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不置可否,自己家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人宰割的樣子了,她們也從沒將老楊家的人放在眼裏。


    若不是他們自己找過來蹦噠,自家壓根沒想起來這號人。


    “楊大娶了個寡婦,聽說挺兇悍的,老楊家沒人能拿捏住她,楊大身體好像不太行了,寡婦整夜不歸家,也不知道宿在哪裏。”


    楊晚說起老楊家的糟心事,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找人打探過,聽說除了楊大寶,其餘人都被寡婦打過,前陣子還被柳家退了親,欠了柳家不少錢。”


    秦氏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料到老楊家的日子竟然這麽精彩,隨即便控製不住的笑了,


    “那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錢氏估計就喜歡這樣有個性的兒媳婦,以前的我們就是太聽話了,她才看不上。”


    楊晚勾唇,楊大寶誣告明韜之後,她便派人去打探了一番老楊家的境況,沒成想會這麽熱鬧,整天都有戲看,


    若是條件允許她都想裝個監控時常觀看了,挺解壓的。


    聽完八卦,楊晚也爽快,“行了,你們的事我不會說出去,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隨即又提醒道:“我既然能碰上你,難保不會有其他人也認出你,楊大寶以後還會繼續考試,也有可能進府城,你自己要有個準備,想好對策。”


    秦氏麵露感激,眼眶一下子紅了,“三丫,對不起,你們二房都是好的,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你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竭盡全力去幫你。”


    楊晚擺擺手,“再說吧,你也看到了,我家如今的日子好著呢,用不著你做什麽。”


    離了老楊家的人,一個個都過上了好日子,錢氏曾說她爹楊二克親,現如今再看,克親的怕不是她自己吧,也有可能是楊大寶。


    秦氏走後,楊晚偏頭看著明韜藏的方向,“出來吧。”


    明韜鬱悶的走出來,神情很是不高興,


    “二姐就這麽放她走了?太便宜她了吧?”


    楊晚失笑,明韜性子護短又記仇,秦氏沒吃到苦頭他自然不高興。


    “逃難這一路你也看了不少慘劇,她雖然沒細說,但想也知道受了不少罪,否則以二丫那高傲的性子,又怎麽會去做丫鬟。”


    “咱們隻當老天爺替我們報仇了,而且你如今忙於府試,咱們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明韜孩子氣的癟癟嘴,不說話了。


    “好了,快去書房看書吧,等你考完要是還想做什麽,咱們再商量商量。”


    之後的好一陣子,秦氏每天都提著肉來,說是給明韜補身子,


    盡管楊晚再三強調自家買得起,並不需要她多此一舉,秦氏依舊我行我素的送過來。


    漸漸的,明韜心頭的火氣也散了,見到秦氏不說多熱絡,至少不會再翻白眼。


    ………


    轉眼到了府試這天,天氣陰沉,雨要下不下的。


    府試要考三場,前麵兩場各考一天,第三場要考兩天,這就意味著第三場得在考棚裏過夜。


    第一場考帖經,考生需要按照要求,將書中的內容默寫下來,主要考察考生的記憶力,這對於過目不忘的明韜問題不大。


    第二場考雜文,主要考察考生的書法和寫作能力。


    第三場就難了,考策論,主要考察考生對律法、時政、吏治等方麵的理解和觀點。


    楊晚看了看天色,趕緊命人去買了幾張油布。


    有了縣試的經驗,明韜還算鎮定,照例仔細檢查考籃。


    檢查完之後,油布也買迴來了。


    楊晚將油布塞明韜手裏囑咐說,“進去若是下大雨,雨水能濺進考棚的話你就把油布披身上,或是裹住腳,可千萬不能著涼影響接下來的考試。”


    明韜點頭應下,拿起油布排隊檢查進考場。


    楊晚見到油布被衙役撐開一點點檢查,沒問題後才還給明韜。


    明韜進考場後,楊晚鬆了口氣,等了一會確保沒有意外之後便迴了院子。


    過了一個多時辰,下起了傾盆大雨,楊晚擔憂地走到門口,外頭不斷有雨水濺進來。


    四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的,若是考生準備的不充分淋了雨,又在考棚裏捂一日,十有八九得病一場。


    幸好她買了足夠多的油布讓明韜帶進去。


    這場雨下了半個時辰,不算長,但影響絕對不小。


    時間差不多之後,楊晚帶著下人們去接明韜。


    考場一打開,楊晚就見到好些打著哆嗦出來的考生,身上的衣服還濕著。


    有些身體差的更是一出來就暈倒在考場門口,導致考場門口亂作一團。


    楊晚更擔憂了,雖然準備的夠充分,但明韜年紀還小,身體沒有成年人那樣扛凍。


    等了一刻鍾才見到明韜小小的身影。


    楊晚趕緊迎過去,小虎接過考籃,來喜接過油布,油布上還有水漬。


    “沒事吧?冷不冷?”楊晚對著明韜上下其手,仔細檢查他有沒有淋到雨。


    明韜神色輕鬆,笑著說,“多虧有二姐買的油布,不然我得受不小的罪。”


    考棚雖能擋雨,但空間狹窄,若是小雨還行,像今天這樣的瓢潑大雨是不能完全擋住的。


    考生又要忙著答題,又要忙著護住卷子不被雨水濺濕,自然會淋濕衣裳。


    “沒事就成,咱們迴去好好休息,準備下一場考試。”楊晚道。


    第三場的時候考生少了一些,聽說是第一場得了風寒,沒能堅持到第三場。


    有些考生是很有希望過府試的,可惜了。


    明韜在考場裏待了兩天一夜,出來的時候腿都是飄的。


    來喜背著他一路趕迴院子,廚娘早就燒好了洗澡水,泡了熱水澡之後他才緩過來一些。


    楊晚將熬好溫著的瘦肉粥遞過去,盯著他好好吃完才說,


    “你以後不能光顧著讀書,得抽出時間鍛煉身體,考棚裏過一夜你臉都白成這樣,”


    “院試得待三天兩夜,往後鄉試得待九天九夜,到時候你可怎麽扛得住?”


    明韜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乖巧的點頭。


    楊晚接過空碗,溫聲道,“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咱們逛小吃街去。”


    明韜萎靡的精神又好了一些,小聲說,“二姐,我要吃炸糕!”


    楊晚笑著點頭,“好好好,等你醒來咱們去攤子上守著吃。”


    因為要考試,很長一段時間楊晚不敢給他亂吃東西,


    炸糕雖好吃,但油膩了些,吃多了怕腸胃受不住影響考試。


    如今考完了,他想吃什麽楊晚都樂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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