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途中路過狐狸屍體旁時,顧左左頓下了腳步。


    那裏,一隻小小的狐狸不斷將嘴裏叼著的肉塊朝著那隻已經腐爛的大狐狸嘴裏送,見大狐狸沒反應,喉嚨裏發出的唧唧聲都是焦急。


    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的顧左左來到它身旁捏著它的後脖領將小小的一隻給提了起來。


    “不都說動物的感覺很敏銳嗎?你看不出來它死了嗎?”


    係統……?捂著小手絹感動到淚眼汪汪的手一僵。


    它宿主是對感動過敏吧?是吧?


    小狐狸似乎是聽懂了顧左左的意思,仰頭不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鳴,聲音淒婉,悲涼,居然還有大顆大顆的眼淚。


    狐狸會哭嗎?確定不是眼炎嗎?


    顧左左嘖了一聲,放下小狐狸,手裏的藤蔓猛的紮向地麵,不多時,一個深坑就出現在了她麵前。


    將一大三小隻狐狸屍體放進大坑,看了眼不斷還在掉眼淚的小狐狸,顧左左歎口氣,這小小的一隻怎麽這麽多淚?


    手腕一轉,藤蔓揮舞,大坑被掩埋。


    小狐狸唧唧,唧唧叫的更加悲傷,嘴裏的肉塊也不叼著了,趴在土堆那裏一動不動。


    顧左左拍拍手,看了眼小狐狸後,轉身就走。


    她要是再不迴去,估計時間就來不及了。


    【宿主,你不帶著它走嗎?】


    “不帶,不會養,麻煩。”


    嫌麻煩的顧左左半個小時後就被打臉了。


    一隻小東西掛在她的褲腿上死活不願意下來,一扒拉就張著它那張尖嘴使勁嚎。


    “你要跟我走?不怕自己被人給剝皮做成圍脖嗎?”


    小狐狸抖了抖一身髒兮兮的毛,一雙自帶眼線的綠色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看著可憐極了。


    然而,顧左左才不相信它這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賣萌行為,沒看自己的褲子都被它的鋒利爪子給抓出了一道道印子了嗎,布票很難得好不好。


    一人一狐狸僵持半天,顧左左被腦子裏係統想要的嘮叨聲給煩的再次歎口氣,行吧,看在它給自己挖出來的那個木盒麵子上,養養又怎麽了?


    “不賣,別想了。再多說一句,我就投訴你。”


    係統:口嫌體正直的虛偽人類,明明就是自己想要,還兇統?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有了新春不算,還又勾搭一個迴來。


    海市。


    孟甜和弟弟孟凱剛從供銷社出來沒有多久,就察覺到了哪裏不對。


    兩人互看一眼,沒有迴頭去查看不對勁的地方,而是說說笑笑著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朝著政府家屬大院走去。


    孟甜父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主任,母親也是政府人員,今日還在休年假,因為不斷有人上門拜年,所以一家人都沒出門。


    “姐,你知道是誰盯著咱們嗎?這都多久了,每次出門都被人盯著太嚇人了。”


    感覺自己都快成了小肥羊了。


    剛處於變聲期的男孩,一張嘴聲音都是難聽的公鴨嗓。


    孟甜臉色不好看的推開自家門,她也想不通是誰一直盯著她們家,或許,他們盯得不是她們孟家,而是……


    屋子裏原本熱鬧的氣氛因為兩個孩子突然迴來而靜止了一瞬,隨即有人爽朗笑出聲。


    “這是孟主任家的兩個孩子吧?長得真好。”


    一股黏膩冰冷的感覺突然竄上孟甜的後背,像是一條毒蛇吐著信子在她背後盯著她。


    孟甜看向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忍著心裏的不適笑著打聲招唿。


    孟父低頭咳了幾聲,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爸,你別抽煙,你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醫生讓你不能接觸煙酒你忘了?”


    孟愛國尷尬的放下手裏剛剛點著的煙,在女兒嚴肅的眼神裏訕訕的放下手裏的煙,他這不是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嘛,真的的,怎麽比她媽還兇。


    簡單說了幾句就告別大廳裏的人,孟甜僵著背迴到了自己的臥室,門剛一關上,她就差點腿軟的坐在地上,手裏拎著的大包小包都掉在了地上。


    那個中年男人是誰?怎麽這麽嚇人?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孟甜不經意的問起了白天的那個男人。


    “嗯?你說他呀?他叫顧白,是市裏一把手的機要秘書,怎麽了?怎麽想起來問他了?”


    姓顧?


    “他姓顧?和左左家有關係?”


    說到顧左左,一家人握著筷子的手都一頓,孟媽媽想到自己的閨蜜和幹女兒更是紅了眼眶。


    “真是的,你迴來怎麽不把左左帶迴來,她今年一個人怎麽過好這個年。”


    孟甜歎氣,孟甜翻白眼,這話說的,那是她想帶就能帶迴來的?


    “要不是我爸騎個車都能把自己腿摔斷,你又一連給我發了兩封電報,我也不會迴來啊,左左的主意有多正您又不是不知道。”


    孟媽媽也歎口氣,她就是擔心那個丫頭一個人又不會做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你沒跟她說你爸腿斷了吧?”


    “放心吧,沒說,我連個縫都沒露,我就說想家了,她沒懷疑。”


    那就好,那就好,左左那丫頭命太苦了,要是知道她家老孟出了事,估計又得著急。


    “爸,你還沒說那個人是顧家的那個顧嗎?”


    “是也不是,他那是顧家的旁支,顧左左應該叫他媽一聲堂姑姑,他爸是入贅的,他隨他媽姓,所以也姓顧,不過據說和主支那一房並不怎麽來往,後來顧家出事那就更加沒來往了。”


    孟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繼續多問,不然他爸又要以為她想幹嘛了。


    “趁著你還沒走,跟你媽去百貨大樓給左左買幾身衣服,她個子還在長,開了春身上的衣服該小了。”


    “幸虧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顧爸爸顧媽媽對我也很好,不然就你們這疼別人閨女的樣,信不信我能傷心死。”


    孟爸爸嗬嗬一笑,彈了下自己閨女的腦門,語帶寵溺。


    “如果不是知道你臥室裏大包小包給左左買的東西,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吃醋了。”


    孟甜:……?


    此時,早已經從孟家出來的男人正悠閑的坐在昏暗的室內,對麵坐著一個蒼老的人影,手裏的茶具冒著嫋嫋白煙,茶香味四溢。


    “那個顧家的孤女沒迴來?”


    “沒有,隻有孟家的那個丫頭迴來了,另外一個齊家的丫頭說是迴了京市,盯著的人說她迴了孫家。”


    “哼,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孟愛國的腿也斷的不值了,浪費我們的時間。”


    男人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聽他這抱怨,也不生氣,隻是冷笑了一聲。


    “當初我就說過,你們動孟家的那兩人沒用,顧左左下了鄉,距離他們十萬八千裏,就算她聽說了孟家夫妻倆出事一著急了露出馬腳,距離這麽遠你們能看出來什麽嗎?”


    說到這裏,男人嗤笑一聲,


    “還惦記著顧家傳說中驚世財富的那些人也都是廢物,摸了這麽久連虛虛實實都還沒搞清,就算弄死了顧家那對夫妻又有什麽用?結果呢?不但暴露了藏了好幾年的釘子,還被人端了老巢,連自家背後的主子都快暴露了還不知道呢。”


    他就沒指望能從那些人手裏查到顧家藏的那份地圖在哪裏,真正的線索還是在那個顧家孤女的身上。


    “讓下邊的人加快速度找,那邊接二連三的出事我怕會這火會燒到我們自己身上,萬事小心點為好。”


    對麵的老者點點頭,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才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朱強死了,死的很蹊蹺,渾身的肉都快爛完了才斷氣,顧青山那個中山狼也快咽氣了,你說這是誰的手筆?”


    男人轉著茶杯,表情思索起來。


    能有這麽大本事的絕對不是無名小卒,不是自己勢力對的手,那就是一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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