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武按照車勝男給的地址,來到了藍天雲的住處。小區很高檔,在興北市應該是數得上的。這一點從門口服裝整齊的保安身上就看得出來。


    一般的小區都沒有值班保安,即使有也是老弱病殘,藍天雲小區不僅有保安,而且全部都是青壯年。


    5號樓201室,核對了門牌號,張文武輕輕的敲了三下。


    很快,門開了,藍天雲露出個腦袋問到,“你怎麽來了?誰告訴你的這個地址?”


    張文武自然不敢實話實說,連忙轉移話題,“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亂說話,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和我這種人生氣犯不上,再給您氣壞嘍。我給你帶了些補品,你消消氣!”


    張文武把手裏的塑料袋往藍天雲麵前遞了遞。


    “你拿的這是……豬蹄!?”藍天雲瞟了一眼張文武手裏的袋子,有些無語。


    “豬蹄好啊,都是膠原蛋白,大補啊!”


    “我聽過負荊請罪,沒見過負蹄請罪的,你迴去吧,我不吃豬蹄!”藍天雲說完便把頭縮了迴去,但是沒有關門。


    張文武站在門口,看著虛掩著的房門,猶豫了一下,心裏犯嘀咕。


    “這是什麽意思?讓我走,但是門不關,欲擒故縱?這也太明顯了,都說女人是矛盾的動物,看來真是不假。”


    張文武的厚臉皮不會被幾句話打敗的,進屋,關門,換鞋……立在門口看著沙發上的藍天雲。


    藍天雲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你這拖鞋挺大的哈。”張文武沒話找話。


    “男男的。”藍天雲迴應了。


    張文武心裏有數了,隻要開口了就好辦了。


    “你這房子挺大的哈。”張文武放下東西,背著手就往裏麵走。


    “你有事嗎?”藍天雲板著臉。


    “有…有啊!我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


    “是男男給的地址吧?”


    “不是,是……金爺……”


    “童爺爺沒有我的地址。”


    眼見自己被揭穿了,張文武也不怕,繼續厚著臉皮問:“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租的啊?”


    “你不害怕我了嗎?”


    張文武和藍天雲各說各的,看似驢唇不對馬嘴,但是各自又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保證!這次一定積極配合治療!”張文武把手舉著賭咒發誓。


    “不必了,我這種人不配。”藍天雲還是生張文武的氣。


    “哎呦喂,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這一百多斤今天就豁出去了,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絕對不攆雞,上刀山下火海頭拱地腳放屁,隻要您言語一聲,我張文武要是有半點猶豫,誒,我就是這個!”


    張文武故意隔開半米的距離,一屁股坐在藍天雲旁邊,用手比劃了一個王八。


    “我和你很熟嗎?”藍天雲嘴上滿是嫌棄,卻沒有動地方。


    “熟啊!豬蹄都是熟的,開袋即食。”


    “你覺得你很幽默嗎?”


    “我覺得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那種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你可以走了。”


    “我相信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這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拿上你的豬蹄,我不吃這種東西。”


    “那天我本來是要去追你的,可剛跑沒幾步就看見救護車了,那個白頭發的老頭形劉,和你說的一樣,他沒能走出公園。”


    “童爺爺那邊我會去解釋,你可以走了。”


    “我承認!我之前懷疑過你……不過我現在已經棄暗投明了,我這幾天也碰上幾件怪事,我的手確實…有問題!”


    “你可以走了。”


    藍天雲隻是重複這一句話,連眼神交流也沒有了。不過張文武卻不以為然,繼續著熱臉貼冷屁股。


    “你平時自己做飯吃嗎?”


    藍天雲索性閉上了眼睛,倒在沙發裏不在言語。


    張文武反而越挫越勇,趁機又往藍天雲的方向挪了一下。


    “你在哪上班啊?你那個妹妹車勝男很有錢吧?我那天看到她開了一輛悍馬啊,我去!太帥了……”


    說到一半,張文武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打自招了,嘿嘿一笑,改口又問起了別的。


    “你一個月多少錢工資啊?看你這房子怎麽也算得上小康水平了?我要是和你比就差遠了,咱們都沒有外人,我就不隱瞞了,我開的那個小超市,金爺可能也告訴你了,每個月能對付個吃喝就不錯了,這幾年也沒攢下什麽錢,不過你放心,如果咱倆約會,該我花的錢我是絕對不會含糊的。當然了,看你也不是個亂花錢的人。對吧?”


    藍天雲沒有迴答,拿起一個靠枕捂住了耳朵。


    “你平時在家都幹些什麽啊?我看你家書挺多的哈。”


    張文武隨手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百年孤獨》。


    “你看,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本書,百年孤獨,光看名字就有感覺,你說這個作家多牛,要我寫最多也就能寫出個五年孤獨,撐死了也多不過十年。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段。”張文武隨便翻到一頁,拿腔拿調的讀了起來:


    “她在堆滿破爛的客廳中央一動不動,一點點仔細打量這肩寬背厚,額頭有灰燼刺青的大漢。她透過晨霧看到他站在往昔的薄霧中,背上斜挎著雙銃獵槍,手裏拎著一串兔子。”


    “你看看,寫的多好,多有畫麵感,大漢拿著兔子來看她,我,拿著豬蹄來看你。連書上都這麽寫了,你說咱倆是不是挺有緣的……”


    “我讓你滾!”


    張文武吧啦吧啦正說的起勁,沒想到藍天雲會讓他滾。這句話著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尷尬了。


    停了幾秒,張文武再次調整好心態,“你還別說,我這個才藝一般不展示,我會滾蛋,滾開,滾球,滾遠點,滾快點,滾慢點,誒,你想看哪個,我給你表演?”


    “我讓你滾!我看見你就惡心!你能聽懂嗎!沒有人讓你撒泡尿照照嗎?我答應家裏相親都是為了應付他們,你就是個工具,工具懂嗎?用完了就可以丟掉了,垃圾!垃圾懂嗎?”藍天雲這幾句話像尖刀一樣紮在張文武心上。


    張文武聽完,識趣的閉上了嘴,尷尬的笑了笑。


    “那…”張文武想再說點什麽,簡單告別一下也好,話到嘴邊又一想這種時候再說什麽也沒意義了。


    起身走到門口,順便拿起自己帶來的豬蹄,“這個我幫你扔掉吧,反正你也不吃,放在這礙眼。”


    “你穿過的拖鞋一起丟掉!”


    正在換鞋的張文武聽完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自己和人家根本不是一路人。


    換完鞋,拎著豬蹄和拖鞋的張文武推開了門,別過頭又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藍天雲。


    “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說完我就走。”


    等了幾秒見藍天雲沒有迴應,張文武繼續說道:“我曾經有過那麽一個瞬間,感覺我們可能會成為朋友,因為我感覺你和我一樣,把自己的心鎖在了一個隻有自己能進去的房間裏!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像我這種癩蛤蟆!根本就不應該看到白天鵝!”


    關上門,張文武深吸了口氣,邁出去一步後又停住,迴頭戀戀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他想著門會不會突然被打開,藍天雲哭著從裏麵跑出,一頭紮進自己的懷裏……


    “唉,做人嗎,樂觀一點,今天還是有收獲的,保住了豬蹄還白賺一雙拖鞋。”張文武很快就想開了。


    “迴家啃豬蹄。”


    張文武拎著東西準備下樓,突然手上的盤古令傳來一絲異樣。


    抬手一看,淺褐色的印記正發散著淡淡的金光。


    張文武把東西都交到了左手,又仔細的看了看,沒錯,這幾秒中的時間,那盤古令已經變得十分清晰了,而且上麵金光流動,光彩奪目。


    “搞什麽名堂?”張文武不解。


    “難道!?是藍天雲那裏有什麽東西?”想到這裏,張文武猶豫要不要迴去看看。


    “我上輩子肯定欠她的!”猶豫再三,張文武決定還是迴去看一眼。


    來到門口,張文武還是輕輕的敲了三下,沒反應,再敲三下,還是沒反應。


    “睡著了?不能吧,這姑娘剛罵完我就能睡著!比我心還大?”


    張文武加大力氣又敲了三下,


    “藍小姐?藍小姐?我電話找不到了,是不是剛在掉到沙發上了?藍小姐!”


    張文武把耳朵貼在了門上,他的聽力現在要比一般人強了許多,屏氣凝神,張文武好像聽到藍天雲痛苦的呻吟聲……


    隔著門聽不太清楚,張文武緩了口氣,把耳朵使勁往門上貼了貼。


    “沒錯!”張文武這下可以確定,那陣細微的呻吟聲正是藍天雲發出的。


    “藍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用不用我幫你叫醫生啊?藍小姐?”


    張文武在門口喊了半天,門依舊沒有開。


    “不會是急性闌尾炎吧?”張文武想起自己小區裏有人就得過,醫生說搶救晚了還是有穿孔危險的!


    張文武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醫生,拿著手機剛要撥號,發現手上的盤古令光芒更勝了!


    “我靠!不是生病!是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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