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魚說得信誓旦旦,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輕聲安慰著:“沒事的,你還有我呢,我們是一輩子好兄弟,我是不會害你的。”


    封夙嘴角上揚,一臉信任:“嗯,我知道,小魚兒也是我此生……的救贖,不用管旁人,我們自己好好的就成。”


    “沒錯,我們好好的就成。”


    起身還沒走兩步,腿部一陣哢嚓聲,劇烈的疼痛傳來,封夙直接摔倒在地,很是狼狽模樣,額頭冒出冷汗來。


    雲魚見狀,急忙從床上下來,卷起褲腿查看,手指在小腿上摸索,心裏就是一沉,這骨頭不對勁,再不治隻怕是……


    “封夙,你怎麽了樣?”


    見他疼得說不出話來,雲魚大喊:“來人,快來人呐,請太醫啊啊啊!”


    太醫腳步匆匆過來,仔細檢查一遍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陛,陛下,老臣無能,您的腿實在是無能為力。”


    “若是施針開藥,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還會掩蓋,您的腿骨變形,時間長了,一旦徹底長好,這腿也就廢了。”


    德福嗬斥道:“林太醫,您可是太醫院院判,如果你都治不了,那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再想想辦法,陛下那條腿不能廢了。”


    “……這,老臣有個法子,但那個法子太冒險,若是一個不小心,陛下傷口化膿,那可是要命的事。”


    封夙撐著身體,沉聲道:“沒事,你說吧,要怎麽治才能好。”


    林院判低著頭,咬咬牙:“法子就是將小腿劃開,將碎裂的骨頭拚好,再縫合固定住,好好養幾個月,若是成了,以後能走路也不會疼。”


    “隻是此舉的風險,若是失敗了,那就是一死,就算成功了,也隻是能走路,還是跟個瘸子沒兩樣。”


    “若是不治的話,陛下坐著輪椅,不要給那條腿壓力,不用,自然疼痛感會好很多,隻是長期下去,腿會萎縮掉。”


    封夙心頭一沉,沙啞著嗓子:“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治還是不治,朕這條腿,都是保不住了對嘛。”


    林院判頷首,聲音帶著忐忑:“是,不治更安全點,不會傷及性命,隻是下半輩子要忍受,下雨天腿傷的痛苦。”


    “臣以為,還是不要冒進為好,若是真劃開,那個法子臣也沒做過,很大可能會化膿,最後……慘死,東臨不能冒險啊。”


    沉默,殿內死寂一般沉默。


    雲魚聽了好一會兒,才算是聽明白了,這大夫的意思就是,根本沒辦法做手術,也是了,中醫主要治內,不是做外科手術的。


    輕咳一聲,打破此刻的沉默:“那個,若是不介意的話,我來做手術如何,太醫你說的法子,我應該是會的。”


    “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先在動物身上實驗,若是沒化膿,順利活下來,腿也治好了,再給陛下試試更穩妥。”


    林院判抬起頭,看清楚來人後,眉頭皺緊,毫不客氣道:“你不過是大乾質子,東臨的事與你無關,少插嘴,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封夙目光冷下來,嗤笑一聲:“林太醫,就事論事就好,何必去針對人呢,朕隻問你,劃開腿治的法子,你有幾成把握。”


    “這,臣沒有把握,最多也隻有三成。”


    “好,小魚兒你來劃開的話,做成的把握有多大。”


    雲魚舉起手,一臉鄭重道:“九成把握,封夙你相信我,我不會拿你命開玩笑,你的腿隻能劃開複位固定,這一種根治的法子。”


    “若是拖著不治,後期你的腿萎縮了,隻能砍掉,再也沒機會康複了,現在還是有機會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院判打斷:“黃口小兒,怎可如此信口雌黃,若是出事了,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化膿的話陛下會死的。”


    雲魚目光沉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會,我說了絕對不會化膿,之所以化膿,那是因為細菌感染,刀具沒消毒,還有護理不當造成的。”


    “手術後,我會親力親為,絕對不會化膿,好了,咱們也別在這裏打嘴炮,靠本事如何。”


    “找幾隻兔子來做實驗,看看誰能讓斷腿兔子活下來,不化膿而死,誰有本事,那就聽誰的怎麽樣。”


    她有異能在手,一旦骨頭固位,若是想的話,當場恢複下床活蹦亂跳,都是沒問題的,隻是不能那麽幹而已,不想被當妖怪燒了。


    林院判冷笑一聲:“好啊,那就讓老夫,好好看看你這黃口小兒,到底有何本事,居然會縫合術。”


    “嗯,那就這麽愉快決定了,封夙你要是同意,幫我做些工具,我需要極薄手術刀,鉗子,剪刀,羊腸線,還有……”


    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酒精和紗布,這些她自己準備吧,這古代也沒有,衛生條件實在落後,太落後了。


    林院判聽得一頭霧水,看著對方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也有些打鼓,這質子若是,真有這個本事的話,也不會被大乾送來當質子。


    封夙看向德福,平靜道:“按照小魚兒所說,一樣樣準備好,不確定的,就讓她去看看,朕聽你的就做,那個什麽手術。”


    “不用擔心朕疼,能忍得住,隻要能治好腿,再痛苦朕也能忍。”


    “啊,不用忍啊,弄麻沸散就好了,你到時候睡一覺,醒來就做好手術了,靠人的意誌力,去抵擋痛苦不可能。”


    雲魚認真道:“因為疼痛,人會不自覺肌肉收緊,這樣就沒法手術了,必須放鬆狀態,那就需要麻沸散,交給我就成。”


    封夙點點頭,很是配合:“那就麻煩你了,小魚兒若是真能救朕,朕就欠你一條命,你要什麽朕都給。”


    以身相許是最好,要是不要的話,不,一定得要,她若是能救他,那他的命,就該是她的。


    “阿嚏~~~”


    雲魚嘴裏嘀咕著:“誰沒事念叨我,估計是沒好事,好了,你們先準備好東西,我去做下麻沸散,等準備好了,再叫我就成。”


    “你的腿我幫你按摩,可以緩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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