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苗半點也不嫌棄,反而高興起來:「那我借花獻佛送給紅妹, 紅妹肯定會很喜歡的。」


    「好了,你可以去找你的紅妹玩耍了,不要在這裏吵吵。」顧蘭之在顧苗頭上敲了一下,「就算出去玩也不要玩太晚, 你可以翻牆迴來, 你的紅妹是個姑娘家,她不好翻牆的。」


    「嘿嘿知道啦!」顧苗開心地跳起來,「那郎君我走啦?」


    「去吧去吧!」顧蘭之嫌他吵,讓他趕緊走。


    顧苗一蹦三跳地從書房出去,便聽著他和外麵的人還打了個招唿,才走遠了。


    顧蘭之從窗戶看出去,一時間倒是有些怔忡,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院子裏麵已經入了秋,地上有黃葉,就連池塘裏麵開著的荷花都已經敗落了。


    .


    時間過得這麽快。


    他覺得他和岑荇到京城仿佛還是昨天一樣,那時候岑荇也住在府裏,天天攏著袖子就在想找人幫他把宅子裏麵打理一下。


    那時候他懶得很,他在想反正將來他會走的,他還要去別的地方找他的卿卿,這宅子要住多久都不一定,實在不用花費那麽多工夫來打理,反正頹廢破敗之下更添野趣。


    岑荇說不過他,後來也漸漸習慣了。


    倒是後來張嬛過來的時候,內府來了人,幫忙把這宅子前前後後裏裏外外都修整了一遍,修整過後當然是變得好看了。


    但再好看也抵不過四季輪轉時間流逝,盛放的花總是會謝,新也總是會變舊。


    .


    想到這裏,他不免自嘲地笑了一聲,便收迴了目光,給自己畫的那組兔子挨個填塗了細節,然後又把每個兔子畫在單獨的紙張上,再拿了木尺之類的東西來比劃了大小,把書房裏麵的石料木料之類都翻出來挨個拿著紙和尺來比著大小把對應的兔子隨手黏上去。


    把大大小小的錘子鑿子銼刀之類的那一箱東西給拖出來,他叫了個人進來,幫著他把工具先送到花園裏麵的假山上麵去,然後自己在一堆兔子裏麵挑揀了一番,找了最喜歡的那個彈琵琶跳舞的兔子,彎腰抱起了那塊大石頭,出了書房也往花園去了。


    這種雕刻的活在屋子裏麵是沒法做的——一來是光線不算好,二是敲敲打打的灰塵太多,書房裏麵還有各種書籍之類,灰塵太多倒是讓別的東西都遭殃,他都是直接在花園假山這種比較高又比較通風明亮的地方來做手工。


    坐在亭子裏麵先拿著錘子和鑿子把大概輪廓給定下形狀,然後砰砰開敲。


    對著光看,這塊石料皙白微微透光,質地也很細潤,他敲了兩下便確定好了力度,很快便把兔子上半身的大概廓形給敲打下來。


    再想繼續動手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這天色已暗,方才專注做事倒是沒意識到時間。


    先把頭上的帽子給取下來,再把罩在衣服外麵的那件袍子脫下來抖了抖,搭在胳膊上,他順著假山後麵的台階走下來,便看到有人迎上來了。


    「郎君,晚飯已經備好了,現在用晚飯嗎?」那人接了他手上灰撲撲的罩袍和帽子,恭敬地問道。


    「這麽早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等會吧,我先去洗洗,身上都是灰,收拾幹淨了再吃飯好了。」


    那人應下來,便安靜地跟隨著顧蘭之去洗漱更衣,然後便送上了晚飯。


    .


    用過晚飯,又迴到書房裏麵專門畫了琵琶古琴之類樂器的樣子,顧蘭之琢磨著這些東西幹脆就出去找人做成真的可以彈奏的那種,那樣玩賞起來也更有趣味。


    放下筆,他想了想雲京城中哪裏能找到這種手藝人,他畢竟在京中時間沒有那麽長,雖然迴京之後也頗有交遊,但限於來往的人的身份,倒是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這種能做樂器的手藝人。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方向來,他索性叫了外麵的一個人進來問了。


    「郎君是想訂做樂器?」那人也有些茫然,「在宮中,都是教坊有專門的師傅做這些。宮外就不知道了。」


    顧蘭之一拍腦門倒是有了思路:「我知道了,倒是一下子沒想到這些。」


    「郎君想做什麽,寫個單子直接送到內府去,比郎君自己出去找人做還要方便一些的。」那人說道,「在外頭找人還麻煩呢!」


    顧蘭之笑了笑,道:「送內府去太麻煩,還不如我直接找人做,那樣還簡單。」他擺了擺手拒絕了那人的提議,「明天早上我要出去一會,你記得跟顧苗說早上起來幫我趕車。」


    那人聽著這話便應下來,又見顧蘭之沒什麽別的吩咐,就安靜地退到了門口去。


    .


    第二天一早,顧蘭之正打算帶著顧苗出門時候,卻沒想到雲京府尹趙縈親自上門來了。


    趙縈是獨自一人前來的,大約是熬了夜,她眼睛裏麵全是血絲。


    她看到顧蘭之,便先上來執禮道謝,不過腰還沒彎下去,就被他攔下了。


    「不必道謝。」一看到趙縈,顧蘭之就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原本都因為別的事情沖淡了的那點煩躁又從心底翻起來,「趙大人不必謝我,這也並非我一人之功。昨日與我一道去的,還有許多書齋的先生,說起來他們的作用比我更大,若真的要謝,不如去謝他們。」


    「要不是昨日郎君出麵在他們之間周轉了一下,他們也未必願意出來說話,還是要謝過顧郎。」趙縈很認真,「我知道郎君並不稀罕這名聲也不在意這謝意,隻是於我而言,是解了燃眉之急,於京城百姓而言,也是讓他們免於一場也許會有的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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