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小本子上記載的線條複雜的讓人直撓頭。


    武功秘籍她一看就會,這陣法怎麽看都像是天書。


    普通的五行陣法她還是了解一點,太複雜的她完全就是雙眼一抹黑。


    樹下的情侶還在依依含情訴說著彼此的情意,聽的顧左左惡寒不止。


    後世有人說,這個時代的人都淳樸熱情,善良向上,精神世界極其豐富滿足。


    可他們怎麽沒說這個時代的人談情說愛起來是這麽肉麻兮兮的啊。


    後世談戀愛,直接上床的也有,很正常。


    可這種握著彼此的手左一句你是我人生路上迷路時的指明燈,右一句你就好比春風裏的花,生命頑強又馥鬱芳香,末了還一邊羞答答,一邊又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對方。


    救命啊!這老式的偶像劇她是真的吃不消!


    這一本正經念散文的樣子真是讓樹上偷聽的她極度的胃部不適,腳趾尷尬的在鞋子裏不斷蜷縮,恨不得摳出一座皇宮出來。


    係統在空間裏笑出了鵝叫,聲音囂張,吵的她臉色鐵青。


    忍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將書往係統空間一塞,就準備動手人工幹預樹下的兩位分開。


    “小芳!你在哪兒?”


    一聲喊叫傳來,還在偷偷摸摸摸小手的兩人族迅速分開,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的女孩低聲說了句我等你來提親,就直接轉頭跑了,兩條烏黑的大辮子隨著跑動不斷上下飛舞。


    闞磊臉色在女孩走了後,漸漸變成了麵無表情,眼神陰沉下來。


    看他準備離開,顧左左上挑的眼角掛上了緋紅,一雙大眼睛亮的驚人,顯然是興奮了起來。


    在闞磊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腳下的草,身旁的花,路過的藤蔓都悄悄發生了改變。


    心事重重的闞磊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方向不對。


    在某一段山路被突然長出來的野草覆蓋後,他下意識選擇了旁邊沒有草的小路。


    藤蔓無聲的成長,遮住了目之能及的方向,大樹無聲的長高加寬填補了能從山上看向山下的空白處。


    漸漸的,闞磊越走越深,絲毫沒察覺他腳下的土地是不是太過新鮮了一些,就像是剛剛鋤完草後露出來的微潮的泥土地。


    “所以說,走路的時候要專心。”


    顧左左盤腿坐在樹上,眼神詭譎的看著那道越走越遠的身影。


    【宿主,你就不怕他自己走迴來嗎?他又不是傻子,走這麽久的路還沒發現不對。】


    顧左左攤開手心,微微散發著濃香的味道傳來,那裏是一小包黃紙包裹的藥粉。


    “那不重要,他要是能憑自己的本事走出去,那就說明他命不該絕,不過嘛……”


    他不是喜歡往人的屋裏扔毒蛇毒蟲嗎?那就讓他體驗個夠,想必他也很喜歡這種待遇。


    闞磊走著走著突然就發現了哪裏不對,他上山不過是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他又沒深入進去,怎麽會下山走了快要一個小時都沒看見村裏的屋子?


    心裏咯噔一聲,轉頭打量四周。


    草木深深,樹蔭遮天蔽日。


    看了看天上太陽的位置,闞磊抿抿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牛鬼蛇神都是糟粕,他不相信這世界有鬼。


    辨別方向後,他這才朝著南方走去,他記得馬六屯就在那個方向。


    顧左左靜靜的立在樹梢上,腳下的藤蔓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她腳下不斷遊走攀爬,將她纖細的身子牢牢的固定在半空。


    手中的黃色紙包已經成了一張單純的紙,隻除了一絲頑固不想飛走的藥沫還能看出這裏曾經裝的是什麽。


    嘴角掛著一絲沒有笑意的笑,顧左左轉身離開。


    那人的慘狀她沒必要親眼看見,她得盡快迴去,別到時候發現他出事了,有人再懷疑到她身上,畢竟他們有矛盾,眾所皆知。


    顧左左背著滿滿一背簍草藥迴來的時候,衛生站門前已經站了好幾個大嬸。


    “顧知青迴來啦?”


    “顧知青,我想知道那個什麽糖還有嗎?我孫子和大勝家的那個男娃娃一樣,整天喊著肚子疼,咋也吃不飽,肚子還有點兒大。”


    大勝家的應該就是抱著兒子來的那個嫂子吧?


    顧左左點頭,拿出鑰匙打開門。


    “寶塔糖不多了,不過我采了些對症的藥材,喝藥湯也是一樣的,都能驅蟲。”


    “顧知青。,娃娃肚子裏真有蟲啊?”


    “有的,寄生蟲,因為孩子不講衛生,平時上完茅房不洗手,天天在外麵野,玩過泥巴的手摘了野果什麽的不洗就吃,時間一長肚子裏就有了蟲。”


    頭迴聽到這個說法的幾位嬸子一想到娃娃肚子裏有蟲,就覺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左左拿出最後的一包,問清楚了家裏幾個孩子後,按人頭分給了他們。


    “盡量別多吃,吃多了不是好事。”


    看出她們的心思,顧左左隻能誇大其詞,就怕她們把這當成什麽好東西,隻給家裏男娃吃,不分給女娃。


    果不其然,聽她這樣說,就有兩位嬸子訕訕的縮縮頭,把自己往後藏了藏,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看的顧左左頗為好笑。


    “對了,顧知青,麥場那裏大隊長在組織社員們做憶苦思甜飯,你別忘了去,順便把你這草藥拿著,上村裏那些做飯的娘子軍們順便幫你把藥湯給熬了,不用你親自動手。”


    憶苦思甜飯?什麽東西?


    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飯的顧左左很好奇。點了點頭,送走幾個嬸子後,將藏在背簍下麵的兩顆五十年份人參拿了出來,她準備泡點人參酒。


    她空間裏的白酒都有幾十瓶了,各種濃度的都有,她又不喝,但可以泡點各種各樣的藥酒。


    忙完手裏的活,拎著藥材去了麥場,路上剛好碰到也去麥場的知青們。


    “左左!你也去吃憶苦思甜飯嗎?”


    最是活潑好動的齊萌像隻猴子一樣一竄三尺高,連蹦帶跳的衝了過來,一把摟住顧左左的纖腰,仿佛癡漢一樣蹭著她不斷東聞聞西聞聞。


    “左左,你都不知道,沒你在身邊我晚上都睡不好了,還是你身上好聞,有藥香還有果香……”


    顧左左被她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拎著她的後脖領將人拉離自己,語氣嫌棄的不行。


    “你能不能像個正常姑娘一點?”


    齊萌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笑的像隻成功偷了腥的傻麅子,傻的讓人不忍直視。


    孟甜含笑著看兩人鬧,時不時還和顧左左說一兩句知青點這兩天的熱鬧,完全看不出來她前兩天的疏離來。


    顧左左詫異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態度怎麽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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