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一所宮殿裏。


    “說吧,你看見了什麽?”


    穿著墨色衣袍的男子手裏把玩著一個酒杯,目光卻盯著跪在下麵的女人。


    “奴婢,奴婢什麽也沒看到!”女人嚇得連磕了好幾下頭,額頭都磕出了血絲。


    “嗯?沒看到的話……你害怕什麽?”他放下酒杯,一步一步走近。


    “求二……”話還未說完,她就倒地不起。


    “真可憐。”


    他向窗戶外看去,在瞥見一抹身影後意味不明地笑了,“那麽……一起下地獄吧。”


    鳳儀宮。


    “母後,兒臣來看您了!”


    程悅和洛楓一並走進鳳儀宮。


    劉皇後命婢女去取一些水果來,“悅悅可算是來看母後了。”


    “父皇最近忙嗎?”


    “你父皇最近總是很累,可能也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吧。陳妃的死,外國使者的到訪……”


    劉皇後捏了捏眉心,一臉的憂愁。


    “使者?哪裏的?”


    “許國。”


    洛楓也思索了一下,“許國在十幾年前和我國交戰以後便很少來訪了。最近好像那邊不太平靜……”


    “十幾年前,他們的一個質子被送了過來,哦,也就是現在的皇帝。”洛楓補充道。


    “你從哪裏知道的這些?”程悅往嘴裏塞了一個葡萄。


    “是父親告訴我的,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是他帶領的。”


    程悅了然地點點頭。


    許國使者……


    陳妃之死……


    會不會有關聯呢?


    程慕許。對啊,程慕許?!


    “母後,我們這些皇子的名字是誰取的啊?”


    她不能直接地問二皇子的名字,顯得太突兀,她母後是個心善的,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把她卷進來為好。


    “你和你皇兄的名字是我跟你父皇取的,其他三個皇子的名字都說他們生母取的。悅悅問這個做什麽?”


    慕許嗎?或許是有關的……希望是她多慮了。


    “學習一下取名文化嘛。”程悅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悅悅是想生娃娃了?”劉皇後笑得一臉慈祥。


    “不是啊——”


    洛楓沒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程悅斜了他一眼。


    “沒什麽。”洛楓立馬憋住不笑了。


    劉皇後看著他們兩個,嘴角彎著,搖了搖頭,“兩個笨孩子。”她有點怕她以後的外孫或者是外孫女會不會也是呆呆笨笨的,隨了他們。


    “在說什麽呢?”


    門外傳來一道有力的聲音。


    “父皇!”程悅和洛楓趕緊行禮。


    “一家人,私下別作這些虛禮。”程帝揮了揮袖子,假裝不高興,“悅悅莫非是跟父皇不親近了?”


    “怎麽會!對了父皇,我有事要告訴……”


    程帝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好像他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一樣。


    “悅悅,陪父皇下一盤棋吧。”他派宮人取了棋盤。


    “是。”


    兩個人相對而坐,程帝執黑子,她執白子。


    “落子無悔,覆水難收。”


    程帝在結束了這一盤棋之後說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


    “悅悅長大了,朕輸了。”程帝歎了一口氣。


    “父皇明明是在讓著我,很明顯的。”


    程帝身形頓了一下,“是啊——很明顯。”


    他說得好像是棋子又好像不是。


    告別了程帝和劉皇後,程悅帶著洛楓去了四皇子那處。


    “四皇子好相處嗎?”洛楓還有些不太自在,這也算是他的小舅子,聽程悅說他們小時候關係很好的。


    “好相處,就是孩子心性。”


    洛楓放下心來,他相信悅悅的話!


    程遠澈早就聽宮人稟報程悅進宮了,他派了人準備她愛吃的糕點還有水果。他還換了一身新的衣裳,讓宮人重新打理了一下他的頭發。


    可是,當他歡歡喜喜地迎接他的皇姐的時候,他卻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眼裏的光一下子就暗下來了。


    “阿澈,我來看你了,還帶了好東西給你哦。”


    “好東西?”他又抬起頭來,跑過去大大的擁抱了她,“謝謝皇姐,我很喜歡。”


    “你還沒看就喜歡了?”


    “隻要是皇姐送的我都喜歡,隻要是皇姐送的,都是好東西!”


    被晾在一邊的洛楓也湊了過去,“遠澈是吧?我和你皇姐來看看你。”


    程遠澈臉一下子就黑了,但是在皇姐麵前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抓著程悅的衣袖,眼裏好像還閃著淚光,“皇姐……為何還要帶外人過來?”


    被稱作“外人”的洛楓尬住了,他和悅悅明明也是一家人——


    程悅敲了一下他的頭,“說什麽外人,這是你姐夫。”


    程遠澈把禮物抱在懷裏,低下頭,悶悶地開口,“皇姐果真是向著他。”


    “阿澈別鬧。”


    “對啊,遠澈,我對你皇姐很好的,你不用擔心你皇姐受委屈。”洛楓拍拍胸膛。


    程遠澈嫌棄地看了一眼洛楓,一看就是臭臭的,比不上他。


    洛楓感受到了程遠澈對他的敵意,他一臉納悶,他怎麽惹到這小子了?他記得他跟他大舅哥講話的時候,大舅哥跟這小子態度可不一樣。悅悅不是說這孩子好相處嗎?


    “皇姐,下次別帶他來好不好?”


    “好好好,聽你的,下迴我自己來。”她真是拿這小屁孩沒辦法。


    洛楓他越看越不對勁,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太粘人了?還是說他們姐弟倆關係太好了?


    他搞不懂,畢竟他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皇姐,我為你準備了吃食,我們去吃吧?”


    沒等程悅說話,他便拉著她坐在亭子裏。後麵的洛楓也跟著過去。


    程遠澈很不高興,這可是他和皇姐才能待的地方,“這是皇姐喜歡吃的。”他挑釁地看了一眼洛楓,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糕點,遞到程悅嘴邊。


    洛楓看到了他眼裏的挑釁,這才意識到這小子不對勁,很奇怪的占有欲,不像是弟弟對姐姐該有的態度。但是……也不能是那樣吧?他不敢相信。


    “悅悅,天色不早了,我們要不迴去?”


    “皇姐都沒說話,你催什麽?”程遠澈唰的一下站起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緊張,洛楓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程遠澈,似乎在示意他別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程遠澈就當沒看見,他搖了搖程悅的胳膊,“皇姐,再陪陪我好不好,你走了之後,宮裏又剩下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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