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財這邊,剛被攆出楊家他便徑直迴了李家,


    李家父母正奇怪他怎麽獨自迴來,開口問了他一句。


    張生財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將李采兒做的事說了一遍,並沒有刻意去指責李采兒什麽,


    但話裏話外都在突顯出李采兒不給他麵子,拿他不當迴事的意思。


    李氏夫婦麵色漸漸淡了下來。


    張生財心中得意,憑他在李氏夫婦跟前的好印象,他們定然對李采兒的作為心生不滿了,


    待李采兒迴來定然沒好果子吃。


    誰料李父淡淡道,“既然采兒對你無意,我們也就不多留你了,日後隻當沒這迴事,你帶來的那些禮我們沒動,你原樣拿迴去吧。”


    李父這話是要攆他走的意思了。


    張生財一愣,問道,“伯父這話什麽意思?我說錯了什麽話惹您不高興了?”


    李父淡淡道,“沒有,但你惹采兒不高興了,這事本也沒有定下,不過是讓你們相互認識一下,”


    “既然采兒對你無意,這事便罷了!”


    張生財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氏夫婦怎麽迴事?先前不是對他很熱情滿意麽?


    怎麽莫名其妙就變了態度,他剛剛也沒說李采兒什麽啊,更沒有指責她,


    他不過實話實說,哪裏說錯了?


    李父這邊行不通,張生財便看向李母,先前李母對他最為滿意,應該會替他說話吧!


    誰料李母麵色也是淡淡的,態度甚至比李父還要冷淡道,


    “你迴去吧,這事就算了。”


    話落轉身將他提來的幾樣見麵禮原樣遞迴他手裏。


    李父半推半拽的將人送出院子,隨後關緊了院門。


    待李采兒迴來後,還不等她提,李氏夫婦便同她說張生財不是良配,讓她重新看看其他的。


    李父將張生財的原話同李采兒複述了一遍,隨後擰著眉道,


    “爹娘是著急你的婚事,但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行的,”


    “我們的要求不高,對你好,體貼你,不置喙你想做的事就行,”


    “那個張生財先前瞧著是個好的,誰知道才同你相處這麽點時間,就在我們跟前陰陽你,還當我們聽不出來他什麽意思麽!”


    “一個話裏話外都在嫌棄你做的事,不護著你的人,我們李家可不能要,迴頭爹再仔細幫你尋摸。”


    李母附和道,“對,重新尋摸,可別讓你阿爺知道這事,要不然又得罵你爹娘眼瞎。”


    李采兒失笑道,“好好好,我同阿爺說是我沒看上他得了吧?”


    ………


    楊晚迴村的半月之後,倉河村再度熱鬧起來。


    臨近午時,一個衙役敲開了楊家的大門。


    衙役見到楊晚後格外恭敬,欠身抱拳道,


    “楊二小姐,京城有貴人前來宣旨,縣令大人特命小人前來通報一聲,請楊二小姐提前做好準備。”


    楊晚心下明了,這應該就是寧川同她說的,聖上對她的嘉獎到了。


    “有勞官爺辛苦跑一趟。”


    衙役連忙欠身道,“楊二小姐客氣,小人話已帶到,就不多打擾了,這就告退。”


    他可擔不起楊晚一聲‘官爺’,如今的楊家今非昔比,即便是縣太爺來了都要客客氣氣的,


    楊家雖然身居鄉野,其地位卻是超然的。


    楊晚吩咐道,“來福,送官爺出去。”


    來福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門,末了往衙役手裏塞了個紅包。


    “一點酒水錢,望官爺莫要嫌棄。”


    衙役笑得合不攏嘴,暗歎楊家越來越有名門望族的風範了。


    楊晚吩咐來喜去作坊請馮氏和明澤,吩咐來財去村裏的學堂請明韜迴來。


    明韜自從考中舉人後,書院山長對他便沒了從前那般嚴厲,允許他自由出入書院,甚至希望他多出去遊學。


    明韜迴村後會經常去村裏的學堂教上幾節課,一般他上完課後,孩子們讀書都會格外認真一陣子,


    畢竟學堂裏同他一樣年紀的學生有不少,他已經成了舉人,而與他同齡的孩子們還在認字,


    在這種強烈的對比刺激之下,學堂的學習氛圍格外的好,所以夫子也喜歡叫明韜經常去學堂晃一晃,秀一秀。


    由於家裏先前接過一次聖旨有了經驗,楊晚並不慌張,吩咐人在牌樓底下準備好香案,


    又吩咐人備茶水和瓜果點心等吃食。


    因這次接聖旨的是自己,楊晚迴房梳妝打扮了一番,務必讓自己看起來端莊得體。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下人來報說宣旨的儀仗已來到村口。


    楊家眾人立刻動身出門,來到牌樓底下等著。


    很快,儀仗隊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打頭的是十幾個舉著儀牌的衙役,衙役身後是兩輛馬車,其中一輛馬車格外華貴大氣,


    馬車後麵跟著長長的隊伍,約莫有數百人,瞧著像是官差,但著裝和氣勢上與青陽縣的官差不同,


    應該是從京城來的,他們手中都捧著東西。


    隊伍最後麵是一長串來看熱鬧的村民。


    馮氏疑惑道,“怎麽這次宣旨跟上次不太一樣?”


    “上次給沐柔宣賜婚聖旨也來了許多人,不過都是小川帶來的,傳旨的也就一個傳令兵,傳完旨騎上馬就走了,”


    “這次來的感覺氣勢不一樣。”


    楊晚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同,這次來的人喜氣中帶著肅穆,不過不管如何,他們來的目的都是好的。


    沒一會兒,儀仗隊便停在了楊家牌樓前。


    青陽縣的縣令餘宏,從較為樸素的那輛馬車上下來,


    立刻殷勤的走到華貴的那輛馬車旁候著。


    車簾掀開,一位四五十歲,麵白無須,身著紫色華袍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


    餘縣令殷切道,“曹公公,這裏便是楊家了。”


    楊家眾人頓時一驚。


    公公?


    那不是皇宮裏出來的麽?


    建州離京城快馬加鞭都要趕上近一個月的路,故而皇帝要向各地傳什麽令大多由各地的傳令兵來通傳,


    像這樣大張旗鼓的親自派宮中太監傳旨,傳旨對象要麽是勳貴世家,要麽得皇帝看重,突顯皇恩盛寵。


    楊家目前還不是勳貴,那麽便是後麵這一種了。


    看來皇帝對她的嘉獎會很豐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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