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見衙役對楊晚那麽客氣,心裏的疑慮越發大,但怎麽都不願意信楊家跟普通村戶有什麽不同。


    衙役上前,核對了徐青幾人的身份,


    “楊小姐,是我等監管不周,才讓這幾人跑了出來,還望小姐莫怪,我等迴去定當領罰。”


    楊晚擺擺手,“領罰倒不用,本就是這幾人心術不正,還望官爺迴去好好管教他們。”


    這時,張顯駕馬車帶著吳盛趕了過來。


    吳盛恭敬地遞上賬本,“小姐,這是徐青做莊子管事期間做的賬冊。”


    楊晚接過直接遞給了幾個衙役,


    “幾位官爺,我雖買了莊子,但莊子之前是官府在打理,徐青幾人從中斂了不少財,我想官府該好好查查。”


    幾位衙役麵色一正,敢斂官府的財,這徐青膽子倒真不小!


    “多謝楊小姐費心,等查明之後,定當嚴懲幾人,楊小姐填補的銀子官府也會補上。”


    說罷衙役便黑沉著臉將一家四口反手押了起來。


    沈母這下不敢吭聲了,看幾個衙役客氣的態度加上那一本本賬冊,她就算再不願意相信也知道楊家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她沒來由的開始心慌,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又不停的懷疑。


    那是莊子,動輒上千兩的莊子,楊家當真買得起?那不就是地主了麽?


    楊沐柔是地主家小姐?


    誰家小姐會跟她一樣拋頭露麵的做生意?


    沈家經營這麽多年,除了酒樓可沒有其他產業。


    後悔嗎?


    不會的!就算買了莊子又如何,一介平民而已,等她兒子做了官,地主照樣要跪拜。


    沈母內心複雜無比,質疑,嫉妒,不甘心,種種情緒讓她沒了看熱鬧的興致,隻想趕緊迴去找人仔細查探楊家的情況。


    兩家雖定過親,但她從始至終就沒正眼瞧過楊家,隻知道是難民落戶的村戶,其餘什麽都不了解。


    如此風平浪靜了幾日,城裏關於沈楊兩家退親的輿論逐漸反轉過來。


    再有人過來買菜時,眼裏從之前的懷疑變成了八卦和同情。


    有人沒忍住問兩姐妹,“聽說沈家圖謀你們家種的辣椒,哄騙楊家與之定親是不是真的?”


    楊晚暗暗掐了楊沐柔一把,示意她開始表演。


    楊沐柔收到信號,適時紅了眼,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霧,垂著頭一言不發,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態。


    楊晚則輕歎一聲,語氣無奈,“嬸子莫要再問了,我們楊家落戶青陽縣不久,識人不清也是正常,隻是苦了我姐,好端端的遭人惦記,莫名就被退了親。”


    “哎喲,這天殺的沈家!”


    這嬸子就住在這條街上,時常到鋪子裏買菜,見楊沐柔一臉可憐相,又聯想到自家閨女也是被人莫名退了親,自然比別人更氣憤幾分。


    “早些時候聽說你家與沈家定了親我還在奇怪,那沈母恨不得聘公主的人怎麽會莫名與楊家訂親,原來竟是另有目的!”


    另一個大嬸問,“聽說沈家還用婚事威脅你家,不給他東西就退親,毀你家大姐名聲是不是真的?”


    楊晚狀似難過的點頭。


    “怪不得前段時間沈母逢人就說你大姐……如何如何,”


    沈母說的話太過髒汙,這嬸子不好說明白,但楊晚知道不會是什麽好話,


    楊沐柔做戲做全,似再受不了一般,捂著臉跑進了後院,


    眾人越發心疼,隻覺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又勤懇和善,白白遭了沈家的算計。


    “這沈母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若不是生了個成氣的兒子,誰會給她好臉色。”


    “就是!這幾年,她仗著沈秀才的光沒少瞧不起人,那架子端得比縣令夫人還要足!”


    “晚丫頭,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姐,咱們在你鋪子買了這麽多迴菜,知道她是個好姑娘,定然能找個比沈家更好的人家。”


    楊晚暗暗勾唇,黃媒婆這事幹的漂亮,沒幾天輿論就倒向她們這一邊了,迴頭得好好感謝一番。


    楊晚跟幾個嬸子聊了會兒,周圍有不少人豎著耳朵聽。


    等人少的時候,楊晚摸到後院去,見她大姐正悠閑地磕著瓜子,見她進來還埋怨地瞪了一眼。


    “你剛剛下手也太狠了點,掐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


    所以剛剛那精湛的演技,那淚眼朦朧又故作堅強的姿態是因為她掐的那一把?


    ………


    沈家酒樓因為輿論生意也受了影響。


    原本靠著沈卓文的才名,不少學子常常來酒樓打卡,如今這輿論一出,讀書人都不樂意來了。


    沈正急得嘴巴冒泡,過年前後本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可這幾日,酒樓格外冷清,這就算了,以往經常過來吃飯宴客的讀書人竟跑上門來罵人。


    那是不帶一個髒字罵得你抬不了頭的那種。


    沈正迴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扇沈母,


    “你究竟幹了什麽?酒樓這幾日挨了多少讀書人的罵!”


    沈母被扇懵了,反應過來之後就跟沈正撕扯起來,


    “你還有臉說!是你非要跟楊家結親的,我從始至終就沒看上過楊家,沒拿到辣椒退親也是你點了頭的,如今出了事怎麽全賴我身上?”


    沈正臉上被撓出不少血痕,心底的怒氣再扼製不住,兩人就這麽在院子裏打起來。


    “要不是你嘴碎出去亂嚼舌根,沈楊兩家退親的事會鬧得人盡皆知?”


    “你整天待在家裏端著官夫人的架子,吃喝不愁,我卻要為了酒樓的生意東奔西走,你就是這麽給我當家的?”


    “你若是不會當家就滾出去,有的是人會當!”


    “沈正!”沈母聲音尖利,狠狠地盯著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麽多年酒樓掙的錢大頭都去了哪裏!為著卓文的名聲我一直睜隻眼,閉隻眼,”


    “你如今是要將人接到我頭上拉屎不成!”


    “你敢將外頭的賤人野種接進來,我就帶著兒子合離!”


    沈正麵色鐵青,倒也不敢再動手了,也不敢再說話刺激沈母。


    他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分的清什麽事對自己最有利。


    比起還沒長成的私生子,沈卓文能帶給他的榮耀更多一些。


    哪怕外室再如何吹枕頭風,如何央求,他都沒動過休妻的念頭。


    “哼!酒樓如今生意慘淡,我看你以後靠什麽端架子!”


    沈母神色淡淡,語帶威脅,“若短了我和卓文的花用,我自要去找你那外室聊一聊的,細數一下你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銀錢。”


    沈正麵色僵硬,拿沈母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那外室柔弱不能自理,若是沈母找了過去,怕得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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