……?”


    “射擊俱樂部啊!”馬修斯夫人恍然大悟,眼中掠過了一陣悲傷,“我的丈夫以前經常來這裏,對了,我的家就在這個街道上。”


    頓了頓後,馬修斯夫人低聲說道:“我們家裏正在舉行葬禮,你要一起過來嗎?”


    “好……吧!”


    顧正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禮貌性地去葬禮上走一圈。


    馬修斯夫人隨口問道:“我聽布魯斯說這個案子已經正式提交法庭了,是不是說明很快我就要出席了?”


    顧正點了點頭:“是的,周五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關鍵證據,正式提起了起訴,接下來就看法庭的安排了,但應該是下個星期就是審前聽證會了。”


    “嗯。”


    兩人聊著聊著來到了一個別墅前麵。


    這裏是這一個街區最熱鬧的房間,屋子內外進進出出幾十個人,顧正估計就是馬修斯一家的房子。


    進入了屋子,顧正發現原來北美的葬禮和華夏的葬禮也差不多,華夏要辦酒席,北美也要辦聚會。


    這裏的聚會很有美式風格,就像是酒會一樣,大家拿著食物和酒互相和完不認識的人聊天。


    顧正在這裏待了一會兒,就待不下去了,他四處找著馬修斯夫人,準備說一聲就事先離開。


    他的餘光看見馬修斯夫人正在向二樓走去,於是從人群之中擠出來,想要跟上馬修斯夫人的腳步。


    等到他到二樓的時候,還沒有看見馬修斯夫人,就聽見了一陣的爭吵聲。


    “滾!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在一個尖銳的女童聲響起來之後,顧正見到馬修斯夫人抹著眼淚從一個房間中走出來。


    見到了顧正,馬修斯夫人眼淚依舊忍不住往下掉,她沒等顧正開口,就率先說道:“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一幕!”


    說完,她就衝入了洗手間之中,留下一臉呆滯的顧正。


    顧正看了看洗手間,又看了看那個房間,若是他沒有猜錯的,這個房間裏麵的人應該就是馬修斯一家的小女兒,金妮·馬修斯,也是紙麵上造成了這一場事故的‘元兇’。


    顧正歎了一口氣,有些頭疼。


    他不可能轉頭離開,因為某種程度上,他是將金妮看做殺手鐧,沒有什麽能夠比失去父親哥哥、被毀容的小女孩更加能夠引起陪審團的同情了。


    而若是這個女孩和原告馬修斯夫人處在一種敵對狀態下,那麽不僅無法引起陪審團的同情,反而會造成壞影響。


    “咚咚咚!”


    顧正輕輕地敲了兩下房門。


    “滾!”


    “我叫你滾,聽見沒有!”


    聽到裏麵傳來悶聲悶氣的聲音,顧正不顧金妮的怒吼聲,直接打開門進去房內。


    金妮從床上蹦起來,氣勢洶洶地吼道:“我叫你……你是誰?”


    顧正一笑,伸出了手:“我的名字叫做顧正,來自於加德納&a;a;金律師事務所,我是負責你母親馬修斯夫人訴漢斯·亞當的律師!”


    說話間,顧正直直地望著金妮,這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幾條深深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樣盤旋在小女孩的麵龐上,伴隨著女孩的表情變幻,仿佛還在挪動。


    金妮對上顧正目光的本能反應,就是將自己的臉捂起來,隨後她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個頭套,戴到了自己的頭上,將自己的麵龐完完地掩蓋起來。


    “嘿,你應該就是金妮吧!”


    顧正沒有理會金妮的過激反應,依舊淡笑著伸手。


    一個呆萌的網紅熊的頭套之下,傳來了金妮悶聲悶氣的聲音:“哦,你就是那個律師啊,怎麽了?她隻知道哭,所以叫別人來幫她來勸我?”


    非常冰冷的聲音,聽起來完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說出來的話。


    顧正沒有理會金妮語氣上的疏遠:“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我隻是想要看看我的小委托人,順便問問她的想法。”


    “你不用裝了,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下去的!


    我不想被那些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麵、未來也不會多見一麵的人報以憐憫的目光;


    我也不想去聽神父告訴我的父親生前是一個多麽好的人、我哥哥是多麽優秀的人;


    我更加不想要聽那個女人在別人麵前哭泣,好像她才是這個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她根本就沒有受傷好嘛!”


    金妮對著顧正歇斯底裏地吼道,說到最後,她傳來了一陣咳嗽聲,似乎是嗆入頭套之中的絨毛。


    即便咳嗽的如此劇烈,她都沒有任何想要將頭套給摘下來的動作。


    聽著金妮的話,顧正知道金妮和馬修斯夫人之間出現了很大的誤會。


    顧正試探性地問道:“那麽你想要怎麽樣?”


    金妮非常不客氣地說道:“我想要事情趕緊過去,什麽訴訟、什麽葬禮都滾的遠遠的!”


    顧正迴道:“可是若沒有訴訟,傷害你父親和哥哥的兇手就沒有辦法被懲罰了!”


    沉默了片刻,金妮說道:“難道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嗎?”


    一句話之中,顧正居然從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口中聽出了絕望。


    從內心深處,金妮一直背負著害死了父親和哥哥的悲痛。


    實際上,這個案子過錯方沒有那麽好界定,馬修斯一家的確是有在大馬路上玩耍的嫌疑,但漢斯的高速+疲勞駕駛也是這件事情的主要因素之一。


    那條公路平常比較空曠,但畢竟不是州際(高速)公路,漢斯的車速若是慢上一點,那麽悲劇也不至於發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北美當律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夏秋冬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夏秋冬眠並收藏我在北美當律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