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杉磯民事法庭門口。


    顧正他們幾個人站在大理石柱邊上,望著高高的台階下麵的情況。


    隻見法院前方的一大片廣場區域已經被人淹沒了,大概有三百來個人站在法院麵前的廣場上麵,最前麵的那些高舉著遊行牌,在興奮地和媒體交流著。


    而在後麵的人則鬆散了許多,三五成群各自站著,偶爾喊上兩句,頗有種過來郊遊的表現。


    盡管從個體上看,看起來都有些不靠譜,但這幾百人光光是站在廣場上麵,就足以讓經過這裏的人側目。


    “你們兩個人確定這樣子合法?”


    布爾博士插著手,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顧正淡淡地說道:“我們不能夠約束別人的行為,哪怕他們是我們的客戶。我從來沒有明示或暗示過讓她們組織這種行動,我隻是知道,但我無法阻止她們!”


    實際上在,這場行動也的確不是顧正提議的,而是琳達在聽了顧正昨天的辯論之後,突發其想決定下來的。


    “他們來了!”


    就在這時,貝絲喊了一句。


    顧正連忙看過去,正好看見了低頭快步走過來的科爾曼夫人。


    在科爾曼夫人走過來的時候,前排那些now的主力瞬間爆發了出來。


    “我的身體我作主!”


    “我們不是代孕工具!”


    巨大的聲浪將科爾曼夫人一行人給淹沒了,科爾曼夫人一直低著頭眾人看不到表情,而在最前方開路的弗蘭克臉色非常的蒼白,走起路來都有些歪歪斜斜的,總感覺他下一步踩不好就要摔倒在地上。


    在廣場上維護秩序的法警們臉色嚴峻,現在若是出現一點事情,那麽他們都要擔責任。


    而後麵在道路邊上的洛杉磯警方們也是一臉警惕。


    “好了,戲看完了可以走了!”


    看了一眼略顯狼狽的科爾曼一行人,顧正一行人率先走入法庭。


    後麵在法庭上見到科爾曼一行人,除了精神有些不振,已經看不出剛剛的狼狽。


    剛剛臉色蒼白的弗蘭克,現在還有點膽子狠狠地瞪了顧正一眼,似乎打算從顧正這裏找迴場子來。


    “雙方律師到我內庭來,現在!”


    貝爾曼法官臉色不好地走出來,將顧正兩人叫入內庭。


    這裏雖然是貝爾曼法官的內庭,但內部的裝飾還保留著上一任法官的裝飾,貝爾曼法官桌子後麵的牆壁就是一排書架,上麵放滿了法律相關的書籍還有卷宗。


    一進內庭,弗蘭克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法官大人,辯方他們這是在影響陪審團,這是一種極為嚴重的蔑視法庭的行為!”


    貝爾曼法官看向了顧正:“是這樣子的嗎?辯方律師?”


    “當然不是了。”顧正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們保證外麵的情況我一丁點都沒有參與,我沒有提出任何的建議!”


    “但你肯定知道!”弗蘭克落井下石道。


    “我知道又如何?”顧正反駁道,“難不成我還能夠讓外麵那數百個人迴家去?醒醒吧,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度,她們在表達自己的意見,言論自由的權利沒有人可以剝奪!”


    “法官大人……”


    弗蘭克還想要插嘴,卻被貝爾曼法官不耐煩地堵住了。


    貝爾曼法官一臉不滿地說道:“接下來我問誰問題,誰才能夠說話,違反者我將判決他蔑視法庭,了解了嗎?”


    頓了頓後,她指向顧正,問道:“你說你沒有參與到外麵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你現在說謊話,你將會被律師協會禁止從事法律業務三個月的吧?”


    “我明白,法官大人,我並沒有參與其中。”


    “但你知道?”


    “是的。”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沒有參與其中,僅僅因為你沒有提供建議?”


    “我還將影響陪審團的後果仔仔細細地和我的委托人講清楚了,隻是now是一個鬆散的組織,她們可以組織會員做事情,但卻無法命令旗下的會員,就像法官協會無法命令你下什麽判決一樣!”


    “得了吧!”弗蘭克看見事情走向不爽地吼道,“你有本事……”


    貝爾曼法官毫不留情地判決道:“蔑視法庭,庭審結束之後請你去辦事處繳納3000美元的罰款,否則我下一次就會將你拘捕!”


    頓了頓後,她看向顧正,顧正立刻插嘴道:“法官大人,如果您覺得外麵輿論會影響到陪審團判決的話,我們可以接受陪審團進行封閉審判!”


    弗蘭克在一旁看的焦急,憑什麽我插嘴就被罰,他卻沒事!


    貝爾曼法官沒有理會弗蘭克的焦急,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需要,我相信我們的陪審團會公正審判的!”


    顧正一笑,正如他所想,貝爾曼法官不會輕易啟動隻有特大輿論事件才會啟動的封閉審判,現在的朱諾案遠遠達不到這種標準。


    三人迴到了外庭,第二天的庭審正式宣布開始。


    今天的第一位證人是奧德利醫生,朱諾的主治醫生,五十多歲的資深婦科醫生。


    “奧德利醫生,你是海利小姐的主治醫生,你對於她腹中的嬰兒是怎麽看的?它是否健康?”


    弗蘭克一上來就上了猛料,他的語氣之中帶著火氣,法院門口和內庭兩次狼狽,讓這位財務律師也想要在法庭上壓顧正一次了。


    奧德利醫生看著他,一板一眼地說道:“首先,這是胎兒,其次,從醫生的角度來看,是的,它很健康,起碼比百分之八十的同階段胎兒要穩定!”


    在奧德利醫生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顧正注意到有幾個陪審員臉上皺起眉頭看了朱諾一眼。


    弗蘭克在繼續追加戰果:“那麽這個胎兒沒有被墮胎,生下來之後是否會是一個健康的孩子呢?”


    奧德利醫生依舊一板一眼地說道“首先,這是流產,其次如果在妊娠過程之後沒有其他意外情況發生的話,那麽這個孩子會比較健康,從早期影像上看,它沒有任何的遺傳病。”


    弗蘭克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轉向了陪審團,意味深長地說道:“一個非常健康的嬰兒,未來很大概率會成為一個健康的孩子,我不知道大家怎麽想的,反正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場謀……”


    “反對……”


    都沒等顧正說理由,貝爾曼法官已經敲下法槌:“反對有效。”


    “我收迴剛剛的話!”弗蘭克有些誇張地在空中虛抓了一把,瀟灑地迴頭對著顧正說道,“沒有其他問題了,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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