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在的幾天時間就好像過得很快。


    元嘉被昊平叫走後偷摸聯係過一次倪陽州,大概意思是師傅新辟了一方藥山繼續他主持大局,最近沒時間來找他玩了。


    紅瑩倒是天天開開心心過來接少年上下學。


    畢竟她拜來明虹山幾十年,這幾次見到元嘉,且有幸見到昊平,都是跟著倪陽州的影響。


    紅瑩間接,再間接地撈住倪陽州不肯撒手,期待靠倪陽州接觸元嘉,再通過元嘉接觸昊平。


    倪陽州對女孩的毅力感到敬佩。


    這日散學,倪陽州坐在旋轉櫻花上正試著學習如何操控法器,紅瑩忽然開口了:


    “赤蓮峰上最近招藥童,我要去試一試,明天不能來接送你了。”


    倪陽州抬頭:“不是要拜師進去的低階修道者才會被選中當藥童嗎?你作為散修……”


    明虹宗勢力頗大,但並不是籠罩住所有的區域,有拜入門下的會被收為弟子,也有散修,或者無門派人士,隻要是中立且品行端正者,也能受到明虹宗普通弟子的待遇照拂,也可進修院坐聽論道。


    像紅瑩這樣自己好不容易本是櫻樹成精的,大多我行我素,不大願意入宗門。


    紅瑩點頭:“多一些接近的機會嘛。”


    倪陽州不太讚同,但眼看對方主意已定,便沒再多費口舌。


    紅瑩問道:“明天你怎麽去?”


    “無須擔心,師傅走了幾天,應當要迴了。”


    走時說的三五日,今日已是第五日,要是師傅迴來的早,沒準到碧色峰就能見到他了。


    倪陽州思及此,心下高興幾分。


    紅瑩操控法器來到碧色峰前,少年與她高興地揮手作別,女孩也揮揮手,準備去用最近積攢下來的靈石去“賄賂賄賂”赤蓮峰的藥童們,好好努力爭取進峰。


    倪陽州腳步輕快,伴著樹間的鳥鳴一溜煙跑迴竹院裏,還未進門,少年喊道:


    “師傅!”


    倪陽州往裏走了走,進了師傅的竹屋。


    “師傅?”


    屋中無人。


    倪陽州單手拽著自己的袖口,繞了整整屋子一圈,終於確定師傅還沒有迴來。


    少年來到院子裏,坐到茶桌邊等了片刻,日影西斜,倪陽州起身迴屋,打坐修習,


    但是師傅整晚未歸。


    少年打坐起身,看著對麵一模一樣的竹屋裏空蕩蕩書房,垂下了眼睫。


    “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倪陽州慢騰騰地去小溪旁洗漱,比平時去修院早了一個多時辰。


    一會怎麽去上學呢?


    少年想低頭照照自己的臉,看看有沒有黑眼圈,免得師傅迴來又擔心。


    一低頭,掛在脖子上的綠玉從衣領處滑落了下來。


    對了,還一直沒研究過這個呢。


    倪陽州匆匆洗漱完,迴到屋中,把綠玉仔細地托在手上看了看。


    玉墜子質地細膩,手感溫潤,因為被自己的體溫烘了許久,像手掌上擎了一捧泛著綠意的露水。


    少年把靈氣注入其中,瞬間又置身於重重書架的中心。


    倪陽州閑來無事,從居中的蒲團上起身,一層層書架看過去,隻見道法符咒陣法,樣樣齊全,平日學得字的確有用,連蒙帶猜,少年已識得大部分的書名,因此挑了幾本基礎的抱在懷裏。


    還有一些散落到地上的,少年也低頭一本本掃過,有一本灰撲撲的書顯得有些破爛,倪陽州伸手撿起來,隻見正麵寫著《靈法決》,


    此本書倒是有趣,裏邊記載了許多在靈氣不足,甚至資質頗高的凡人就能借用的法術。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修煉術法,但相比較凡間招搖撞騙之徒,會些辦法應該能解決不少問題。


    少年拍拍小破書,裝進了懷裏。


    書架一層層碼得嚴實,好似迷宮,倪陽州轉了半天,終於捋清楚了道路,走到最邊上,少年忽然看到一堆雜物。


    有舊衣舊物,筆墨紙硯,還有一些蒙塵的法器。


    估摸是師傅舊物。


    少年沒有亂動,隻是在一旁蹲下看看,衣衫大多是白色,部分有銀線裝飾,從幾歲到成人,衣衫越來越素淨;筆硯倒是很多,由小到大排了一大行,一些筆杆上還寫著“觀眇贈”、“師侄昊平敬上”、“風瀾敬上”等等;靠後一堆法器各類型的都有,長的如弓箭、纓槍,短的如匕首飛鏢,樣樣都有經年累月的靈氣消耗痕跡。


    倪陽州一件件看過來,仿佛也經曆了師傅由小到大的歲月。


    最後幾本經書上,放了一片小玉片。


    倪陽州從懷裏掏出元嘉和紅瑩的通信牌對比,果真一樣。


    這是師傅的?


    少年蹲著想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把玉牌拿了起來。


    倪陽州迴頭看看四周,確定沒別人,就自己。


    我……試試?


    少年把玉牌拿到鼻子邊聞了聞,什麽味道都沒有,又注入少量的靈氣,的確感應到了師傅在身邊時那種清澈的竹葉香氣。


    真是師傅的!


    還沒來得及高興完,通信牌忽然亮了亮,嚇得倪陽州手一滑,玉牌劈裏啪啦掉在了地麵,還好沒碎。


    地上的通信牌裏傳來顏琮之的聲音:


    “……陽州?”


    名字雖然是師傅給起的,但是每次都是當麵交談,少有這樣直接稱名的時刻,少年手忙腳亂地把通信牌撿迴,貼近玉牌道:


    “師傅,是我,您……”


    剛說半句,對麵傳來疾風之聲,倪陽州還耳尖地聽到了那把金色弓箭破空射出的利音。


    剩下半句“您什麽時候迴來”,被壓在了舌尖下。


    正當少年猶豫著要不要先中止通信,免得讓師傅分心時,那頭聲音又傳來了:


    “有事嗎?”


    倪陽州打足十二分精神:“師傅您要是有事就別管我了我沒事您注意安全千萬小心不要受傷那什麽我先結束了?”


    顏琮之落到樹頂,伸手把插在守護妖獸身上的古劍拔了出來,藍色的鮮血順著流淌到地麵上,所到之處如熔漿過境,寸草不生。


    “無事,我此間事了,你說吧。”


    倪陽州聽著對麵師傅的話音,氣息平穩,毫不匆忙,仿佛剛才破空聲隻是自己幻聽。


    少年攥著玉牌,忽然有點委屈:


    “師傅,我去不了修院了,我不會飛。”


    顏琮之伸手去摘千年靈芝的手一頓,又站直了身體,長袍垂落至蔥蘢的綠草上。


    “是為師考慮不周,你,”


    顏琮之本想讓少年聯係昊平,請一位弟子接送幫忙,眼神忽又落到了手邊的靈芝上。


    靈芝與伴生妖獸互相成就,一個提供靈氣滋養,一個守護仙草安全。


    因為沒人等著所以估算路程也不太準的人,忽然覺得自己下次應當計劃好路線,免得食言。


    而且反正也是修習曆練,下次出來,不如帶上吧。


    顏琮之啟唇道:“你今日先在峰中修煉,為師……午後便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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