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則救,不能救則直接滅掉。這便是正義的黑暗所秉承的憐憫。


    相比於虛偽光明的憐憫,要理智,冷靜的多。


    說時遲,那時快,不多時,此刻實力相當於神級巔峰的永恆魔影小黑,利用末日黑暗,連人帶禦獸徹底抹殺掉了麵前的威脅。


    一片粘稠的黑暗席卷過後,那三名禦獸師連同他們的禦獸,就仿佛被人用橡皮擦擦掉的圖畫一般。就那麽憑空消失,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換作其他人,隻怕會以為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覺,那些人和禦獸並非真實存在過。


    當然,莫凡和黑暗天團其他的成員都很清楚是怎麽迴事。這便是小黑的終極大招,末日黑暗。沒那麽多花裏胡哨,就是純粹的毀滅。


    利用黑暗與邪靈之力汙染,磨滅一切,並將其轉化為自己所需要的能量。


    別說是血肉之軀了,無形的時間和空間都難以逃脫,這也正是這一招的可怕所在。


    隻要小黑的基礎數據夠強,這一招就倆字,無解。


    就這種毀滅和破壞,哪怕就是小黑自己也無法逆轉。


    啪的一聲,莫凡抬手猛然打了個響指,禦獸空間開啟。


    圈圈如水波般的空間漣漪蕩漾開來。下一刻,黑暗天團其餘成員也紛紛踏碎虛空而來。


    無需莫凡親自開口,他們便已經自覺的以最快的速度圍聚在其身邊,擺好了防守陣勢。全部蓄勢待發,靜待強敵的到來。


    緩緩抬手,將邪神假麵千幻戴於臉上,莫凡置身於黑暗與迷霧深處。不急不緩,清冷淡漠的聲音,一點一點傳蕩開來。


    “別藏了,出來吧。你不親自動手,這樣的爛魚臭蝦,派出來再多也沒有用,都隻會是白送人頭罷了。”


    莫凡的聲音看似不大,但在邪神假麵的幫助下,這聲音卻傳的極遠極遠,遠近萬裏,皆清晰可聞。


    他的聲線一如既往,平淡從容,沒有半點波瀾,並不顯得多冷。也並非所謂的淡漠疏離,拒人於千裏之外。


    隻不過相比於平時,溫度確實低了那麽一些。事實上,就如蕭菲菲常說的那樣,莫凡從來不是個高冷的人,他隻是平淡罷了。


    不得不說,這評價很中肯,此刻的莫凡便是如此。


    並不多麽淩厲,也並不咄咄逼人,威勢十足,有的隻是平靜從容。隻是越是如此,反倒是越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就好像一片沉寂的黑色海洋,平靜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麽,有著怎樣的大恐怖,無人知曉。


    而恐懼源於未知,未知的恐懼也最為可怕。


    聲音遠遠傳蕩而出,而這些話,莫凡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大幕已然拉開,前戲已經做足,派出來的蝦兵蟹將也被輕而易舉的全部團滅了。真正的boss也該登場了,是時候上重頭戲了。


    “過去了那麽久,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依然是那麽直接。同時,這副平靜淡定的嘴臉,也依舊是那麽讓人討厭。”


    莫凡這邊話音剛落,遠處就有另外一個聲音悠悠響起,同樣緩緩傳蕩開來。距離雖遠,卻無比清晰的落入到前者耳 中。


    顯然,說話者也明白,這個時候確實是沒必要再繼續藏下去,藏也沒用。


    正如莫凡所言,到了這種時候,真的隻有自己親自下場了,類似的小兵派再多上去也沒什麽用。


    超凡力量前的碰撞就是這樣,打的過就是打的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有什麽辦法?哪怕再無奈,再不甘心,也隻能是自己上了。


    莫凡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則是不禁微微挑眉。好吧,必須承認,對方的迴應速度比他想的要快上不少。


    這一次現身的倒是很幹脆,沒有在刻意整活作妖。搞一些看起來花裏胡哨,有的沒的,實際上半點作用沒有的小動作。看來是真的已經做足準備,並下定決心了。


    雖然有點意外,但也隻是一瞬間,莫凡再度恢複如初。他覺得這樣挺好,他就喜歡這種直接。


    既然怎麽都要打上一架,那還磨蹭個啥?早打完早點睡,它不香嗎?


    隻能說果然是惡人多作妖。


    莫凡在心裏如此想著,並沒有因為對方說出的嘲諷之語,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


    沒辦法,他對說話之人真的是無感。除了該有的警惕之外,其他的私人情緒真的是半點都沒有,哪怕想裝都裝不出來呀!


    換作這個世界原本的莫凡,或許此刻還能有點其他情緒。沒辦法,誰讓沒了愛,也就沒有了恨呢?


    毫無疑問,這出聲迴應的莫凡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接下來所要麵對的最強對手,白翩然。


    正主終於是現身了,著實不容易。


    莫凡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很正確。幸虧他及時翻開了一張底牌,以絕對強勢的姿態碾壓抹殺掉了白翩然的小弟,這才成功將其震懾,並將其成功逼了出來。


    不然的話,天知道以白翩然那個性格,還要磨上多久才肯親自露麵?期間又要坑害多少無辜者?


    莫凡如此果決,幹脆,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為了避免造成更多的傷害,牽連到更多的無辜者,以免造成第二次,第三次的傷害。


    他在賭,好在最後賭對了。


    這些東西本就是我該承擔與麵對的。沒必要,也不應該牽扯到其他人,現在這樣剛剛好,正合我意。


    莫凡如此想著,伸手輕輕扶了扶臉上的銀色笑臉麵具。風暴再大,但既然是需要他獨自一人麵對,他不會有絲毫退縮,自會當仁不讓的將其一力承擔下來。


    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是自己的,絕不推脫,不是自己的,也絕對不會隨意大包大攬。


    永遠公平公正,一是一,二是二。該怎樣就怎樣,保持著絕對且可怕的冷靜和理性,做出最正確,最合理的判斷。


    這便是莫凡,也是他一直以來所秉承著的正義黑暗。


    說時遲,那時快,在白翩然聲音出現的那一刻,莫凡便已經抬眸,望向前方。


    不過他沒能成功,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對方的身影。原因無他,因為白翩然和他一樣,這一刻隱藏了自己的身形,身處在黑暗的最深處。


    是的,就和莫凡一樣,白翩然出現的一瞬間,另一片黑暗便開始悄然擴散。


    天空已經是在這一刻變得深沉如夢。不過雖然都是黑暗,但彼此卻界限分明。哪怕就是個外行,也能一眼分辨出這是兩個人的領域。


    莫凡麾下黑暗天團所凝聚釋放出來的黑暗領域,是黑暗與深紅交織形成。黑的純粹,紅的深沉。


    兩種顏色摻雜在一起,完美融合,相輔相成。在給人不祥和詭異感覺的同時,卻又別具魅力,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別樣美感。


    一道道奇形怪狀的身影隱沒於其中,時隱時現。神秘,恐怖,強大,讓人倍感悚然,卻又不可遏製的心生敬畏。想要跪倒於地,虔誠祈禱,獻上自己的信仰之力。


    邪神雖邪,但那也是神呐。


    莫凡這邊的黑暗,純粹通透,浩然博大。白翩然那邊凝聚釋放出來的黑暗,則恰好相反。


    對麵釋放出來的領域,黑中帶灰,灰中帶著那麽點兒不正常的綠。


    三種顏色交織雜糅,色彩間的強烈反差帶來極不協調的不適感。不雜而混,扭曲而恐怖,


    透著一種難言的瘋狂。


    更直白點來說,白翩然的這片黑暗,給人一種很肮髒的感覺。就好像是調色盤打翻後,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五顏六色的黑。


    雖然也是黑,但卻雜揉著其他太多的東西,並不純粹,讓人感覺極為不舒服。


    當然,這種不協調的扭曲之感,達到了另外一個極端。其散發出來的危險和恐怖之感,甚至更勝於莫凡這邊的黑暗與深紅。


    讓人難以評價,這兩者到底誰更可怕,誰更勝一籌?


    隻知道它們不是一種東西,不盡相同就對了。


    “各位小心了,對麵很強。可以說,比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都更具威脅性。必須要打起12萬分的精神,小心應對才行。”


    “如果將其當做平時那些對手,不加以重視,別怪我說話難聽。今天咱們之中絕對有人要真折在這裏。”


    “可以說,這是我們自出道以來所要麵臨的最艱難的一戰。調整好心態吧,各位。”


    小黑沒有再迴到莫凡腳下,而是就那麽站立在其身前,環抱雙臂,一邊釋放著幽冥領域。一邊轉動沒有五官的臉,看看左右,沉聲提醒道。


    小黑的語氣嚴肅而凝重,甚至是透著從未有過的忌憚。那陰沉到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語氣,讓其他黑暗天團一眾成員是紛紛身軀緊繃,不敢怠慢。


    這個時候,就算是皓月弑神狼嘯天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一眾成員紛紛點頭,表示明白。的確是不敢有任何大意怠慢。


    仔細想想,自家大哥真的已經是很久很久沒有露出過這般警惕的樣子了。甚至對於某些排名靠後,入夥時間比較晚的成員來說,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小黑如此凝重的樣子。


    驚奇之餘,也感受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


    當然,沒人把小黑的話當耳旁風,因為他們也都能感受到對麵的強大。


    “和我們一樣不可理解的恐怖怪物,第一次對上自己的同類,想來確實是有點難解決。”


    嘯天緩緩舒展身體,一邊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巨大的獠牙,一邊輕聲自語道。


    狼臉上同樣是沒有半點輕鬆,而是罕見的嚴肅與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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