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主神空間後,張瑞從來沒有這麽拚命過。


    是的,拚命!


    從一個平民,硬生生地訓練成一名戰士!


    無論是他的同事、朋友,還是領導,放在平時,都會以“平凡”、“沒什麽追求”、“略有點憤青”、“有一點莫名其妙的正義感”等詞語來形容他。


    或許吧,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張瑞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單親家庭。在半年前,還是一個抱有上進心,工作兢兢業業,渴望能夠更進一步的社會青年。他在街頭看到不平,會多管閑事,在網絡上遇到“精神白種人”,會憤憤不平地和對方對噴幾個小時,還帶著一絲民族主義傾向。


    放在華國,這種人不多,但也不少。


    如果沒有那場災難,他更不可能去夜店裏買醉,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直到……他的母親,患上了癌症。突如其來的病症,完摧毀了他的家庭,也擊垮了他的信心。


    一年幾十萬的醫療費用,不是他這種單親家庭能夠拿得出的。即使已經進行了手術,但到底能存活幾年,還是一個未知數。


    母親總是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他心中清楚,欠了一屁股的債,病卻沒有徹底治好,有大概率複發。


    人生之絕望,莫過於如此。


    直到……他進入了主神空間!


    一個可以改變人生的地方!


    他看到了可以治療癌症的一種靶向藥。


    不算太貴,3000個積分。


    “要拚命,一定要拚命!”


    主神空間的東西,他是信任的,於是對自己充滿了苛責。白天正常上班,賺錢還債,晚上進入主神空間訓練各種搏擊技巧,好在主神空間的時間流速不同,休息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3000積分,一定要盡快湊齊3000積分!”


    ……


    總共跨入大青山界的,一共有將近二十個人,方宇浩也是精心挑選過,這些人部通過了訓練營的冷兵器d級考核,包括那位平頭小青年張瑞。


    踏上泥濘的土地,方宇浩心中微微有所感慨。


    這一次,他們的身份,又有些不同了。


    不再是匆匆的過客,而是介入這個世界,去改變什麽。


    整個大青山界烏雲壓境,好似因為人心的變化,產生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總歸沒有人定勝天的事,整個世界有著自己的大勢,要麽在蓬勃發展,要麽在腐朽衰敗。


    順著大勢,事半功倍,逆著大勢,事倍功半。


    而整個九州界,正處於衰敗的過程中。想要加速衰敗,容易地太多。


    “世外桃源”大青山再怎麽偏僻,總歸會被影響到。


    而自己作為“主神”,是否可以做些什麽呢?


    想到這裏,方宇浩突然說道:“……即便是主線任務,也得找一個合理的借口,方便我們在這個世界行事。”


    “既然要在九州界行俠仗義,幹脆要取一個大一點的名號,譬如說幫派之類的來統一口徑,驚天飛刀門,你們覺得怎麽樣?”


    “啥?驚天飛刀門?”石大鵬有點詫異。


    他擲出一柄柄飛刀,不停地嚐試著自己剛剛學會的道術。


    直到擲出第三把飛刀,才成功激發,頓時產生一陣虎嘯雷音。


    飛刀絕塵而去,啪地一下,深深地插進土裏。


    “還是不太穩定啊。”石大鵬訥訥道。


    不過看到這股威力,心潮澎湃不已。


    後邊的幾名e級契約者,很多都是第一次見到道術,也是瞪大了眼睛,暗地裏羨慕。


    方宇浩說道:“丟飛刀的,不就是飛刀門麽?或者飛刀組也行,咱都會丟飛刀。”


    石大鵬對方宇浩的取名能力吐槽不已,就連趙憲明也是臉皮抖動了一下,有點不舒服地遠離了方宇浩幾步。


    “還是驚天門吧……飛刀兩個字去掉。”


    “那行,那就驚天門吧……”


    ……


    青山鎮城門之外,人山人海,仿佛在舉辦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


    各種平民百姓對著台上的人指指點點,不停地討論著。


    陳劍雲兩根鎖骨被鐵鏈鎖住,綁於刑台之上,雙眼瞪地渾圓,一眨也不眨。


    他的弟子李磨,一臉彷徨,“老師……你即將入邪之事,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一旦睡去,就會入邪。”潑皮王仁得意洋洋地說道。


    李磨啞口無言,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見到入邪之人,必誅。沒想到身邊最為敬重的老師即將入邪,不禁心中惶惶然,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台下響起了各種沸沸揚揚的議論,各種叫罵聲絡繹不絕。


    “快殺快殺!別磨磨蹭蹭的。”


    看熱鬧的百姓,可不管你是好官還是貪官,他們隻聽從聲音足夠大的一方。


    隻要上了刑台,無論是絞死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抑或入邪之人;抑或是他陳劍雲本人,總是有人鼓掌歡唿的。


    即便某些人,受過他的恩惠;即使大青山是周邊治安最好的地界。


    至於什麽罪名,是否是誣陷,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隻要有熱鬧可以看就是了。


    宋閥之人笑了,這場喋血的表演安排在城門口,就是想公開告訴人們:這天下容不得反抗。而百姓的麻木不仁也很是讓他們滿意。


    也有一些人,敢怒不敢言,隻是在刑台下方觀望著,期待有仗義之輩能夠出手。


    陳劍雲長歎一聲,遙想出道當年,和老師告別。


    “世間多汙穢,何必去理會那些汙濁之氣?”老師搖了搖頭。


    “老師,若都閉世不出,何來安寧天下?”


    老師苦著臉,舉了一個“魯邦大旱”的例子。


    魯國發生了大旱災,魯哀公就找來孔子,詢問對策。


    孔子迴答說:“大旱的原因,是刑和德兩個方麵沒有搞好,政治不夠清明。隻有政治清明了,上天才會普降甘霖的。”


    魯哀公帶著哭腔問:“過去的事不提了,當前該怎麽應付這個旱災?您老人家倒是給出個具體主意。”


    孔子迴答:“唉,火燒眉睫了,現在搞好政治來不及了,好在老百姓沒有文化,不懂得這麽高深的道理。他們以為用‘說’(古代祭祀禳災的一種)這種辦法來祭祀神衹就可以了。所以隻要主公你肯破財消災,不吝惜金錢幣帛去祭祀境內的名山大川,老百姓就會歡欣鼓舞。至於政治清明,等搞定這件事再說吧。”


    結果,孔子的迴答,讓他的學生子貢非常不滿意。


    孔子歎氣道:“唉,你真是不懂事,主公他老人家這麽關心百姓,算是很不錯了。難道發生旱災,會影響到他嗎?就算物資再缺乏,都短不了他老人家的,他照樣可以飽食粱肉。我要他祭祀山川,隻不過是騙騙那些老百姓罷了。”


    老師的意思是,連孔聖人,都沒辦法教化這些愚民。


    民眾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甚至,連你對他們好,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隻相信表麵看到的。


    而現在這個時代,距離那個輝煌時代又已經很久很久了,他陳劍雲,又能如何呢?比得上聖人嗎?


    那時候,年輕氣盛,陳劍雲沒有說話,而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有著自己的秘密。


    在他的腦海中,天然存在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思維,各種片段式的畫麵不停閃爍。


    甚至……刻印著一本書籍!


    年紀尚幼時,陳劍雲對裏邊的各種專有名詞,尚且有些讀不懂。但隨著年紀漸長,陳劍雲越來越覺得,這是天賜的治世之法!


    這本天生刻錄在腦海中的書籍,名叫……《資本論》!


    就算到今天,依舊有一些讀不懂的地方。


    老師勸說半天無果,一邊哭著,一邊將他送下了山,如同經曆一場生離死別。


    當時他還不理解,如今卻明白了。老師那時候,就覺得他已經死了。


    行路難,難於上青天。


    就算有天賜的治世之法,也得事在人為。


    “唉,如此狼狽……”陳劍雲對著自己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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