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指著自己的一根手指,問拉布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封建時代,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好幾個女人?”


    “因為男人少?”


    “雖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原因,但這是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現在的蠻族你也看到了,當女性的數量遠低於男性,她們的地位可就非常高了!”


    拉布點了點頭,但卻立刻又搖頭道:


    “哎呀呀!你這個想法有漏洞,女性少並不一定意味著她們地位高,反而有可能被當做物品來交易!”


    “你說的沒錯,所以這就說到了第二點!絕對的實力!”


    阿媽又指了指自己的第二根手指,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在過去的漫長歲月,絕大多數時候,這個社會都是男人來統治呢?後來我明白了,說到底,男人掌握了絕對的武力,無論社會如何的進步,文明如何的發展,即使我們可以從精神上唾棄,鄙視那些男人,但他們卻擁有掀桌子,從物理意義上消滅我們肉體的能力。”


    阿媽的語氣有些激動,她喘了兩口氣,對拉布說道,


    “你知道嗎,勝男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她的父親,原本想叫她招娣,是她的母親用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才給她起了這個名字,而她的母親怕她以後受委屈,在生出她後,偷偷去上了節育環,最後,這件事被她的父親發現,她母親被那個畜生活活打死!”


    拉布很驚訝,這件事她並不知道,很難想象,那個遇到任何困難都笑嘻嘻的家夥,會擁有這樣悲慘的童年。


    “我和你說這件事是告訴你,一個一無是處男人,就靠著自己強壯的身體,就可以肆意的改變兩個女人的一生,這很不公平,如果,勝男的媽媽有耦合力,哪怕隻是丙級,她就可以起任何自己喜歡的名字,她可以陽春白雪,也可以通俗易懂,甚至可以肆意妄為,但無論怎樣,她將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阿媽的一番話讓拉布也頗為感慨,是啊,如果抹除身體的差距,細膩的內心和豐富的情感將使得人性之光綻放的更加璀璨。


    阿媽的拳頭已經握緊,她抬頭看向屋外,天空依舊遍布鉛雲,太陽蒼白無力的照在大地上,


    “這不是一個好的時代,但卻是一個可以讓這一切變成現實的時代!拉布,你有沒有想過,有了耦合力,有了圖騰,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把男人都變成我們的奴隸!”


    拉布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知道阿媽說的這一切並非全無可能,但要做到這一點,其難度不亞於重新締造一個聯盟,


    當情緒逐漸平複,拉布神色複雜的看向阿媽,


    “哎呀呀,你和我說這些恐怕不是無的放矢吧?”


    阿媽笑了,和聰明人說話的確輕鬆,


    “蠻族需要擴張,我也需要更多的實驗來驗證和調整我的想法,希望你迴去後,不要離開秋錦城。”


    “哎呀!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應你,聯盟是她的心血,我既然在西大區,那就不會讓蠻族為所欲為。”


    “她要的,不是一個聯盟,而是希望所有的姐妹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你不要把手段當成目的!”


    拉布沉默,許久,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哎呀呀,我真的老了......”


    說完,她化為一縷清風消散,隻留下一句話在空中飄蕩,


    “希望你的路是對的!”


    阿媽臉上露出微笑,她轉過身,看向一直默默坐在一邊的玄娥,輕聲的囑咐道:


    “去吧,你該迴自己的部族了!”


    玄娥起身,深深的對阿媽鞠了一躬,她如何不明白,自己的部族就是最接近阿媽理想中的樣子,她突然有一種使命感,蠻族也好,聯盟也罷,能讓所有的女性自由、快樂的生活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將是她餘生的目標。


    ......


    應春城最終還是被放棄了,


    麵對阿虎和阿豹這兩名蠻族的頂尖高手,應春城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在這個個人武力越來越強大的時代,很多過去的戰爭常識都將被一一推翻,


    在決定撤離的那天,尤利婭便下令城內所有的脈衝器全部拆下來帶著,這是對付蠻族軍隊的大殺器,再加上一眾高手的保護,將城內的居民安全轉移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事出突然,很多人的財物根本來不及轉移,也有個別人執意留下,城衛軍多次勸說後便任由他們在城中待著。


    當城衛軍護著平民們離開的時候,蠻族並沒有派兵阻攔這騷擾,阿虎兩兄弟也沒有出現,就這樣放任應春城軍民向著北方進發。


    一天後,蠻族大軍入城,阿虎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讓手下的部族首領在城內大肆掠奪了一番,但他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可以搶,但不能打砸,更不能放火!”


    因為這條命令,應春城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雖然有很多蠻族不解,但一個阿虎就足夠鎮住他們,如今阿豹也來了,自然沒人試圖挑戰阿虎的權威。


    掃蕩持續了三天,這三天,對於仍留在城內的居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沒有人可以躲過蠻族的搜索,那各式各樣的圖騰讓人目不暇接,即使隱藏的再好,也需要出來尋找食物和水,一旦出現在街道上,立刻就會被發現。


    這些人被當做重要的戰利品,先暫時由阿虎統一派人看管,等戰爭結束後,在由各部族來分配。


    如此豐厚的戰利品讓那些在之前的戰鬥中表現不佳的部族分外眼紅,他們恨不得立刻開啟下一階段的戰爭,好讓他們也從中撈上一筆,


    於是在三天的掃蕩結束後,所有的部族,全都跑來找阿虎,讓他能夠盡快出兵,人性的貪婪可見一斑,


    而以此同時,從應春城撤離的軍民已經分成幾股,渡過了拉托河,向著附近的城市尋求庇護。


    當應春城失守的消息傳迴奧斯洛城時,聯盟議會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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