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寧兒拉著關玄一口氣跑到後院假山前才停下了腳步。


    “你的風箏掉到假山上了?”關玄一邊往假山上張望一邊問道。


    “掉你個頭啊!你看這是什麽?”


    靖寧兒從身上解下一個香囊,打開遞到關玄麵前。


    “是什麽啊?”關玄朝著香囊裏麵一看,“銀子!這麽多啊!”


    關玄絕對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


    “三十兩!”靖寧兒一臉得意道。


    “你哪來這麽多錢?偷……偷的?”


    “偷什麽偷!這都是我攢的。”靖寧兒把錢收好又放了迴去。


    “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啊?”關玄不知道靖寧兒又想出了什麽歪點子。


    “我想趁著爹爹不在家的時候出去遊曆一番,你說怎麽樣?”


    “遊曆?就是離家出走嗎?你瘋了嗎?家裏人怎麽交代?二師兄那怎麽交代?”


    “跟他交代什麽,和他說還能出的去嗎?笨蛋!我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和不和我一起去?”


    “我?我不敢!要是讓師傅知道了,他一定會把我趕出武館的!”


    “就知道你不敢,放心,我已經替你想好說辭了,就說你發現我要離家出走,又勸不住我,隻好偷偷跟著我,好隨時報告我的行蹤?怎麽樣,到時候你不但沒有錯,還能記大功一件!”


    靖寧兒對自己的安排十分自信,這樣既能拉上關玄一起,又能給他找到開脫的理由,妥妥的一箭雙雕。


    “我……我不敢!”關玄還是一臉的為難。


    “哼,反正這件事我決定了。就算你不去我也會去,如果你敢去告密,我就和你絕交!你自己考慮吧!”靖寧兒說完這些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看著靖寧兒的背影,關玄知道自己想勸住她是不可能的,如今師傅不在武館那就沒人能管得住她了。


    關玄一時沒有了主意,一邊想怎麽辦,一邊往練武場走去。


    還沒到地方,就看到師傅和大師兄已經帶著所有同行的人準備妥當了,師傅又和二師兄陸明交代了幾句便出發了。


    關玄心想,師傅最不放心的應該就是寧兒,他再怎麽叮囑也不會想到他前腳離開,後腳寧兒也會離開。


    關玄心情複雜的站在原地,恭敬的目送師傅一行人離開了視線,他沒有去告密,雖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告密靖寧兒也不會和自己絕交,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或許,在他心裏也渴望著可以浪跡天涯,行俠仗義一番。


    “喂!我再給你一次重新迴答的機會,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走!”靖寧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了關玄身後,眨著眼睛看著關玄。


    “我……我得跟二師兄說一聲吧,至少讓他知道我是出去找你了啊?”


    聽到關玄這麽說,靖寧兒就知道他已經同意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的,我已經在房間裏麵留了字條,等他們發現我不在家的時候自然會明白怎麽迴事,走吧,我都收拾好了!”靖寧兒興高采烈的拍了拍她身後的一個小包袱。


    “可我還沒準備呢。”關玄道。


    “你不用準備了,無非就是帶套換洗衣物,我們有錢,我給你買套新的,要是讓你現在迴去收拾東西一定會露餡的,走吧!”靖寧兒說完,不待關玄再有何言語,直接拉起他的手朝著武館後門小跑而去………


    三月的台州花紅柳綠,雖然隻是早春,但是地處南方的緣故讓台州人民早早的就過上了初夏。


    城南二十裏。


    一條平整的官道上,一個小女孩手裏甩著一根從樹上折下的柳枝,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麵,她時不時笑顏如花的迴頭看看跟在後麵的男孩。


    男孩則是一臉的無奈,不同於於女孩的好心情,他顯得心事重重。


    “小關哥哥,你怎麽老是沉著個臉,一點也不開心呢!”


    “寧兒,我們出來十幾日了,該迴去了吧!”


    “哼!迴去!迴去!你天天就是這麽一句話,我們才出來不到半月,你就天天喊著要迴去!我不管,要迴你自己迴吧!”靖寧兒嘟著嘴坐到了樹下的一塊青石上。


    “寧兒,我們出來十幾日了,再折返迴去也要十幾日,前後加起來剛好一月左右,我怕,我怕師傅提前迴來。”關玄蹲下身子,還想勸勸靖寧兒。


    靖寧兒把頭往旁邊一別,不去看他。


    “寧兒………”關玄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靖寧兒也聽到了,不由得扭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駕!駕!…”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很快,一隊衣裝豔麗的官役便從二人麵前飛快的奔馳過去。


    “這是?”關玄不認識。


    “是錦衣衛!”


    “錦衣衛?那不是京城的大官嗎?怎麽跑這裏來了?”關玄看著消失在塵土中的馬隊有些不解。


    靖寧兒也蹙起了眉頭,“可能是出大事了,否則這些人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哦!”關玄機械的點點頭。


    “小關哥哥!”靖寧兒突然眼睛一亮。


    “你要幹什麽?”


    關玄知道,但凡靖寧兒露出這種表情一定是又想到什麽鬼點子了。


    “這錦衣衛可是難得一見的,正好你天天催著我迴去,看方向他們應該是往我們來的方向去了,不如………”


    “不如什麽?”關玄有種不安的感覺。


    “不如我們就往迴走,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吧!”


    “什麽!你……你瘋了,我聽說這錦衣衛各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怕什麽!我們就是個小孩子,而且我們就遠遠的打聽打聽就好了啊!”


    “那……他們都是快馬,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們怎麽能知道他們在哪啊?”


    “咳,這你放心,他們既然穿著官服就說明這次不是秘密任務,這麽招搖肯定是不會隱藏行蹤的,我們趕快往迴走,在剛路過的那個鎮子上找兩匹快馬不就行了!”


    “那……”關玄一方麵想讓靖寧兒往迴走,可是一方麵又怕她惹禍。


    “別婆婆媽媽的,再晚就看不到好戲了,快走吧!”靖寧兒說完便不在囉嗦,一個人徑自朝著來時的路小跑了起來。


    “誒,寧兒……寧兒……等等我啊!”關玄跟在靖寧兒後麵一邊喊一邊跑,別看靖寧兒是女孩子,但是他們倆個人的行李都在關玄身上,再加上靖寧兒的功夫確實要高出關玄一頭,所以關玄隻能咬緊牙關跟在後麵。


    午時不到,兩個人已經迴到了最近的小鎮上,這裏隻有這麽一個小鎮,雖然地界不大但是位置奇佳,南來的北往的都要經過這裏,妥妥的交通樞紐。


    鎮上的唯一一家客棧就開在驛站不遠處,靖寧兒拉著關玄跑進客棧隨便點了點吃的,便開始打聽了起來。


    “店家,可曾看到那邊驛站來了一批官人?”


    店家本也是個愛說之人,看到店裏活計不忙,索性停下了腳步打開了話匣子,“你們兩個小娃娃膽子可真不小啊,怎麽著,特意跑迴來打聽消息的?”


    因為靖寧兒和靖寧兒之前就是在這家店裏離開的,所以店家對這二人也是很熟悉。


    “店家,你跟我們說說,這錦衣衛跑這來能幹什麽啊?”


    “哎呦!”店家聽到靖寧兒的話,趕緊出手示意小點聲。


    “小祖宗,不要命了?這錦衣衛能是那麽好議論的嗎?要是讓哪個耳朵長的聽了去,當心吃板子!”


    靖寧兒趕忙陪笑臉,“店家莫怪,我們都是小孩子,嘴上沒有把門的,就是在路上看到這錦衣衛心裏十分好奇,所以才特意跑了迴來,想著咱這客棧藏龍臥虎之地一定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意。”


    店家看了看周圍,又把肩上的抹布扯了下來按在桌子上,假裝在抹桌子,“我說二位,這錦衣衛出門肯定沒好事,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你們怎麽還想著往上湊呢!真是不知死活啊!”


    雖然店家沒有說一句重點,還勸著他們別管閑事,但是靖寧兒感覺他應該是知道點東西的,於是從錢袋裏拿出了一塊碎銀遞了過去說道:“店家,這是飯錢,多餘的就當是店家陪我們說話的功夫錢了!”


    看到銀子店家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一邊收起了銀子,一邊又朝著四周看了看,“嗬嗬嗬,謝謝客官,實不相瞞啊,別看我們這個店雖然不大,但是咱這位置好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多多少少能刮過來點!”


    聽到店家這麽說,靖寧兒就知道有戲了,看來這錢是不白花。


    “快說說,那些錦衣衛要去哪裏啊?”


    店家擺好架勢剛要開口,突然又閉上了嘴,仔細打量起靖寧兒和關玄來,“你們二位?”


    靖寧兒會意,笑著說道:“店家別多心,我們倆個就是奉師傅之命出來曆練的,正好碰上這難得一見的錦衣衛,一時來了興趣,再無其他。”


    店家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這個驛站平時進進出出的官人是不少,但是錦衣衛到訪還是不多見的,沒有大事他們決不會跑到這個山溝溝裏來的,因為驛站不讓飲酒,所以他們多會偷偷來這裏喝上一點,我給他們送酒時聽了一耳朵。”


    “聽到什麽?”靖寧兒關切的問道。


    “好像是台州府今年的稅銀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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