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勝長得與聞人深有五分相似,也比他高挑些,但沒有聞人深壯。


    或許是因為聞人深身為梨頌兵馬大元帥常年帶兵打仗的原因,身上多了些煞氣,而聞人勝身上則多了些書卷氣。


    “都說東漓美人多,朕也見過不少美人,但如你這般的美人,朕還是第一次見呢!”


    聞人勝修長帶有薄繭的手指輕輕劃過嘉寧白嫩的臉頰,激得嘉寧臉色如擦了胭脂一般。


    身穿流彩暗花雲錦裙、頭戴朱紅寶石頭飾、額間貼著紅色花鈿的嘉寧本就明豔動人,這一害羞更是錦上添花。


    見嘉寧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聞人勝笑得更加開懷,拉著她的手腕便朝殿內走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聞人勝便早早起身穿衣去上朝了。


    他起來時坐在床邊盯著嘉寧看了一會兒,見她唿吸輕淺睡得正香,嘴角一勾、邪魅一笑,便下床掀開床簾走了出去。


    待聞人勝走出大殿,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聽不見,嘉寧便睜開了眼睛,透過沙質的床幔偏頭看著外麵,眼神平靜、神情淡然。


    “娘娘醒了嗎?”


    “什麽時辰了?”


    聽到侍女的聲音,嘉寧才懶洋洋的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


    “迴娘娘,卯時正了。”


    見侍女上前來掛起了床簾,麵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眾人。


    在她起來用過早膳後,宮人端來一碗藥。


    “娘娘,這是安神養身的藥,陛下見娘娘兩月來舟車勞頓,心疼不已,便吩咐太醫院的大夫們專門為娘娘配的。”


    永和宮的管事姑姑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遞到嘉寧身前,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對嘉寧輕聲細語地說道。


    聞言,嘉寧嬌羞一笑,滿心歡喜地伸手接過藥碗,道:“陛下有心了,謝陛下掛念。”


    話音一落,便毫不猶豫的喝完了。


    之後,嘉寧才在宮人的帶領下去了皇後宮中。


    嘉寧進去的時候,後宮嬪妃都到了,原本正在聊天的眾人全都看向了門口。


    在眾人的注視下,嘉寧嘴含微笑、款款大方地走了進去,在離皇後不遠處,微提裙擺、雙膝跪下,行了個跪拜大禮。


    “嬪妾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


    “起來吧!來人,快扶寧妃起來。”


    皇後坐在上首一臉溫和的看著嘉寧,見她行事得體大方,臉上笑容更甚。


    “多謝皇後娘娘。”


    嘉寧謝完恩,才在宮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又一一見過各位妃嬪,才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


    “皇後娘娘,這是嬪妾為您準備的吉祥玉如意,小小心意,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嘉寧拿過裝有玉如意的錦盒,雙手呈給皇後。


    皇後看了看,道:“寧妃有心了。”


    “早就聽說了東漓美人雖多,但寧妹妹可是其中翹楚,沒曾想今日一見,這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呀!”


    “膚如凝脂,手如柔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不就說的是寧妃妹妹嗎?”


    身穿一身淡紅色寬袖薔薇花裙、頭戴珊瑚配飾的嘉寧一走進來,便受到了眾人的矚目,欣賞有之,羨慕有之,嫉妒也有。


    如今拜見完了皇後,眾人便紛紛打趣起來。


    麵對眾人或真或假的誇讚,嘉寧都含笑不予理會,隻看向皇後說道:“繁花滿園,唯有牡丹真國色。嬪妾不過是滿園繁花中的一朵,皇後娘娘才是花中之王,真正的雍容華貴。”


    已經三十幾歲的梨頌皇後雖然不比那些妃嬪年輕漂亮,但本身氣質不錯,也真的擔得起雍容華貴。


    且她出身高貴,兒子還是太子,除了事關兒子太子之位和自己後位的事,平日裏從不管嬪妃間的爭風吃醋。


    剛剛也一直在旁邊事不關己的看著眾人,在聽到嘉寧的話時,還是讚賞的看了她一眼。


    自嘉寧入宮半個月以來,梨頌皇帝聞人勝夜夜宿在永和宮,各種賞賜更是不斷。


    當然,每日的藥也沒斷過。


    “公主,那藥......”


    “那藥是陛下給我養身子的,別擔心,無事。”


    一日,嘉寧從東漓帶來的貼身侍女見四周沒人,便準備開口說什麽。


    正在拿著一枝花枝準備插瓶的嘉寧,還不待侍女說完,便淡聲的打斷了她。


    過了會兒,才輕聲呢喃道:“我也不想生。”


    “公主說什麽?”


    那侍女拿著一枝花,遞給嘉寧問道。


    “我說:這樣挺好的,不用我費心。”


    嘉寧接過花枝,用剪刀認真修剪一番後放入瓶中,轉了轉瓶子,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東疆


    海濤拍擊這岩石與沙灘,一排排浪花衝上沙灘。


    沙灘上列著一排排士兵,他們甲胄盡除,隻穿著紅色絨衣、紅色寬大抹額包裹著頭,湧上岸的海浪從他們腳下而過。


    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鎧甲的年輕將軍,左手握著腰間軍刀,如鷹的目光看著那些士兵。


    他身後,東漓的旗幟在海風中翻飛。


    “準備。”


    那將軍一聲令下,岸邊的士兵迅速俯臥在水中。


    “一。”


    隨著將軍的口令,士兵們做了個俯臥中,一個浪湧來,瞬間將他們沒入水中。


    “二。”


    士兵們又做了個俯臥撐。


    “三。”


    “......”


    那年輕將軍一邊喊著口令,一邊在岸邊來迴走動,若是見有人做得不好,還會走上去糾正。


    此人正是奉東漓皇帝前來東疆組建水師的福親王府世子、正四品宣威將軍玉染,長得龍姿鳳彰、眉目俊朗、身高體長,一舉一動,盡顯豪邁英氣。


    “所有人準備,水下閉氣訓練,開始。”


    另一邊,一些士兵正在教頭的監督下進行水下閉氣訓練。


    烈日下,士兵們頂著太陽練完俯臥撐練格鬥、練摔跤,練完摔跤、格鬥練遊泳。


    遠處海麵上還有不少飄著東漓戰旗的船隻,船上同樣也有士兵在訓練。


    不遠處的海港中,還停泊著許多戰船。


    水師大營中,身著甲胄的士兵們都在如火如荼地訓練著,或練槍、或射箭、或跑步、或射弩、或攀爬,哪怕頂著烈日,也沒有人喊苦喊累。


    六月初的東漓,已經漸漸進入暑熱期。


    一條林蔭小道上,幾人騎著馬疾馳而過,一白袍、一紅衣、一黑衣、兩青衣。


    幾人在一處岔路口勒馬停住,看著前方三條道路。


    “公子,這三條路,左邊一條往東通往明州,中間一條往南通往雲州,右邊一條往西通往岑州。”穿著一身青衣男裝的幽蘭說道。


    幾人正是南羽、鳳西遙、夢魘、幽蘭、品竹。


    南羽穿著一身白色窄袖男裝,馬鞍一側懸掛著一柄銀色長劍,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目光輕淺地看著前方岔路。


    夢魘身著一身黑袍,頭戴一條一指寬的黑色抹額,壓著披散的長發,抹額正中墜著一顆白玉葫蘆樣式的小玉墜,額前兩側留著三指寬的長發。


    而品竹,還是穿著一身青色女裝。


    南羽看了看,道:“先去雲州。”


    說完便打馬朝中間的那條道奔馳而去,其餘人也立刻打馬跟上。


    “跑,繼續跑啊!怎麽不跑了?”


    十幾個穿著普通布衣的男子拿著刀劍、騎著馬將兩輛馬車團團包圍住,一名中年男子肩扛一把大刀兇狠狠的看著馬車喊道。


    “青天白日裏攔路打劫,你們眼裏還有王法嗎?”


    一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撩開馬車的門簾憤怒地看著他們,他的左手用一塊白布包著。


    “王法?什麽是王法?”


    對麵的領頭人不屑地笑了幾聲。


    見狀,錦衣男子微眯著眼睛想了一瞬,與他們談判道:“你們無非就是求財,我可以將隨身財物都給你,但你不得傷我們任何人絲毫。”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現在,晚了。”


    見對方油鹽不進,錦衣男子隻得威脅道:“你可知我是誰?如果你們就此拿著錢財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敢傷我妻兒,你們......”


    話還沒說完,那錦衣男子便已倒地,鮮血從喉間噴湧而出。


    “老爺~”


    突發的變故讓錦衣男子身邊的下人愣住了,迴過神來時已是驚慌失措。


    “廢話少說,動手,男人全殺,女人和錢財珠寶帶走。”


    那領頭的男子手一揮,十幾人齊動。


    “啊~~~”


    一人掀開馬車簾子,嚇得裏麵的女眷大聲尖叫。


    “叫什麽叫?出來,快點。”


    掀開簾子的男人兇狠狠的喊著,還晃了晃手中的刀。


    “娘,我害怕。”


    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窩在一美貌婦人懷中,不停的哭著。


    那美貌婦人一邊害怕的哭著一邊抱緊小女孩。


    “快下車,沒聽到嗎?快點。”


    等在車外的人不耐煩的催促著。


    車中幾人顫顫巍巍的走下車,美貌婦人走在前麵。


    “啊......”


    那美貌婦人剛一下車,轉頭就看到了第一輛馬車前、倒在血泊中的丈夫,嚇得尖叫一聲便暈過去了。


    “娘。”


    那小女孩還站在馬車門口,就看到自己的娘親暈了過去,提裙剛準備下車,就被馬車旁的男子一把提了摔在馬背上。


    “放開我。”


    那小女孩帶著哭腔在馬背上掙紮著。


    跟在後麵出來的兩名婢女以及暈倒在地上的美貌婦人也分別被兩名壯漢提著摔在馬背上。


    “撤。”


    那領頭男人見該拿的都拿好了,便下令撤退,十幾人打馬便朝林中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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