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西路軍完顏宗翰部攻破了上黨,姚古受傷,三萬大軍剩下不足8000人。


    同時攻破上黨的五萬金軍直指汴京,先頭部隊已經越過了黃河。距汴京不足百裏。


    趙桓看著斥候遞來的書信,宛如一場晴天霹靂,他口中默默念道:“難道靖康之恥不能避免嗎?不,我一定能改變這一切。”趙桓看著還在吃飯的一雙兒女,又看了看才貌雙全的皇後。


    “你們慢慢吃,柔嘉、湛兒父皇有事就先不陪你們了。”說完,又隨即看上皇後朱璉,“照顧好孩子們也照顧好自己。過幾日我再來看你。現在朝中出了一些事,答應給你的驚喜要再過幾日。”


    說完,便闊步走出了慈元殿,兩個正在拚命幹飯的小家夥,也連忙起身,與母親朱璉一同恭送趙桓離開。


    出了慈元殿,趙桓差點就有些繃不住要開口大罵,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傳,殿前司指揮使王宗濋、京城四壁守禦史李綱還有神衛軍的都指揮使,算了將留守京都的三品以上大員全部召集到紫宸殿,朕要開一個加急朝會,商討如何應對女真西路軍。”趙桓本是想將自己的親信召來,但想了想,汴京一百四十多萬人,朝中的各個官員都掌握著一定的權力,若是不能協調這些人難免內部出現什麽亂子。趙桓可記得有多少王朝在都城被圍時是從內部被敵人攻破的,所以趙桓這才決定召集群臣開個小朝會。將那些不確定因素提前扼殺。


    王懷吉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從皇帝的神態以及透露出來的一些消息,他可以斷定此次發生的事情又和女真人有關係。見皇帝麵色不善,王懷吉不敢耽擱連忙吩咐手中的所有內侍出宮通知群臣入宮議事。


    一個時辰後百官陸續進宮,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絲憂愁,他們在剛剛已得到了女真西路軍攻破上黨,飲馬黃河的消息。此時除了少數幾個堅定的主戰派,其餘文武官員早已慌了神。


    直到所有三品以上的重臣進入紫辰殿,這場緊急召開的朝會終於開始了。


    趙桓坐在主位之上,看著殿下竊竊私語、小聲談論的百官朗聲道:“情況想必諸位卿家都知道了,可有何對策呀?”


    見此,百官麵麵相覷,無人敢應答,最後還是李綱這個愣頭青接下了問話,不過他的話差點讓百官直接動刀子捅死他。


    “官家,女真西路軍不過隻有五萬人,且舟師勞頓疲憊不堪,而我汴京城內尚有七萬待甲之士,以逸待勞足以擊退女真西路軍。”


    “李綱你莫要在此信口開河,拿官家和汴京一百多萬百姓的性命當兒戲。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官家汴京城內真有七萬待甲之士嗎?我看是五萬老弱病殘吧!真正能作戰的不足兩萬人如何能守得住汴京?”


    “那你說如何退敵?”李綱見被人拆穿也不辯解,他如何不知城內根本就沒有多少可戰之兵,可是身為士大夫,身為大宋的官員,他不能向金人屈服。


    見李綱詢問唐恪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微笑,心裏感歎終究是剛提拔上來的官員,還是太嫩了。居然將主動權交給自己,如果是之前的門下侍郎白時中的話,他一定會和自己在軍隊上爭執,最後不了了之。


    “官家,女真西路軍兵鋒正盛不可與其正麵衝突,臣以為應當與金人議和待我大軍迴京在……”


    “夠了,唐恪你也是大儒之後,名門望族,不思抗擊外敵也就罷了,整日蠱惑官家與金人議和,你到底是何居心?”說完後,李綱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逾越,連忙跪倒在地向著趙桓聲淚俱下道:“官家,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尺寸與人啊!”


    見李綱聲淚俱下,一片忠心報國,站在武將陣列中的神衛軍都指揮使楊崢忍不住出列道:“官家,汴京城內還有一萬神衛軍甲士一萬精銳禁軍五萬輔兵,若是金人來犯,十日之內末將必保汴京無事,微臣願在這裏立下軍令狀,若是守不住汴京十日便自殺謝罪。”


    楊崢這番話可不是信口開河,他不是王宗濋那樣靠著關係才進入軍隊的,他是從一個大頭兵開始一刀一刀的殺上來的,擁有極其豐富的作戰經驗。要不然也不會被任命上四軍的統領。上四軍可是禁軍中的精銳,皇帝親征時帶走了三軍,但還留了一軍駐守汴京留下的這一軍便是楊崢統領的神衛軍。神衛軍與其他三軍一樣,雖然隻有一萬甲士但都是重甲步卒。


    “好,既然眾卿家都決定在這汴京城下與女真人決一死戰,那麽朕便於諸位卿家一同守在這汴京城中,看楊將軍如何退敵。”


    此時,殿下的百官一臉懵逼,他們什麽時候說過要與女真人在汴京城決一死戰了?但是皇帝執意這麽說他們也不敢反駁隻好順從。


    趙桓又看向一旁的王懷吉朗聲道:“傳朕旨意即刻命種師道老將軍領兵十萬迴援汴京,京西路安扶使劉汲領兵三萬進京勤王。”


    趙桓相信憑借這13萬援兵,再加上汴京城內的守軍一定可以將完顏宗翰逼退。雖說宋朝甲士百萬,但他現在真的無兵可調了,由於徽宗在位時貪官汙吏橫行,南方多次爆發農民起義,現又直北方驚人入侵朝廷已經沒有多餘的軍隊了。


    待朝會開完,趙桓便穿上了自己那身黃金明光鎧,雖然鎧甲很帥滿足了絕大多數男生對鎧甲的想象,但是這套鎧甲卻很重,即便是經過特殊處理,也有足足30斤,雖然和宋軍中重甲步卒穿的步人甲無法相比,但對趙桓來說長時間穿著戰甲極大消耗他的體力。


    但是為了他的安全,王宗濋極力要求他穿著戰甲,不然就不讓他上城牆,最終趙桓還是被他說服了。


    這一晚趙桓沒有迴皇宮,而是去視察了城牆防衛,四麵城牆走了一趟待他迴到樞密院時,已快接近子時,趙桓便在樞密院中休息了一夜。


    這一夜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汴京城破,夢見無數大宋百姓遭到屠戮,百年名城汴京被付之一炬,他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被金人抓起來,他們向著自己求救,趙柔嘉那個小丫頭衝著自己瘋狂的叫著爹爹救我。可是趙桓就隻能看著無能為力。直到看見自己的妻子,皇後朱璉一頭撞死在慈元殿的柱子上。他才驚醒過來。


    待趙桓看清楚自己身處於樞密院之中,才發現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自己做的夢。趙桓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念著夢都是反著的,夢都是反著的。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恐懼,即便是上一世知道要被車撞死都沒有這樣的恐懼。


    趙桓見窗外已露出絲絲亮光,便起身,在王懷吉與一眾宮女的服侍下穿上了鎧甲,領著一群護衛向著城北的衛州門走去。


    衛州門位於汴京西北角,此次大戰將直麵女真人的主力,因為斥候輕騎已傳來情報女真西路軍已與昨夜渡過黃河,直奔汴京而來。


    趙桓剛出樞密院沒多久,眼前便有一騎兵朝自己飛馳而來,待走近些那甲士便翻身下馬朝趙桓跪道:“稟官家,女真西路軍的先鋒部隊已兵臨城下,預計兩個時辰後女真西路軍主力也會抵達。”


    “朕知道了,下去吧。”


    那騎兵傳遞完情報後,便上馬離開朝衛州門而去。


    趙桓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千餘龍衛軍甲士,對沈遲說道:“這1000人真交給你了,朕現在加封你為龍衛軍指揮、京城四壁巡檢使,你帶著這些甲士在城內巡視要是有哪麵城牆守不住了,你便帶人頂上去。”


    “末將領旨謝恩。”說完,沈遲沒有一絲猶豫,領著身後的甲士朝南城牆而去。


    其實趙桓從來都不擔心北城,因為北城直麵金軍所以部署了大量神衛軍的丁精銳甲士。但因為人數有限,其他三麵城牆反而以大量的輔兵為主,防守較為薄弱。為了防止昨晚做的夢成真,趙桓讓沈遲領了1000龍衛軍甲士,便是給其他三麵城牆再加一道保險。


    沈遲將1000龍衛軍帶走後,趙桓身邊隻剩下百餘皇城司護衛,但趙桓並沒有畏懼領著這百餘人便去了衛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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