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竹幾乎是立刻就感知到了倪陽州的情緒變動。


    “州州,怎麽了?”


    倪陽州努力冷靜下來,時隔許久沒有發作過的心悸因為激烈的情緒變動,又一次卷土重來。麵前的男人下唇帶著血跡,眼神擔憂。


    青年撫著胸口躺下,胳膊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上半身倒落在床上,尹嘉竹及時拿手墊了墊,後腦躺到了對方的掌心。


    “……沒事。”


    倪陽州又是和往常一樣咧了一下嘴,小虎牙十分明顯,語氣如常地說:“太刺激了,心髒有點受不了。”


    尹嘉竹聽罷,手摸上對方心髒的位置,輕輕按摩:“看過你之前的體檢報告,沒有大問題,就是比較虛,或許可以調養調養。”


    “別瞎說,我沒有,說誰虛呢?”


    “調養,是看中醫嗎?現在這個情況想找點中藥得挺難的,是不是我還得進空間種點去?算了吧,懶得給自己找活兒幹。”


    倪陽州嘴上說得輕鬆,尹嘉竹手上一直動作,眼睛卻牢牢地盯著對方的表情。


    躺著的人被看得麵色一點點紅了起來,有些羞惱道:“看什麽看。”


    繼而把手探到對方襯衣下麵,斜著用指尖劃拉了一下:“咱們繼續。”


    尹嘉竹被那隻手激得皮肉一緊,但卻並沒有動作,隻是雙手捧住了倪陽州的臉:


    “州州,出了什麽事?”


    倪陽州心裏煩躁,係統通知的三十天倒計時,估計就是自己能在這個世界裏待的最後期限,好不容易和對方度過了這麽幾天的時光,剛沾沾嘴嚐了嚐,就馬上要走了。


    他升出無限憤懣,卻又漫延出難以負荷的悲傷。


    一、二、三,那四呢……


    倪陽州從沒有跟尹嘉竹說過太多,也沒有細問,三哥不主動電他,但並代表對方也沒事,猶記得當初小巷裏那個渾身濕透倒下的身影。


    不要說,不要問,不要探尋。


    似乎隻是當時那幾句模棱兩可的話,靈魂便穿越艱難險阻,緊緊地貼在一起。


    這一分,這一秒,我們在一起。


    你是怎麽來的?你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你每個世界能待多久?我要是走了……


    該拿你怎麽辦呢?


    我走了,你要怎麽辦呢。


    ……


    倪陽州垂著眼,臉蛋被擠得像個紅蘋果,素白的臉上於是有了些血色。他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神,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嘩啦幾聲響,對方腰帶便被解開墜到床上。


    尹嘉竹不去管垂落的西褲,隻是依舊端詳著倪陽州的臉。


    “州州。”


    青年一把摟住腰道:“別叫魂了,和你說了沒事。”


    溫暖的唇瓣側著吻了下男人的掌側,含著咬了一下,磨蹭出細微的癢意:“再不快點幹,我就真憋出問題了。”


    尹嘉竹深吸一口氣,並不唿出來,隻是眸色漸深,順著摸進青年的衣擺,長歎般地喊了一聲“州州”。


    他吻上了那張微張的唇。


    這天晚上倪陽州才知道對方之前都很收斂。


    這一晚上足夠多的花活,讓他誠心誠意地驚訝、讚歎、享受、滿足、疲憊、順從……求饒。


    幹燥的手掌捏著腰,男人聽著對方的唿吸,到了時候,卻突然停下,嗓音冷靜地像在讀書品茶:“說,州州,什麽事。”


    青年頭腦發暈,根本思考不了一點,開始隻是等著,哼哼了兩句還是不行,氣升到胸口,幹脆跪著往前爬了兩下,卻又被拽了著退迴來。他忍不住泄力,雙臂軟得再撐不住,趴在了枕頭上。


    尹嘉竹毫不動搖,隻是又溫和了不少:“州州,說說,你……”


    把臉埋在枕頭裏的青年低聲嘟囔些什麽,尹嘉竹壓下身子,湊到旁邊,聽到了那句聲音很小的“哥哥。”


    後來倪陽州再沒完整地說出一個音節。


    ……又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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