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亂,聽本將指揮。床弩手瞄準。”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如手臂粗細的寒鴉箭被放入三弓床弩內,瞄準了城下的金軍,隻待他們進入射程範圍,便萬箭齊發。


    咚咚咚,伴隨著金人的戰鼓和號角聲,宋金第二次交鋒在靖康元年,雄州城正式拉開帷幕。


    “兒郎們跟我衝,拿下雄州城,三日不封刀,殺啊!”


    隨著金軍騎兵躍出軍陣,戰爭正式打響。精壯的女真甲士將束縛投石機的繩索砍斷,數十塊大小不一的巨石齊齊飛向雄州城頭。


    城頭上的宋軍甲士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砸成了肉泥,鮮血混合著碎肉布滿了城牆。


    “啊,我的腿,我的腿,救我!”


    “投石車反擊。”


    “軍醫,這裏需要軍醫。”


    僅僅片刻,剛才還嚴陣以待的宋軍,現在已變得手忙腳亂。


    可是底下的金軍卻趁著這個空隙快速向城牆移動。直到他們衝到距離城牆300米的地方,宋軍甲士才反應過來,他們顧不得頭頂上時而襲來的巨石。紛紛搭弓射箭,鋪天蓋地的箭矢朝著金軍飛來。如黑雲壓城,箭矢穿透空氣,狠狠的將金人盯在前進的路上。金軍見狀也馬上用盾牌抵擋箭雨。戰場上充滿了殺戮和混亂。


    “射雕手迴擊,壓住城頭的宋軍。李麟帶著你的人衝上去。”卓魯毫不留情的命令著李麟,見他遲疑,卓魯更是將手中大刀對準他嗬斥道:“快給我上,要不衝上去拿下雄州,要不就死在我女真勇士的刀下。”


    李麟雖心有不甘,但現在形勢比人強,他也不敢頂撞卓魯,便帶著自己的3000降軍衝了上去。


    憑借著高大的雲梯車和臨衝,李麟等一眾宋朝叛軍,很快就衝到了雄州城下。


    “傳我軍令,先登者賞錢千貫。給我殺!”即便李麟開出如此豐厚的賞賜,但是敢為了錢不要命的愣頭青依舊很少。這些宋朝降軍本就怕死,如果他們不怕死,也就不會投降金人了。


    現在,李麟催促他們上前,他們一個個卻躲在雲梯車和臨衝的後麵。不管李麟怎麽說,就是不冒頭。


    在後督戰的卓魯也知道宋朝降軍靠不住,見他們不再上前,隻好領著自己身後的3000女真兒郎衝了上去。


    麵對如飛蝗般的箭雨,從前繳獲宋朝的立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這些立盾長近一米,可以很好的將士兵保護起來,這本來是宋軍的防身利器,如今卻大批量的落入到了金人的手中。


    本來金人還嫌這些立盾過於重,嚴重阻礙了他們的行軍速度和士兵的靈活性,都已經打算棄之不用了。


    但是保州降將李麟這個叛徒,為了自己能升官發財,竟然將立盾的使用方法及其優勢告訴了金軍。這本來是一條用人命才能堆出的經驗,最終還是讓金人輕而易舉的獲取了,自從得知立盾的使用方法後,女真人便放棄了之前無腦衝鋒的模式,改用立盾掩護前進。這使得城頭上宋軍箭矢的傷害大大降低。


    看著城下越來越近的金軍,王景當即喝道:“霹靂炮給我放。”


    伴隨著如雷鳴般響亮的聲音,炮彈被發射到金軍的陣列中,金人甲士和戰馬都被打得四分五裂,甲胄和鐵器都被擊穿。


    麵對如此強大的火器,金軍一時竟失了神。本來霹靂炮並沒有這麽大的威力,但是自從趙桓穿越過來便時常給工部提些意見,汴京之戰時,趙桓便命人在霹靂炮彈中放些細小鐵片,這些細小鐵片在火藥的推動下爆發出來的威力令人震驚。


    但是霹靂炮裝填慢這一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決。所以隻能當作守城利器,而不能隨軍野戰,這也是霹靂炮的一大缺陷。


    很快女真甲士便登上了城頭,盡管宋軍防具頗多,可奈何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根本抵不住蜂擁而上的金軍。


    城頭上一個年輕的宋軍甲士不顧金人登上城頭,依舊拚了命的往霹靂炮裏放著火藥,他的身旁一個老卒持著一個破甲的鐵骨朵,守在他的身邊:“小子好了沒有?我快頂不住了。”


    說著,便將破甲的鐵骨朵砸向衝過來的金軍頭上,頓時,紅白之物濺了他自己一身。


    “都頭再等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老都頭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鐵骨朵將靠近的金人一一逼退,躲閃不及的更是直接被他的鐵骨朵掄死,


    老都頭憑借著他極高的武藝,將身後的年輕甲士護的死死,可即便他武藝再高,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隨著越來越多的女真甲士登城,老都頭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而他身後的年輕甲士,終於點燃了霹靂炮,隨著一聲巨響,金人的雲梯車冒出熊熊火焰。


    原來剛才年輕甲士裝填的一枚霹靂炮彈,是一枚放滿了火藥的燃燒彈。僅僅一發,便將金人登城用的雲梯車給點燃,火勢不可避免的蔓延到整個雲梯車上,待在雲梯車內還未登城的女真甲士頓時被燒得鬼哭狼嚎。


    但這也僅僅是戰場的一角,根本就無法阻止女真人登城。越來越多的女真甲士登上雄州城頭,就連剛才還怕死的宋朝降軍也跟著他們登上城頭,想要搏一場功名富貴。


    蘇裕看著城頭上形勢變得危急,急忙對王景說道:“大哥,放棄外城牆吧,我們先退入翁城再想辦法。不然這樣下去我們的傷亡太大了,遲早會崩潰的。”


    “不行,現在絕不能放棄外城牆,我們防守的器械都在外城牆上,一旦現在放棄外城牆,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將會更難打。”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行,”蘇裕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王景給打斷了。


    “你就在此地看著,看大哥我如何帶人把他們頂下去?”說完王景便領著自己的百八十親衛衝向了外城牆。


    看著遠去的身影,李衛開口勸道:“你大哥說的沒錯,如果現在我們就放棄外城牆退守到翁城,我們的形勢就會更加不妙,現在外城牆上那些抵抗金人的三弓床弩、霹靂炮就會打向我們。”


    他這麽說,蘇裕似乎還有些不服氣,開口反駁道:“我們可以在撤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毀掉。”


    李衛聽見他這幼稚的迴答,輕笑了幾聲:“不可能的,如果你現在下令撤退,外城牆上便會一片混亂別說毀掉那些防具,能不能撤下來都是問題。打仗可不光靠謀略,還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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