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丫頭片子,之前是我小看了她們,對她們不設防,才著了道。現在——”


    衛氏冷笑一聲,繼續道“哼,就憑著她們兩個小蹄子,有斷親書又如何,想要一點代價都不付就離開?白吃咱家那麽多年的飯,想得美。”


    “對,不可能,沒那麽便宜的事兒。”蘇欣童附和著。


    “娘,女兒現在都這樣了,以後可怎麽辦啊?”見母親有辦法給自己報仇,蘇欣童就不再想著,怎麽報複欣明二人。


    “沒事,這事娘親不會讓別人知道的,那個衙役,娘不會讓他活著迴去。”


    衛氏眼裏閃過一抹狠厲。


    為了女兒,為了她的謀劃,也為了蘇家,那個衙役必須死。


    “可是那衙役要是在外麵大喇喇嚷嚷,外麵的人不都知道了嗎?我們根本堵不住那些衙役的嘴。”


    蘇欣童一想到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就倍感絕望。


    “那就讓那個衙役開不了口。”似是有所打算。


    衛氏拍了拍女兒的背,眼裏的殺意,讓蘇繞看得心驚肉跳。


    “娘,你別幹傻事,我們鬥不過那些衙役的。”蘇繞怕惹上麻煩,不想因為一個妹妹,而斷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這事,娘自有打算。”隻說了這一句,衛氏便不再開口。


    話分兩頭,欣明等人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光聽聲音,兩人便知是蘇欣童的,但她們沒有上去湊熱鬧的心思。


    簡單收拾收拾,等著繼續趕路。


    不過倒是有那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奈何樓上不是他們這些沒交錢的人,可以隨意上去的地方。


    故而,被攔下後,便消停下來,乖乖等著出發了。


    連著兩日暴雨後,難得放晴,這一路地上雖然泥濘,但沒有炙烤的太陽,一路上也算舒暢。


    欣明看著躺在板車上哎呦哎呦的衙役頭子。


    在心裏幸災樂禍了一路。


    該,疼死你丫的老混球。


    就是早上的事情,沒有引起大騷動,倒是讓衛氏母女免於,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有些遺憾。


    不過,欣明也不糾結這些。


    總之,這事算是給了她們母女終身難忘的教訓。


    沒有人知道又如何,讓她們這輩子都為這事難受就夠了。


    看著衛氏母女不痛快,欣明就高興。


    一高興她就想吃點東西。


    這般想著,她借著背簍的遮掩,從空間裏拿了兩塊,在蘇家廚房裏收集來的小點心。


    一塊給了自己,一塊趁著蘇欣忱不注意,塞她嘴裏了。


    好在點心不大,全部塞嘴裏也不會被噎到。


    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嘴點心,感受著口腔中酥軟香甜的味道。


    蘇欣忱眸底沉了沉,這是蘇家最常吃的桂花酥,味道一如剛出爐,她是如何做到的?


    被窺探到秘密的欣明,還渾然不知,傻兮兮的衝著蘇欣忱示意。


    “快吃,快吃。”


    看著欣明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蘇欣忱深深歎氣。


    等咽下口中食物,擔憂的湊近她,細聲提醒了句。


    “以後,不要拿保存得如此好的糕點出來。”


    蘇欣忱的話,讓欣明微微一怔。


    心突然就虛了。


    她的秘密這是被發現了?


    不過,欣明卻半點不驚慌。


    發現了又如何,一來相處的這一路,她對蘇欣忱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這人性子淡漠,不是那等貪婪之輩,更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


    再來,她隻要到達西北,任務就算完成了,公司並沒有要求她必須在這個世界待上一輩子。


    等她任務結束,想走,就可以讓公司托管,並且改變所有,關於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不符合常理的記憶。


    所以,欣明完全不怕暴露自己的秘密。


    等任務結束,她安頓好這具身體日後的生活,她就托管跑路。


    畢竟一個任務,底薪任務加提成任務的錢也不過七千塊,實在不值得她在這個世界待一輩子。


    “記得給我保密哦。”欣明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


    蘇欣忱看著她這般信任自己的模樣,心口發燙。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淡淡一笑,應了聲“好”


    因為被蘇欣忱察覺到了她的秘密,之後欣明在她麵前拿東西,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當然,蘇欣忱自覺幫她遮掩,卻從沒問欣明這神奇的能力是什麽。


    隻是她心中有所猜想罷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麽平靜的行走了兩個月,路程也走了三分之二。


    期間蘇家人倒是沒有過來找她們二人的麻煩。


    不來也好,欣明也樂得自在。


    可欣明知道,被她們擺了一道的蘇家人,肯定不會就這麽放過她們的。


    所以,她不會因為這段時間蘇家人沒找茬,就放鬆警惕。


    隻是這路上人多眼雜的,她不好貿然動手。


    一切等到了西北再說。


    就在途徑一個驛站的時候,隊伍裏的衙役頭子死了。


    死得很突然,報官後仵作驗屍,是因那種助興的藥吃太多,暴斃而亡。


    這事說來不光彩,衙役的二把手,為了不把這種醜聞上報上去,就以身體勞累過度死亡,結案。


    掩埋了屍體,繼續上路。


    這事發生的迅速,結束得悄然。


    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


    休整過後,為了怕再生事端,二把手的衙役,加班加點的趕路,總算是在天氣徹底冷下來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之後就是人員安排,戶籍登記等等雜七雜八的事情。


    先是登記戶籍。


    因為流放都是以家族為單位的。


    所以,官差們也是一家一家的開始記錄。


    為了怕蘇家人使壞,欣明跟蘇欣忱早早就等在了蘇家隊伍旁。


    “你家被分配到下河村,現在登記一下人口。”


    衙役拿著登記簿,站在蘇家人麵前。


    蘇家由蘇父出麵,告知衙役家中人口。


    說完衛氏生的,還不忘將欣明她們三個也加進去。


    “慢著,差爺,我嫁人了,現在是吳家媳婦,勞煩等下去吳家的時候,再登記我的。”


    蘇欣汐也是知道蘇家人的尿性,早早就趕過來,生怕被蘇家人坑了。


    果然,如她所料,蘇家人根本就沒想著放過她。


    但凡登記在蘇家明下,到時候他們肯定二話不說將自己賣了。


    這些人真惡毒。


    “對啊,你們蘇家真不要臉,嫁出去的女兒,還想著扒拉迴去,怎麽滴,當我們吳家沒人了嗎?”


    吳家人怕蘇欣汐被欺負,早早就過來給蘇欣汐撐腰了。


    蘇父看著吳家人,個個怒目圓瞪,仿佛隨時要動手的樣子,瞬間就害怕得縮了縮脖子。


    訕笑了一聲。“哦,我記錯了,記錯了。”


    “我說蘇大成,你也沒到老糊塗的年齡,怎麽這記性比我一個老婆子都不如,是不是腦子有什麽毛病,


    現在咱們也到西北了,這裏大夫雖然比不得京城,想來也不差,有空去瞅瞅,別有什麽病不知道,拖著拖著,拖嚴重了。”


    一想到剛剛差點讓這不要臉的,把自家孫媳婦戶籍落在了蘇家,按照蘇家人的尿性,再想弄出來,她吳家非得大出血。


    本來按照正常娶媳婦來說,她家想要這個媳婦,肯定少不了給蘇家人聘禮。


    如果是以前,這聘禮她是願意出的,隻是如今這般,能省點是點。


    家中銀錢本就拮據,與其白送給蘇家,留著給自家過日子,不好嗎?


    見自己一個女兒白白送出去,半點好處沒有,還落得個被詛咒有病的下場。


    蘇大成是又怒又氣,想要罵兩句,又看吳家那麽多人。


    最後隻能憋著氣,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囂張的走了。


    “行了,快點的,還有沒有人,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呢!不能就在你家這裏拖拉。”


    登記的衙役不耐煩的看著蘇父。


    “有的,有的”蘇父剛想報欣明二人的名字。


    就又被截住了。


    “差爺,我這裏有兩份斷親書,來的路上,我跟我妹妹就與蘇家斷親了,我們現在可以單獨登記嗎?”


    “你個逆女,我不同意斷親,你給老子退一邊去。”蘇大成被吳家人氣得半死。


    如今又被自己從來沒當迴事的庶女,站出來說要斷親,看著瘦瘦弱弱的兩個女娃。


    他心裏沒了忌憚,上去抬手就要扇欣明巴掌。


    欣明還沒動作躲過去呢,蘇大成的手就被截在了半空中。


    隻見蘇欣忱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欣明擋在了身後,一把死死握住了蘇大成的手。


    冰冷的,不帶半分情緒的眼瞳,就這麽麵無表情地看著蘇大成。


    蘇大成被看得心驚,他無法想象,為什麽他這個漂亮卻沒什麽存在感的女兒,眼神會這般可怕。


    本就欺軟怕硬的蘇大成,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


    “你,你們,都是逆女,都不孝。”


    欣明可不管蘇大成的無能狂怒,繼續對衙役說道。


    “差爺,本朝憑借斷親書是可以單獨立戶的吧。”


    登記的衙役,端詳著欣明手中的斷親書,看了看,確定可用,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你們二人都是女子,單獨立戶,隻能立女戶,女戶一人要出十五兩,十六歲以後還未成親,需繳納十輛銀子的人頭稅,要不要立?”


    登記的衙役,看著穿著破爛的二人,並不覺得她們能有銀子立女戶。


    欣明感慨萬惡的古代,對女人真是苛刻到了極點。


    男人登記戶籍不收錢,女人卻要求那麽多。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收了不少銀子。


    要不然,眼下就算有斷親書,也無法擺脫蘇家。


    那不得憋屈死啊!


    欣明剛想說,她立女戶,就又被蘇大成打斷了。


    “差爺,她們兩個哪裏有錢啊,別聽她們兩個小丫頭胡鬧,就登記到蘇家來吧。”


    蘇大成說完,還不忘得意的看向欣明二人。


    “誰說我沒錢啊,差爺,勞煩您給我們姐妹二人立兩個女戶。”


    說著,欣明從懷裏,實則是空間裏拿了一定銀子,不多不少,剛好三十兩。


    “你,你們哪裏來的銀子,是不是偷的。”蘇欣童本以為,這兩人就要到她蘇家的手底下了。


    心中已經想著如何折磨二人,卻不成想,她們身上竟然有錢,這怎麽可能。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說我這錢是偷的,證據呢?”欣明可不慣著她,手伸到她麵前,要證據。


    “證據,你手上的銀子就是最好的證據,家裏都被抄家了,你們哪裏來的銀子。”


    “照你這麽說,抄家就沒銀子,那咱們這一路上來的人,但凡手上有銀子的,都是偷的唄。”


    欣明的話,讓周圍同樣被抄家的人家,立馬不樂意了。


    “這話可不興說,就算被抄家,誰家還沒個親戚,我記得你蘇家當初也來了人,給送銀子的吧,


    能有銀子傍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無端被你們說我們偷,就過分了吧。”


    蘇欣童見自己的話得罪人,立馬解釋道。“你們有親戚,自然不可能偷,但她們兩個庶女,姨娘都死了,哪裏還有親戚,所以她們的銀子一定是偷的。”


    “嗬,誰說銀子一定就是親戚送的,我跟三妹妹雖然是庶女,在曾經的相府日子過得艱難,可是碩大一個相府,讓我們存個三十兩,不多吧。


    就這點銀子,雖然比不得你日常的一個首飾值錢,可也是我跟三妹妹存了十年。”


    欣明的話,讓看熱鬧的人覺得這兩姐妹實慘。


    同時也打消了,想要探究二人身上還有多少銀子的念頭。


    本以為兩人能那麽輕鬆拿出三十兩,身上肯定還有多餘的。


    想來是抄家的時候偷偷藏的。


    如今看來,確實是偷偷藏的,隻是卻辛辛苦苦積攢了十年。


    看來表明光鮮亮麗的相府,對待家中庶女確實苛刻,現在姐妹二人果斷脫離蘇家,定是認清了蘇家,對蘇家失望透頂了。


    脫離了也好,免得在這狼窩裏,被徹底吞吃幹淨。


    看著眾人對欣明二人麵露同情,又鄙視的看向她家,蘇欣童憤怒地躲了躲腳。


    看向母親。


    “讓她們囂張一會兒。”


    衛氏陰冷的目光,看向欣明二人,眼裏殺意一閃即逝。


    察覺到衛氏的目光,欣明心底冷笑。


    看來這衛氏的手段,打算在她們二人身上實施了。


    來吧來吧,她可等著盡快解決了蘇家人,好結束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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