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姑氣得直跺腳,臉青一陣紅一陣,想說些什麽,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迴去,不行,她不能讓外人知曉,弟弟和離的事,還有她們要被趕出來的事。


    太丟人了,要是傳出去了,弟弟以後在朝堂上,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還怎麽娶貴女,事已至此,隻能忍耐著,等弟弟出來再說。


    唿唿,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找了個茶水鋪子坐下,眼睛盯著,隻要人出來她就能看到。


    茶水鋪子的老者,見她遲遲不走,看了眼天色有些急了,這都啥時候了,這姑娘怎麽還不走,天黑了路可不好走,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


    輕聲問:“姑娘,你是要等夫君嘛,你看要不去那邊,老頭子這邊要收攤了,明日再來這裏擺,今日你看要不……”


    溫大姑本就等得不耐煩,還被人催著,臉直接拉了下來,一臉兇樣:“老頭,你別不識好歹,我給你銀錢了,那這攤子想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


    “你要是等不下去,就自己迴去。”


    老者聞言歎了一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麽,看她一身衣服,就知道是貴人,不是他老百姓,能得罪的起得,還是算了吧,忍忍,大不了迴去晚一點。


    天色漸漸黑上來


    一個身影從香雲樓出來,踉踉蹌蹌走著,手裏還拿著一壺酒,邊走邊喝,嘴裏時不時發出笑聲,在夜色裏有些陰森森。


    溫大姑看到那道身影,眼睛一亮,急忙追了上去,看著喝醉的人,伸手扶住,眼裏滿是心疼:“小良啊,你怎麽去那種煙花之地,娘擔心壞了,走,姐扶你迴府上去。”


    溫良大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神情帶著幾分癲狂,絕望,他發現自己真不行,原來水兒那個賤人,以前跟他在一起都是裝,欲求不滿就去找別的男人。


    冷笑一聲:“去府上,去哪個府上,我哪裏還有府上,那是長公主的,不是我狀元郎的家,不去,就在這躺著睡。”


    “……你瘋了嘛,你可是狀元郎,怎麽能如此自暴自棄,如今陛下隻是讓你和離,又沒罷免你官職,你還有機會重頭再來,如此頹廢像什麽樣子。”


    溫良喝著酒,心裏苦悶越發壓抑:“姐,沒有機會了,陛下因為這件事,對我算是徹底厭惡了,暫時不會動我,以後肯定將我貶出京城。”


    “再說和離這件事,京城貴女知曉了,定然不會嫁我,狀元郎這個身份,在真正的權貴麵前,根本不算什麽東西,最讓我寒心的,是水兒那個賤人。”


    “她,她居然……”


    片刻後,溫大姑聽完他的話,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這怎麽可能,你的身體怎麽會,水兒又是誰,怎麽沒聽你提起過,等等,你讓個青樓女子當外室,那不是打皇家的臉嘛,糊塗啊。”


    溫良低著頭不吭聲,他當然知道,這一步錯了,可水兒在床上給他的感覺,是別的女子沒有的,那不做作的樣子,確實亂了他的心,才會犯糊塗。


    “對不起姐,這一步是我做錯了。”


    溫大姑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歎了一口氣:“先迴公主府吧,咱們好好商量下,下一步該怎麽做,還有你跟水兒的事,娘知不知道?”


    “嗯,知道。”


    “什麽?難道娘沒阻攔你嘛,這種糊塗事。”


    “……一開始有,後來聽說水兒有孕,就沒阻攔了,還給我出主意,告訴我怎麽做,能讓公主點頭答應,再後來的事,不知道怎麽就失控了。”


    溫良也很鬱悶,明明這三年,公主一直在他掌控之中,怎麽就出了岔子,還是這麽大的,毫無迴旋餘地的,簡直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哎,頭好疼。


    溫大姑也覺得不對勁,隻是哪裏不對,她才從婆家迴來,實在是弄不清楚,先迴去再說吧,看著醉的暈乎乎,想來也是說不清楚。


    兩人慢騰騰走著,等到公主府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上了,溫大姑上前敲門,門房被吵醒,打開一道縫,滿臉不耐煩:“誰啊,也不看什麽時辰了……”


    “放肆,這是駙馬爺,你就這個態度,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小心改日將你發賣出去。”


    門房揉揉眼,清醒了些,聞言嗤笑一聲:“嗬,原來是喪家之犬,公主今日下午就說了,從今以後,公主府再無駙馬爺,隻有一個公主,你們想發賣我,隻怕沒那麽容易。”


    溫大姑氣得臉色鐵青,想說些什麽。


    “好了,我就是一個下人,別來為難我,你們要是想進去可以,從那邊小門進去,這邊大門是給客人進的,不是給你們進的。”


    說完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不管溫大姑怎麽敲,就是沒人來開門。


    溫良見狀幽幽道:“大姐算了,不過是人走茶涼,咱們從小門進去,先去看看娘怎麽樣,再想法子怎麽留下來,就算要走,也不能這麽白白走。”


    “我身上銀錢不多,真出去了,住處都沒有啊。”


    “哎,好,咱們先進去再說。”


    兩人從小門來到後院,進了那個熟悉的房間,溫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母親,眼淚控製不住,母子倆抱頭痛哭著,好一會兒情緒才緩和好。


    四人湊在一起,想著點子,一直到很晚才去休息。


    翌日一早


    溫大姑去請府醫來,結果發現叫不動,深吸一口氣,隻能迴去,發泄著怒氣:“娘,他們欺人太甚了,怎麽這麽狠心,連府醫都不許來。”


    劉桂芳皺著眉,知道事已至此,她們唯一的希望,就隻能靠兒子了,能不能哄哄公主,暫時留下來住,至於機會嘛,隻有住下來才能慢慢等機會。


    誰知溫良連院子都進不去,就被小廝攔下。


    “站住,這裏是公主的院子,沒公主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尤其是溫大人,請看這邊的牌子。”


    【溫良與狗不得入內】


    溫良看清上麵的字,麵色漲紅著,氣得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都這般羞辱了,他就是求也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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