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和雲兒、大灰離開南澳帝國,又向其他地區搜尋靈火,可謂拉網式地搜尋排查。聖元大陸雖然麵積廣大,但大佑有橙色火苗在身,隻要附近有靈火存在,不屏蔽氣息,正常情況下就能夠感應到。這天,大佑、雲兒、大灰正在掠過一片山地,忽聽有人道:“公子旅途勞頓,何不在此歇歇腳?”


    大佑停下腳步,見一位青衣藍發的中年人坐在山上,正自抱著酒葫蘆自酌自飲,大佑認出此人正是和自己比過腳力的那位武者。


    “原來是您啊,閣下,幸會!幸會!高山之巔,把酒臨風,盡賞天下美景,閣下真是好雅興呀。”


    中年武者道:“公子攜美女與野獸在虛空中風馳電掣似的穿行,本就是一幅美麗拉風的圖畫,也是我眼中的風景啊。”


    “但願我沒煞風景,打擾了您的雅興。”


    中年武者拿起葫蘆,連喝了幾口,說道:“你也來點?”


    “好啊。”


    中年武者將酒葫蘆扔過來,雲兒剛要阻止,大佑卻已接過葫蘆豪爽地飲了起來,飲罷,連聲稱讚:“好酒!好酒!”


    “美女配英雄,英雄識好酒啊!”中年武者說罷哈哈大笑。


    “閣下說笑了,英雄可不敢當,不過我倒是崇拜英雄,而且心向往之啊!”


    “好,我喜歡!”


    大佑將酒葫蘆扔過去:“謝了!”說罷,就要離去。


    “公子不怕我酒中有毒?”


    “閣下是坦蕩君子,怎麽會下毒?再說我與閣下無冤無仇,也沒什麽過節,您怎麽會害我呢?再說,閣下要害我當初也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哈哈哈哈,好,合我脾氣!”中年武者打量著大佑,接著道,“公子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但不知腳力現在怎樣了?”


    大佑看得出中年武者想與自己比試腳力,說道:“閣下看得起大佑,以武會友乃人生快事,大佑自當奉陪!”


    中年武者端起酒葫蘆一飲而盡,然後道:“那就開始吧!”說罷,像道光影一般向前閃掠而去。


    旋即,大佑也緊追過去。


    虛空中,兩人像兩抺光影交替前行著,疾速掠行激起尖銳的音爆聲,引起地麵人們的注意。


    “快看天上!”


    “這是怎麽個情況?”


    “好像是兩個人!”


    “明明是兩束光!”


    “一定是神仙,要不怎麽在天上?”


    ……


    地上的人們看到天上的情景大聲驚唿,議論紛紛。


    虛空中,大佑和中年武者交替前行,一會兒中年武者在前,一會兒大佑在前,一會兒兩人又並排向前。這中年武者輕功腳力著實厲害,一步跨出便是百丈之距,行進速度之快見所未見,大佑是打心裏佩服。


    風在耳邊唿嘯,風刃小刀一般劃得人臉有些刺痛,大地山河飛速後退,像放電影一樣變換著不同的風景,一會兒兩人便掠行一萬餘裏,大佑完全是靠真氣元力支撐堅持著,氣息漸感不支,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閣下輕功奇崛,讓我大開眼界!”大佑說道。


    “你也沒差多少!”中年武者看了大佑一眼,“還有餘力嗎?要不要繼續跑下去?”


    “隻要閣下樂意,我願奉陪!”


    “那就分個輸贏,走起!”


    中年武者說話間,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天上的雲彩在身邊一片片地掠過,轉眼間,便把大佑甩在了身後。


    大佑望著飛馳而去的中年武者,臉上現出一抹笑容,隨即他默誦逍遙心法,強大的精神力似乎要穿透整個虛空,整個人感覺身輕如燕,不受外力阻礙。


    中年人疾速掠行,迴頭看大佑飛到哪裏,驀地,發現身邊多出一人,赫然就是大佑。


    大佑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中年武者吃驚不小:“公子真是神人啊!”


    大佑道:“閣下抬舉了,您才是真正的神人呢!”


    “公子,痛快點,別藏著掖著。”中年武者說罷,將速度提升到極致,但無論他怎樣狂奔,始終甩不開大佑分毫。兩人並行向前,如兩道虹光,穿雲破霧,不知不覺間又飛行了一萬餘裏。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公子好俊的功夫啊!”中年武者讚道。


    大佑有意慢出半步,他感覺和自己比試腳力的武者絕不是江湖惡徒,習武不易,功成更難,何不成全別人,說道:“閣下輕功可謂爐火純青,天下第一當之無愧!”


    “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是要被人超越了!”


    大佑見對方掠行速度已是極限,而自己速度還有提升的空間,他放慢了腳步,說道:“閣下功力深厚,大佑佩服!”


    中年武者邊掠行邊說道:“公子,咱們腳力不比了,比下拳腳如何?”


    “好啊,還請閣下多多指教!”


    這時,雲兒、大灰也從後麵趕了上來,看見大佑和中年武者跑著跑著又交起手來,雙方見招拆招,你來我往,各不相讓,兩人大戰幾十迴合,不分勝負。雲兒、大灰與大佑始終保持一定距離,一旦發現大佑有危險,便會立即動手。


    這時,中年武者對大佑說:“你掌法老到,渾厚有力,隻是剛猛有餘,巧勁不足,這樣會吃虧的。”


    “閣下真是法眼如炬,您說得太對了!”


    兩人一邊交手,一邊說著話,根本看不出是在比武。


    “力量固然重要,力大為王嘛,但碰到比你實力更強的人那就有點麻煩了。”中年武者接著道,“我認為武功的最高境界是四兩撥千斤。”


    大佑問:“怎樣才能做到四兩撥千斤呢?”


    “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巧’字,要想法化解對方的攻勢,卸掉對方的力量。”


    大佑對中年武者已是發自內心地佩服和敬重,一開始覺得自己是和對手打了個平手,慢慢才覺得遠不是這樣,聽對方這樣說,更是深信不疑。


    “公子盡可全力攻擊我,不必客氣。”


    “閣下恕我冒犯了!”大佑說罷,向中年武者全力發起攻擊,而中年武者身法多變,時而騰挪躲閃,時而出手纏鬥,時而運掌發力,幾乎每次都能輕鬆化解大佑兇猛地攻擊,重要的是這些攻擊產生的力量落在中年武者身上,猶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大佑是武帝巔峰,攻擊力不可謂不強,但強勁的攻擊力量竟讓對手在不經意間就給卸去了,這讓他內心無比的震撼。


    “閣下武功精妙絕倫,我好羨慕啊!”大佑道。


    “想學我便教你。”中年武者道,“聽著,要想敵所想,順勢而為,拙中藏巧,借力打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中年人的講解讓大佑聽得如醉如癡,以致忘了手上的招式,被一掌擊倒。


    雲兒、大灰遠遠地看著,正要上前援手,大佑做個手勢及時攔住他們。


    中年武者繼續說道:“在外力近身之前,要用好丹田之氣,同時封閉相關要穴,免受傷害,這是我閑來無事,琢磨出來的道理,也算是一套功法吧。”


    “這功法叫什麽名字?”


    “還沒個名字,我想想……,嗯,就叫‘任由風來’吧!”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瀟灑豪放,好名字!”


    “功法一時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慢慢琢磨,把手伸過來吧。”


    大佑把手伸過去,隻覺一束信息輸入體內,大佑神識一掃,是一套上乘的功法,趕忙說道:“謝謝閣下,不,謝謝師傅!”


    “公子打住,別叫師傅,你輕功打敗了我,我是還你一個人情而已。”


    “閣下大恩大德,大佑銘記於心!”


    “咱們是互不相欠,講什麽大恩大德,囉嗦了。咱們接著打。”


    兩人又交手十多招,最後兩人雙手抓在了一起,同時發力,強大的氣息從兩人身上擴散開去,讓虛空不住地顫抖,幾個唿吸後,兩人力道卸去,隨之仰天大笑。


    “好久沒這麽痛快了!”中年武者道。


    遠在一邊的雲兒一直在為大佑擔心著,她搞不清兩人在做什麽,但她清楚大佑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所以也一直在靜靜地觀察,一旦大佑有危險,自己便會立即動手。


    “老大是不是喝多了?他們到底幹什麽?”大灰道。


    中年武者取下身上的酒葫蘆,發現酒沒了,說道:“真少興!”隨手將葫蘆扔向一邊。


    “改天請閣下到我中原芙蓉鎮老家喝個夠,好好聚一下!”大佑道。


    “好啊,求之不得!”中年武者爽快地答應了。


    大佑恭敬地看著中年武者:“在下高天佑,大家都叫我大佑,還不知閣下大名?”


    “我是一個散修,閑散慣了,喜歡獨往獨來,人稱獨孤散人,時間長了,自己的真名姓倒想不起來了,今天能與公子一較腳力,真是痛快,雖然我輸了,但心裏還是高興的,能與你這樣的曠世奇才一較高下,我知足了。”


    “獨孤先生並沒輸,再說我也不是什麽奇才啊。”大佑道。


    “哎,輸了就是輸了,難道我活了上千年還看不出是你讓著我嗎?”


    大佑聽到看上去不過是個中年人的獨孤先生已是上千歲的人了,心裏不由一震,急忙拱手道:“原來獨孤先生是位老前輩,大佑失禮了!”


    “哎,哪這麽多繁文縟節,就叫我獨孤好了。”


    大佑道:“那我聽前輩的就是。”


    “我一千多年未逢敵手,可謂獨孤求敗,今天終於如願了,痛快!”獨孤散人道,“大佑公子,你輕功了得,其他功夫也是非常的棒,前途不可限量,日後有緣咱們再行相聚,噢,下次咱們可要比試拳腳喲,就此別過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獨孤前輩請保重!”


    大佑看著獨孤散人流光一般逝去的身影道:“獨孤前輩這樣的大賢大能,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下次見到又不知何時了。”


    他很想留下獨孤散人,希望這位前輩能成為他事業上的一大助力,但獨孤前輩是個豪放率性的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是勉強不得的,再說獨孤前輩傳了自己一套絕世功法,已是難得,在自己的心裏,獨孤前輩就是自己的師傅,怎好再難為他呢!獨孤散人的離去讓大佑黯然神傷。


    雲兒道:“哥哥不必傷心,說不定哪天又見麵了。”


    “但願如此吧!”大佑說道,“獨孤前輩乃世外高人,能得到他的點撥實是三生有幸,前輩在我心裏就是師傅。天地悠悠,前路茫茫,願他一切都好!”


    “咱們走吧,哥哥。”雲兒道。


    大佑凝望遠方,一抹雲霞掛在天邊,如血色染紅的戰衣,他心潮澎湃,意誌如鋼,說道:“走,咱們找靈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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