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一聽他睡了自家女兒現在竟然還想退錢,氣得當場又要上去揍他。


    招娣一聽頓時慌了:“你想得美。這十裏八方有哪家姑娘想嫁到你家去?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憑什麽嫁給你一個糟老頭?”


    老王一聽就笑了:“還黃花大閨女?你說這話也不怕被人笑話。哪家黃花大閨女跟你一樣?見了男人主動成那樣?老子昨晚又沒喝酒,你是不是處我還不清楚嗎?老子願意要你一個破鞋就不錯了,像你這樣的,兩萬塊錢老子在外麵花錢能買一打。”


    柏影譏諷地說:“大姑,兩萬塊錢是怎麽迴事?你不好好解釋一下?”


    大姑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大姑父氣的一耳光扇在她的臉上:“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今天就在這兒做主了,老王,今天就把這不值錢的閨女許配給你。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有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大不了我再找人重新生個兒子。”


    招娣被這話嚇得不行,忙不迭跑自己樓上的房間躲著哭去了。


    老王指著小王和二姑:“你們倆又是怎麽迴事?”


    二姑看著小王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悔不當初,自己昨晚真是喝太多了,怎麽就那麽饑不擇食呢?


    小王猥瑣地說道:“我怎麽記得?我昨晚跟朋友喝酒喝到一半被你叫過來的,稀裏糊塗就進了那個房間,等我醒來,這個老女人就已經光著身子趴我身上了。”


    二姑最聽不得“老女人”這三個字,她一直自詡是單身不婚族,原本隻是嫉妒柏影嫁得太好,想趁虛而入從他們身上撈一筆。誰知道房間裏的人怎麽就變成了小王?


    “你說誰老呢?也不看看自己,那張臉長得跟別人嚼過了吐出來似的。”


    小王也不示弱:“我這張臉可不就被你嚼過嗎?誰讓你昨天晚上抱著我啃個不停?”


    老王見她還好意思嘲諷自家兒子,便也開始挖苦她:“那你怎麽又跑那個房間去了呢?那不是別人老公的房間嗎?”


    二姑被踩到了痛腳,吞吞吐吐地說,“我睡的房間本來就在隔壁,半夜出來上廁所迴去以後就走錯了而已!”


    “最好是!”老王陰陽怪氣地說:“不過我可先說清楚,你這樣的太老了,我可不要這樣的兒媳婦。”


    二姑見他還挑上了,差點被氣到吐血。


    柏影看夠了這場鬧劇,微微搖頭:“確實是不太能行,要不然豈不是全亂套了?二姑叫招娣婆婆?招娣叫二姑兒媳婦?二姑叫老王侄女婿?招娣叫小王姨父??”


    大姑和二姑見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氣的五官都扭曲了。


    柏影正色道:“這一次看在你們自己損失慘重的份上。我們決定就不計較你們在酒裏下藥的事了。對了,你們別忘了我早就被趕出了柏家,跟你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後會無期。”


    說完,她牽著賀淮清就離開了這是非之處,兩人開著賓利揚長而去。


    她們傻眼了。終於知道柏影夫妻二人實際早就看穿了她們的計謀,他們一群人像跳梁小醜似的忙來忙去。而這兩人今天早上過來,無非隻是想看看他們家到底鬧出了多大的笑話。


    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招娣是自己主動代替柏影留在房間的,二姑是半夜自己偷偷溜進另一間房的,而老王家父子更是他們親自找過來的。


    後來,招娣名聲盡毀,當天的視頻被傳得到處都是。她也被家裏逼著早早輟學嫁給了老王家,老王家一分彩禮沒給,她從此在村裏抬不起頭,一輩子恨透了她爸媽。


    ……


    他們今天還有時間在村鎮再待一陣兒,柏影決定繼續昨天下午的行程,帶賀淮清一起去了自己的母校。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賀淮清說:“賀先生,這兩天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賀淮清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影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裏來的看笑話一說?”


    想了想,他又接著補充道:“其實那個……叫小王?是被我打暈了,扔進那間房間的。”


    柏影驚呆了:“啊?”


    賀淮清解釋說:“我總覺得這家人有古怪,出去以後又見這人鬼鬼祟祟的藏在那兒。好奇他們究竟想幹嘛,就順手把他扔進去了。”


    柏影鬆了口氣:“好吧,幸虧他自己也喝多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賀淮清淡淡笑了:“他記得也沒有關係。我昨晚已經讓人把那條沾了酒的手帕送檢了,裏麵迷藥的含量極高。如果我們追究起來,他們一個不落全都得進去。”


    柏影心有餘悸地說:“他們這家人的無恥還真是一脈相傳。”


    賀淮清聽她這麽說,頓時微微挑了挑眉。


    一脈相傳?影影會這麽說,看來她其實也很清楚自己其實並不是柏家的親生女兒。


    這個小村鎮上隻有一所中學,位於村鎮最繁華的區域附近,村裏所有的小孩初中和高中都在這裏上學,教育資源落後,也非常缺教師。


    現在還是寒假,除了高三的學生提前開學了以外,整個學校裏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麽人在。


    兩人跟門口的保衛說自己是已經畢業了的學生,想迴學校逛逛。


    門衛是個很和藹的大叔,熱情的給他們開了門,他看著柏影樂嗬嗬地說:“小丫頭,我還記得你呢,你那時候總是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一個學生。我們當時幾個值班的門衛都打賭說,你一定是那一屆最有出息的孩子。”


    柏影有些臉紅,她現在除了考上了一所好大學以外,實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成就,哪裏算得上“最有出息”。


    跟門衛大叔寒暄了幾句後,她便領著賀淮清進入了校園。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以前學校簡直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就像是我的避風港一樣。不用打工的時候,我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待在這裏。”


    賀淮清不知道說什麽才可以安慰到她,在這裏待的越久,他越能深刻體會到她小時候到底過著怎樣不易的生活。


    越能體會,他就越自責。


    寒假裏就連教室也空蕩蕩的,裏麵除了學生的座椅板凳,什麽也沒有。她帶賀淮清去看了以前她待過的教室,還找到了她曾經的座位。


    她跟他講起上學時的樂事,還有班裏愛搞怪的同學,講起她跟同學一起參加運動會的接力賽,還有特別關心他們的高中班主任。


    賀淮清默默地聽她分享著自己的校園生活,柏影一直以來都隻跟他分享自己覺得開心幸福的事,至於那些令她痛苦傷心的往事,她從不在他麵前說起。


    提起班主任,柏影想起年前去她家裏看望她時,她還說過自己今年要兼任高三的課。現在這個點說不定她還在學校裏加班呢。


    於是她便帶著賀淮清去了英語組老師的辦公室,果然,她的班主任獨自一人坐在裏麵備課。柏影輕輕敲了敲開著的門,輕聲叫了一聲“張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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