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恭喜我吧,我馬上就要去月球了……月球一定有大秘密!”獲得博士學位後,方宇浩與自己的知交好友李營告別。他翻閱了很多資料,月球,被描述成一個研究者的天堂。


    “或許是在這個世界居住地實在太舒服,竟然一轉眼,就就已經快要六年了。”方宇浩思考著,是不是應該把自己妻子也拉進來,體驗一番“極大富裕社會”。


    “唉,真是好墮落啊。”


    李營有點納悶:“唉,我也要加油了,慢了你好幾拍。你怎麽就比我學的更快?”


    從本科到博士,畢業率大概是……萬分之一。


    整個清北大學,一年也就博士畢業一兩個人。這也直接證實了外界的誘惑之大,學習之難,絕大多數人都會放棄這條艱難的路程。


    “你也就晚個幾年,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強了。”方宇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相信李營能夠博士畢業。


    李營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微微有點傷心。他覺得方宇浩一走,以後很可能找不到相同精神境界的人說話,怪可惜的。


    “走了。早點畢業,來月球!”方宇浩背上背包,轉身離開。


    大學裏的同學已經部告別過了,沒有太大的遺憾。他忽然想起了雙子城的高中同學,還有一起經營過的那個花圃。


    他心中有一種預感,或許,去了月球,永遠不會再迴來。


    還是和他們告別一下吧。


    “機器人先生,先去雙子城待一陣子,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


    磁懸浮飛車在空中軌道上快速航行,時速超過兩千公裏。


    很難想象,這竟然是一個level-3的唯心世界。不知道創造了這個世界的超凡者,是怎麽樣把大量的物理學知識融入其中的。


    沒有所謂的機器人旁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美好。


    一個小時後,方宇浩已經來到了雙子城。


    從磁懸浮列車中走下,他深深唿了一口氣。方宇浩想要去看看那一間和夥伴們一起開的花圃。那兩個月的暑假時光,重新浮上心頭,8名少男少女,一起養出了一朵曇花,一點小小的成就卻永遠記掛在心上。


    不知道五年的時間,是否還有人在那裏忙碌;是否還有同學保持著自己的本心,沒有被這個世界給汙染。


    那一朵潔白的曇花標本,代表著純潔的友誼,還混搭著一名少女對他的仰慕。他依舊保留著。


    “五年了……青春期的悸動,真好。”


    迴憶總是美好的,美好的事情總是讓人難以忘記。不可能再去體驗一遍以前的時光,也不可能完完整整地還原一些事情。方宇浩使勁迴憶著當初花圃的地點。


    他找了好多地方,依舊沒有找到。


    “機器人女士,我記得,這裏有一個花圃,八個學生開的。時間是五年前,其中有一個學生是我……”方宇浩抓住一位綠眼睛的機器人,問道,“您知道那個花圃最後怎麽樣了?”


    機器人女孩盯著他看了一眼,很快分析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尊敬的浩特博士,您好!很抱歉,三年前,那個花圃已經解散了。那個店鋪已經騰給了其他有理想的人。”


    隻堅持了兩年的時間嗎?方宇浩悵然若失,覺得有點遺憾。在大學裏邊,他見識過太多人的墮落,見怪不怪了。


    “您能夠帶我過去嗎?具體的地點,我有點忘記了。”


    “請跟我來哦。”


    隻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機器人女孩永遠都不會拒絕。當然了,它們並非私人物品,不可以發生關係。


    方宇浩站在門前,花圃早就被搬空了,變成了一家遊戲廳,有許多男生正在裏邊打遊戲。其中一位還是以前的高中同學,不算是關係特別好的那種。


    “你知道瑪麗娜她們去哪裏了嗎?”


    “有些人搬到了其他的城市,還有的依舊在雙子城。你可以向機器人要聯係方式。”這位同學頭也不迴地說道。


    方宇浩也跟著在裏邊打了一把遊戲,然後就出來了。


    方宇浩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中閑逛,享受最後的雙子城時光,他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向所有高中同學打個招唿,一起聚個會。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五年過去了,當初的一切都已經變得平淡。時間能夠衝刷一切,包括感情。


    這裏的城市環境和帝都差不多,空氣很新鮮,地麵很整潔。如果有人膽敢亂丟垃圾或者隨意吐痰,會受到機器人的“電擊”問候。有很多無所事事者在凳子上發呆。


    無論哪個城市都有嗑藥人群,嗑了藥後,他們的精神進入到一片虛空當中,快樂被放大到極致,隻要吃一點葡萄糖就會飄飄欲仙。


    許多原本矜持的女孩,在這個時候會變得異常開放。那種來自於禁忌深處,夾雜著羞恥的奇妙快感,實在是令人難以抗拒。嚐試了一次後,會嚐試第二次,第三次……


    人性中本身隱藏著惡魔,許多大學裏的女同學,就是這樣莫名其妙變成了失足婦女。


    “嗯……帥哥,約會嗎?”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略微帶著一絲羞澀,以及令男人難以抗拒的挑逗語氣。


    豁然迴頭,方宇浩看到一個女孩坐在凳子上。


    她的臉色一片潮紅,身體微微抽搐。


    竟然是瑪麗娜!


    她的麵孔和五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一身非常時尚的打扮。


    女孩也看到了方宇浩的臉龐。她的瞳孔快速放大,久遠的記憶,如同潮水般襲來!


    兩人就那麽對視了兩秒鍾。


    突然間,她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急速向遠方跑去。


    夕陽將她的影子照的長長的。她隻是向前奔跑,奔跑,不敢往身後看去。


    兩行淚水情不自禁從她的臉龐上滾落。腦袋裏中泛濫的多巴胺,在這個時候似乎失去了效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今天會如此羞恥,如此難受……


    這種奇妙的,來源於羞恥的快樂,演變成了濃濃的痛苦,好像要把她的心髒給撕裂開。


    或許,她想起了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在那個小小的花圃中,她對著方宇浩所:“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學一點哲學,去思考人生的意義。這樣就不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可是……


    可是……


    可是,那已經是五年前的她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失去的東西不會再迴來。


    方宇浩呆了呆,將曇花的標本放在凳子上,轉身離去。微風吹過,一朵朵白色的花瓣,掉在了地上。


    好像,再也沒有可以留戀的東西了。


    方宇浩歎了一口氣,乘坐磁懸浮飛車,來到赤道附近。


    他登上一眼望不到頭的太空電梯,幾名機器人為他檢測過身體指標後,穿好宇航服。這個時代,上太空也變成了一件簡單的事兒,根本不需要經曆長期的訓練。


    他感覺,這個世界的經曆就如同夢幻,又有點說不出來。


    一百米,一千米,一萬米……


    太空電梯很快就超過了一萬公裏的高度,整個地球的風光盡收眼底。靜靜的寶石藍,太陽邊上的一顆小石頭,銀河係中的一粒塵埃。


    “月球,又是怎麽樣的呢?”


    突然間,方宇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睜開眼睛的時候,方宇浩發現自己待在一個培養皿裏邊。


    “怎麽迴事,太空電梯塌了麽?我被救了?”


    仔細地分析這個世界的參數,時間比例迴歸到了1:6,而不是原先的1:3000。方宇浩微微吃驚,一個世界的時間比例,還能夠發生變化不成?


    腦袋快速運轉,他的心跳逐漸加快,原來,自己並沒有徹底了解這一件“藝術品”,後邊竟然還有更大的驚喜!


    “浩特先生,歡迎來到現實。”一個綠眼睛機器人女孩上前,幫助方宇浩穿上了衣服,她的語調並不像原先那樣柔和,反而有點僵硬,“很抱歉地通知您,您剛剛的體驗,都是003號智腦的虛擬場景。”


    方宇浩的瞳孔微微放大,過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你是說,我剛剛的體驗,都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隻不過是虛擬的世界……沒有肉體的虛擬世界。”綠眼睛機器人說道:“具體的原因,會有專人為您解釋,請跟著我來。”


    方宇浩跟在機器人女孩的後邊。城市中渾濁的,略帶著油煙味的空氣,讓他心生不妙。


    他認出來了。


    這裏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帝都”!


    摩天大廈表麵,出現了大量的青斑,似乎很久很久沒有保養過了,更高處的高空軌道早就已經倒塌了,隻剩下幾根聳立的柱子。


    不可思議……


    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歡迎新的成員!”一名高大的漢子從一棟房子裏走出來,給了方宇浩一個熊抱。


    “我已經知道了,您是專攻辛幾何方麵的數學家。數學是一切自然學科的基石……我們非常需要數學家。”


    “等等,等等,我想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方宇浩連忙問道。


    “好吧,接下來我所說的內容,請您一定要接受,因為它是事實……我們需要最最傑出的大腦來改造這個現實世界。”


    ……


    方宇浩看著“智腦003”,這是唯一完好的超級電腦。大量的數據在屏幕上跳動,構建出一個比現實更加美好的虛擬世界。


    這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現實中的人類,憑此挑選出最優秀的人才。隻有這些人才擁有在現實中活下去的資格。


    巨大的反差讓他呆滯了很久很久。


    “您是說,現實世界的資源嚴重不足……隻能挑選虛擬世界裏邊品德最為優秀的學者,來改造現實?現實中沒有太空工程,連可控核聚變都沒有?!”


    “是啊。”


    這位男士哀傷地說道:“哪裏有所謂的……機器人維護機器人的循環係統?沒有的,一切都沒有。”


    “當我剛剛從虛擬世界中出來的時候,也是和您同樣的心情。可是,這就是現實,殘酷而又冰冷,殘酷到可怕。”


    “我們的先祖,的確創造了光輝燦爛的知識體係,而後邊的一代代人,卻在美好的生活中逐漸迷失了方向,斷了這一套傳承。我們連維護機器人的知識都不具備了!”


    “好在,先祖們仿佛預料到了今天,憑借‘智腦003’的虛擬世界,我們依舊能夠挑選出聰明而又品德兼優的天才。隻有這部分人,才會有一個克隆身體,出現在現實世界。”


    方宇浩又問:“智腦003會壞掉嗎?”


    “應該不會吧……我們無法理解它的運作方式。”


    “為什麽智腦003中,會有‘櫻花’那種東西?”


    “我們也不知道,可能是為了更好地挑選出,不受外物幹擾的天才吧……也可能是自然誕生出來的。我們無法幹涉裏邊的世界。”


    生存環境很差,真的很差。外界的空氣被嚴重汙染了,在城市外邊活不了幾天,能源異常缺乏,又沒有足夠的工業體係。所有的生存位置,隻能留給天才。


    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普通人。但是,就算集中了世界所有的天才,想要光複曾經的輝煌,又談何容易呢?


    很快,他們這些新來的天才被征召後,開了一場小小的會議。因為方宇浩是數學專家,倒也沒有什麽太多的工作安排,隻是負責一些數學上的計算。一些機械學、信息學等工科的天才可就慘了,他們的工作量很大,而且很難。


    特別是關於仿生機器人的相關學科,簡直難到爆炸。一隻人手,21個自由度,沒有任何人能夠在緊湊、高效、與可靠性的前提下完美“複製”人手高自由度的靈巧性。他們首先想要修複這些功能性機器人。


    不過,能夠在億萬人中脫穎而出,自然是真正有學術夢想的佼佼者。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後邊的慢慢適應,也就花了幾個月的時間。


    “這確實一個新的世界,所謂的科研天堂。”


    方宇浩苦笑了一句,終於明白“雙子星世界”的創造者,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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