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有些不情願,可也知道,知府大人對眼前人,都要客客氣氣的,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的人,隨便一句話,他們這活計覺得要丟。


    互相對視一眼,齊齊低下頭:“客官說得對,我們給些銀子應該的,您看二兩可以嘛。”


    雲魚看了眼,渾身都是傷的孩子,也不過四五歲,就被打成這樣,下手也太狠了,冷下臉:“不行,給五兩銀子,這件事才能算。”


    “什麽?五兩這也太多了,不過是一條賤命,客官不知道,這種賤命最是命硬,這隻是一點皮外傷,明天就好差不多了。”


    “嗬,少廢話了,趕緊拿銀子來,不然我們就去官府走一趟。”


    最年長的鐵柱聞言,咬咬牙:“好,今日算我們倒黴,五兩就五兩給可以,隻是以後,這娃娃絕對不能再來,不然掌櫃的看到,我們也是難辦。”


    木頭一聽給五兩,眼睛一亮,高興道:“好,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


    太好了,妹妹的藥錢有了。


    很快木頭拿到五兩銀子,看著幫自己的小哥哥,猶豫了下,從裏麵拿出一半遞過去:“小哥哥謝謝你,這是給你的,我們一人一半。”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今日謝謝你。”


    雲魚擺擺手:“不用了,這是給你的醫藥費,我拿你的幹什麽,趕緊去醫館看看,可別傷了五髒六腑。”


    木頭點點頭,將銀子抱在懷裏,踉踉蹌蹌走著,看得身後的人,心都是一揪。


    搖搖頭轉身迴客棧了,明日一早就要走,得收拾下東西……


    *


    木頭將銀子帶迴去,找到之前的老大夫,將銀子捧著遞過去:“伯伯,我銀子湊齊了,您看下夠了吧。”


    老大夫正要伸手接過,就被一旁,尖嘴猴腮掌櫃直接搶過去,眯著眼問:“小娃娃,裏麵那個就是你妹妹,你給了多少銀子。”


    “唔,上次給了四兩,這次給了五兩,伯伯說要十兩,我還差一兩就夠了。”


    掌櫃李不仁譏笑一聲:“小娃娃,十兩隻是吃藥銀錢,你妹妹在這裏,需要人照顧,需要吃喝拉撒,都是需要銀子的。”


    “最少啊要十二兩銀子,十日內趕緊湊齊,不然隻能減你妹妹藥,到時候病治不好……”


    木頭被嚇到了,臉上滿是驚慌:“不,掌櫃的,照顧的活能不能我幹,我實在是湊不齊了,求您大發善心吧。”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掌櫃的腿求。


    老大夫有些看不下去,出聲道:“掌櫃的,那小女娃治病也就十兩,怎麽能收十二兩,再說吃喝也就是米湯,哪裏值二兩。”


    “這孩子是乞丐,你就是逼死他,也湊不上來,何必這般呢,多行善事,才能善有善報。”


    李不仁瞪眼,沒好氣道:“我說老白啊,我這可是開醫館的,不是那大善人,不賺銀子我開什麽,真當我有銀子沒處使去。”


    “說了十二兩就是十二兩,還差三兩,別看這小乞丐可憐,他們隻要裝裝可憐,碰上個貴人,那銀子多了去了。”


    “你要是再說的話,這不夠的銀子,那就你來補上好了,不是要發善心,拿你的銀子來,別想我的,哼。”


    說完一甩衣袖走了,老大夫見狀眼神黯淡了些,無奈道:“娃娃,你有住處沒有?”


    木頭點點頭:“伯伯有的,我們住城西的破廟,那邊偏僻,平時都看不到人,很安全的。”


    “嗯,你要是弄不到銀子,最好帶你妹妹迴去,這樣拿藥迴去熬,能省下銀子,就是照顧上要更仔細一點。”


    “伯伯謝謝你,還是讓妹妹在這,我怕照顧不好,到時候妹妹更嚴重,在這裏我更放心點,不就三兩銀子嘛,我一定能湊到的。”


    老大夫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無奈道:“你還這麽小,怎麽湊,去乞討的話,也不會有人給這麽多。”


    木頭低下頭,小聲說:“……一定會有法子的,伯伯謝謝你照顧我妹妹,我要走了。”


    小跑著來到街道上,看著熱鬧的街道,茫然看著四周,一時也沒好法子,看到一道熟悉身影,木頭眼睛一亮。


    還不等走近點,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身影,朝著他們飛快移動,很快消失不見,接著有人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啊啊啊!”


    木頭擠了進去,扯了扯雲魚衣擺。


    雲魚皺著眉,正煩躁的時候,低頭看過去,帶著幾分驚訝:“嗯?怎麽是你。”


    “嗯,小哥哥我知道,你的銀子被誰偷走了,他們人很多,你要帶很多人去,才能找迴來銀子……”


    “你真得知道是誰?”


    木頭點頭認真道:“知道,我平日乞討,會專門盯著看,就看到了,他們是很多人配合,所以不好抓住,我知道他們住哪裏。”


    雲魚喊了一聲:“阿大,阿二,翠微我們走,去找銀子迴來。”


    幾人朝著城東走去,很快來到破廟門口,看著還算完好的破廟,裏麵傳來說話聲,阿大,阿二直接踹開門進去。


    沒多時拿著荷包走出來,恭敬道:“主子,銀子找迴來了,不知裏麵的人如何處置。”


    雲魚張張嘴,剛想說報官,就看見裏麵跑出來的人,鼻青臉腫看不出樣子,眼神惡狠狠盯著:“木頭原來是你,你這個該死的雜種,居然敢帶人來。”


    “你給我等著,他們走了,老子一定弄死你們兄妹。”


    木頭朝雲魚身後躲了躲,身體瑟縮著。


    雲魚使了個眼色,阿大上前將人敲暈,低聲道:“主子,這些人還是交給衙門,隻是衙門那些人,頂多管幾日,就會將人放出來。”


    “到時候這個小娃娃,不是要被打死,就隻能逃去別的鎮上了。”


    “……你叫木頭對嗎?”


    “嗯,小哥哥我叫木頭。”


    雲魚蹲下身,看著穿著補丁,身上還算幹淨的小娃娃,心裏有些不忍:“木頭謝謝你,你願意跟我們走嘛,以後我養著你。”


    “不過我沒養過孩子,可能會有點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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