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怎麽會來?”朝顏問道。


    兩人並排而行,辛夷道:“一個月前我就到了定南郡,因為一位病人便留了下來。後來聽聞南安縣遭了水災很嚴重,便趕往祈安城百草堂,那時起陽已經收到七師妹的書信在準備藥材了。”


    “我看了信中所需藥材,便猜想南安縣可能出了疫病,所以才跟著押送藥材的車隊趕來。”辛夷轉頭看著朝顏一笑,問道:“師兄沒來晚吧?”


    “不晚,剛剛好。”


    朝顏一笑如朗日生輝、春風拂麵,他含笑繼續說道:“信是師妹剛發現疑似疫病症狀時便送了出去的,又因為發現得早、處理得及時,至今還沒有大規模擴散。如今又有了諸位師兄弟的助力,我想南安縣的疫病很快就會好的。”


    辛夷聞言慶幸地點點頭:“那便好。我還怕疫病擴散會讓臨縣也發生疫病呢!”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此次水災雖然是南安縣最為嚴重,但也怕別的地方會疏忽大意,未能及時防範於未然。”跟在二人身後的起陽適時說道。


    朝顏側身問道:“祈安百草堂可有收到其他堂口的消息?”


    起陽道:“這倒沒有。”


    辛夷道:“大水都過去這麽多天了,若是定南郡內還有其他地方發生了疫病,祈安城的百草堂也該得到消息了;這沒收到消息,最起碼目前來說還沒有。”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南羽為眾人準備的客棧,客棧老板連忙走出來熱情地招唿著。


    朝顏向那客棧老板微微頷首吩咐道:“老板,我師兄弟們一路奔波而來,麻煩準備些熱水送到他們的房間內,還準備些好菜好飯。”


    “好嘞!幾位貴客樓上請,小的這就去準備。”


    待老板離去後,朝顏帶著幾人朝樓上走去,邊走邊介紹道:“這座客棧已經被郡主包了下來,你們就安心住著吧!有什麽需要的可以跟這裏的老板或者與我說,當然也可以與郡主說。”


    “好。”


    “師兄就住這裏吧!”走到一處房門外,朝顏停下腳步說道,隨即又看向另外幾人:“起陽,你們各自尋個空房間住下吧!”


    “好的,朝顏師兄。”


    辛夷一行人到南安縣沒多久,定南郡郡守也帶著人到了。


    “下官參見郡主。”


    到了驛站一見麵,郡守賀文征便帶著隨行官員行禮。


    “郡守大人免禮。你怎麽來了?”


    南羽坐在桌案後看著站在最前方身穿淺緋色官袍的賀文征。


    賀文征立馬下跪請罪道:“下官失察,對下轄屬官監管不力,導致南安縣百姓受了如此無妄之災,特來向郡主請罪。”


    他一下跪,跟在他身後的官員也跟著下跪,全都低垂著頭、放緩了唿吸,生怕南安縣之事會牽連到自己。


    看了下方跪著的官員片刻,南羽麵無表情地說道:“賀大人這一年來常居祈安城,對下麵的官員一時不察也是情理所在。何況這南安縣原屬霓陀國,這水患一事確實也不能怪在你頭上。”


    聽到南羽的話,賀文征一眾官員匍匐在地的身子伏得更低了,正在心裏麵想法子、想理由的眾人又聽到了南羽的聲音。


    “不知幾位大人可知蔡休意圖借此次水災行反叛之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羽的話就像個響雷般在幾人中炸開,立即嚇得他們連連辯解、自證清白。


    “請郡主明鑒,我等與那蔡休不甚熟悉,一年也見不了兩麵,實在是不知啊!”


    “我等皆是東漓人,更是東漓官員,豈敢行於東漓不利之事。況且那蔡休若是想要謀反,又豈會與我等東漓官員通氣。”


    “請郡主明察!”


    南羽看著幾人閑閑問道:“你們就沒有絲毫察覺?”


    聽到這話,跪著的幾個官員心中不由連連叫苦,也不管其他,隻說道:“請郡主明察,我等與那蔡休確實不熟,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陰謀,是下官等人的失察。”


    說完後聽不到上首的聲音,更看不見南羽的表情與動作,幾人心中暗暗焦急,卻又不敢動絲毫,額頭上冷汗頻出。


    就在幾人非常煎熬時,南羽終於開口了。


    “諸位請起吧!”


    聽到南羽語氣如常,幾人才如釋重負地站起身。


    看著幾人的神情,南羽臉上換上了柔和的笑,道:“我想也是,諸位大人必不敢與蔡休這等人為伍,若是知道有人謀反,欲對東漓行不利之事也定然是不敢不報的。”


    賀文征道:“郡主說得是,我等對東漓的忠心天地可鑒,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南羽道:“那就好。那南安縣的事就有勞諸位了,事情若是辦好了,你們的忠心我會稟告陛下的。”


    “多謝郡主。”


    眾人躬身道。


    南羽從一側拿起一個盒子放在桌案上,看向賀文征:“賀大人,這裏麵都是南安縣的卷宗資料,你拿去參考參考。”


    “是,郡主。”


    賀文征立馬畢恭畢敬地從含梅手中接過盒子。


    南羽又道:“既然你們來了,那接下來這裏的事也就交給你們了。不僅要處理好蔡休和災民的事,還要處理好災後莊稼重播之事,別讓這裏的百姓今年過冬都難。”


    賀文征應道:“是。百姓災後莊稼重播的事下官已經安排下去了。除了向定南郡其餘幾縣購買糧種外,還派人到周邊郡去采購了。”


    南羽聞言點點頭:“行,這些事你們這些地方父母官比較擅長,我就不多插手了。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務必做好地方百姓工作,讓朝廷無憂。”


    “下官謹記。”


    幾人躬身應道。


    這些官員的辦事能力不錯,又有南羽在這盯著,蔡休一案很快便審理完了。


    京都


    聽完奏報的滿朝文武大臣在憤怒的罵完後又陷入沉默了,全都靜靜地等著皇帝發話。


    等滿朝文武全都安靜了下來,皇帝麵無異色道:“朕當初啟用這些人時,本是憐惜他們有才、有能。既然他們自己不懂珍惜、不思感恩,反而想亂我東漓,那便全部賜死吧!九族盡誅,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遵旨。”


    眾臣應道。


    處理完蔡休等人案件後,皇帝又問道:“如今南安縣人員空缺,諸卿覺得派誰去合適?”


    吏部尚書齊夏當即站出來道:“迴稟陛下,臣有一人選,此人名叫盧青山,現任定州定安郡平縣知縣。他原是岑州新郡臨嶼縣縣尉,一年前調任平縣,此人辦事果決、明辨是非、斷案公平,所以很得當地百姓的民心,臣認為調他過去非常事宜。”


    隨後吏部侍郎、戶部尚書等人也提了些人,身穿一襲紅色朝服的太子殿下見皇帝不表態,略微沉思片刻也出列了。


    “啟稟父皇。”他一開口,滿朝文武大臣都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看向了他。太子道:“兒臣也有一人選,乃楊大人家的大公子楊曄。”


    “他與柳家清塵公子乃同一批進士,後在虞州當知縣,且憑一己之力用時三年將一個貧窮落後、食不果腹的縣城治理成人人有衣穿、有飯吃,百姓們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兒臣認為派他去正合適。”


    聽到太子提了自己兒子的名字,次輔楊崇依舊老神在在地站在下方,仿佛所說之事與他無關一般。


    皇帝掃了他一眼,讚賞般看著太子道:“太子與朕想到一處去了,不如就讓楊曄去南安縣當知縣吧!楊愛卿,你覺得如何?”


    楊崇立馬躬身道:“能得陛下與太子殿下看重擔此重任是犬子的榮幸,臣謝主隆恩。”


    皇帝道:“既如此,吏部即日下個文書,讓楊曄盡快趕往南安縣上任。”


    “臣遵旨。”


    吏部尚書齊夏躬身應道。


    陳府


    “我的槍術什麽時候才能練得像姑父一樣,槍出如龍、宛若驚鴻,一點寒芒破蒼穹,將槍運用得如臂驅使呢?”


    剛練完槍的南諾凡與陳定平並排坐在廊下的石階上休息,雙手擱在膝上撐著下巴看著還在練槍的陳致遠,滿臉都是委屈巴巴的,眼中透露著渴望、羨慕。


    陳定平看著父親一個迴馬槍刺了迴來,道:“諾凡哥哥長大就會了。”


    南諾凡歎息一聲:“可我還需要好久好久才能長大呢!”


    陳定平連忙安慰道:“不久不久,等你與爹爹一般高就長大了。”


    聽到他的話,南諾凡抬起右手虛虛地比了比自己與姑父的身高差距,瞬間又無力地耷拉著腦袋,隻覺自己想要很快長大的願望完全落空了。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南諾凡與陳定平雙手撐著腦袋齊齊轉頭,看見來人時眼睛瞬間亮了。


    “娘親。”


    陳定平揚著笑臉甜甜地喊了一聲。


    看著南雲汐端著的碟子,南諾凡立馬站起身拍拍衣服,迫不及待地問道:“二姑姑,您又做什麽好吃的了?”


    南雲汐故意將手中盤碟舉高了些,溫柔的逗著南諾凡:“凡兒這麽聰明,不如你猜猜看?”


    聞言南諾凡當真做思考模樣,少頃仰頭道:“我猜有凡兒喜歡的糖蒸酥酪、栗子糕,還有平弟喜歡的雲片糕、紫蘇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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