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氏不願多說往事,馮氏便不再多問,撫掌笑道,


    “那敢情好!蒼州沒有咱們牽掛的人,咱以後就在倉河村好好過日子!”


    林氏摸了摸隆起的小腹,笑得溫柔滿足,


    “嫂子說得對,我如今的牽掛就是你們和我腹中這孩子,隻要你們安好,旁的事我才不在意。”


    兩妯娌聊了許久的育兒經,多半是馮氏在說,林氏笑嗬嗬的在聽。


    不知過了多久,林氏麵上浮現一抹倦色,馮氏見狀笑著站起身來,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好好歇著,我和晚晚先迴去了,過兩日再來看你。”


    林氏跟著站起身來,拉過馮氏的手道,“嫂子別走啊!再同我說說話,我還有好多不懂的想找嫂子取經呢!”


    馮氏嗔笑道,“我又不是不來了,你問的那些都是孩子生下來後的事,還有好幾個月呢,不急!”


    話落便扶著她往內室走,“你好好躺著歇會兒,養養精神,你好了孩子才會好知道不?”


    林氏點頭,順從的任由馮氏折騰。


    馮氏幫她掖好被角,溫聲道,“好了,嫂子先迴去了,過兩日再來看你!”


    “不要過兩日,嫂子明日就來看我,同我聊天做針線活好不好?”


    林氏頂著困意一臉希冀的望著馮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馮氏在她身邊,她會安心很多,心情也會很好,


    她七八歲開始就在後娘手裏討生活,過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卻從馮氏這裏感受到了在親娘身上才會有的溫暖,


    都說長嫂如母,她從馮氏身上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特別是懷孕後在馮氏跟前,她總忍不住幼稚的耍小性子,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她冷靜後會臉紅羞恥,罵自己越活越迴去了,卻又克製不住再犯,簡直奇怪。


    馮氏笑得寵溺,“好好好,我明日吃過飯就來,你趕緊睡吧!”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孕婦有時候的情緒是控製不住的,會更敏感,更感性,


    這種時候家人自然要多遷就多配合,她從前在老楊家吃過的苦可不想林氏再吃了。


    母女二人離開楊三家迴到自己家裏,


    楊晚顛兒顛兒的往楊沐柔房裏跑,她得把自家親娘的那些吐槽轉告一下嘿嘿……


    姐妹倆在家裏的時候就經常互相吐槽,互相告狀,當是給自己找樂子。


    “大姐,我迴來咯!”


    “你知道嗎?咱娘在三叔三嬸麵前把你的老底掀了!”


    楊沐柔沒精打采的癱坐在軟凳上,見她進來也隻是懶懶的抬眸看了一眼,


    繡簍被遠遠的推到桌邊,隻差一點就會掉到地上去。


    楊晚把繡簍推到桌子中間,“大姐,娘說你做的荷包是醜布疙瘩,要是送給川哥,隻會讓川哥丟人!”


    楊晚在繡簍裏翻了翻,找到好幾個半成品的荷包,將它們擺在桌麵上一瞧,


    額………


    確實一個比一個醜。


    “嘿嘿嘿,娘真會形容!”


    難怪都說來自親娘的吐槽最為致命呢。


    楊沐柔白了她一眼,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竟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隱隱還有些難過的神色,


    以往這樣吐槽她,就算是事實,她也會梗著脖子爭上一兩句的,今日這樣反常,難道真被打擊到了?


    做荷包這事對她的打擊竟然這樣大麽?


    楊晚有些不忍心了,忙收起幸災樂禍的笑安慰起來,


    “大姐別難過啊,我開玩笑的,你這荷包做得一個比一個好,進步已經很大了!”


    楊晚盯著那些布疙瘩,企圖從它們身上找出亮點,外觀不好看隻能從實用上找了,


    她拿出幾塊碎銀放進一個荷包道,


    “姐你看,它們裝銀子不會漏出來已經很好了,荷包本來就是用來裝錢的,隻要不漏錢就是好荷包,好不好看不打緊的!”


    “再過幾日你肯定能做出一個漂亮的來!”


    楊沐柔扁扁嘴,很是隨意的將荷包抓起來扔進繡簍裏,


    “不用花心思做了,做了又送不出去!”


    “什麽意思?”楊晚不解的問,“不是川哥想要,你才費心做的麽?”


    楊沐柔一臉沮喪,起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件遞給楊晚,


    “這是今早送過來的信件,你看看就知道了。”


    話落便兩手托腮發起呆來。


    楊晚接過信件打開,快速瀏覽起來,


    寧川在信上說過年趕不迴建州了,似乎怕她大姐生氣一般,他詳細說了迴不來的原因,


    他說蒼澧兩州雖已奪迴,卻有許多瑣事需要處理,


    朝廷指派的官員還沒到達,他需要坐鎮蒼州維護秩序,同時安排人修複戰爭中受損的房屋、道路、橋梁、河渠等等,


    還需要大力配合新皇下的一係列詔令,安頓扶持迴歸的百姓,清繳藏匿於蒼澧兩州各處的異族人等等,


    信的後麵還訴說了對她大姐的思念和暫不能履行約定的愧疚。


    楊晚看完後仔細將信件折好放迴信封裏,


    “大姐,你同川哥有什麽約定麽?”


    楊沐柔迴過神來,臉不自覺紅了,眼神有些躲閃起來,支支吾吾的樣子。


    “咱倆這關係有啥不能同我說的?我還不知道你倆那點事?真見外!”


    楊沐柔頓了一下,聲若蚊吟道,“你川哥先前同我說建州戰事結束,新皇順利登基便趕迴來下聘禮娶我進門來著。”


    “哦~~~”楊晚尾音拖得老長,一副揶揄的模樣,


    “難怪我的好姐姐一副失了魂的樣子,暫時嫁不成川哥失落生氣了?”


    “沒有!我哪有那麽恨嫁!”楊沐柔著急解釋道,


    “我就是憂心川哥,他信上說的那些事又多又危險,我看了都頭疼,他肯定忙壞了,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當然,失落也是有一點的,但我沒有生氣。”


    楊晚歎了口氣道,


    “在其位,謀其政,權利和職責是相對應的,享有越多的權利就應該承擔越多的職責和任務,”


    “川哥已然不是當初寄宿在咱們家的落魄少年了,寧家恢複往日榮寵的同時,保家衛國的擔子也落到了他肩上,”


    “許多事他必須做,那是他的責任,若川哥隻是尋常百姓,他可以永遠把大姐放在第一位,事事以大姐為先,”


    “可川哥是保家衛國的大將軍了,百姓和邊疆安定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大姐可得接受這個落差,不要鑽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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