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道,“你說的都是後話,多少學子止步秀才,卓文雖然優秀,但比他優秀的大有人在。”


    “眼前的利益才是實打實能抓住的!”


    “再說,卓文又不是隻能有一個妻子,以後若是用不上那丫頭了,尋個由頭休了另娶便是!”


    “若卓文實在喜歡舍不下,貶妻為妾也是可以的,這又不是什麽新鮮事!”


    沈母漸漸被說動,酒樓的事一向是沈正在管,很少見他對某樣東西這麽在意過,甚至不惜用兒子的婚事來換。


    “你說的有點道理,讓那丫頭進門可以,但不能生下孩子,我聽說權貴人家最在乎嫡庶,”


    “若是因為她阻了卓文的青雲路,我必是不會同意的!”


    沈正鬆了口氣,若是卓文真有那造化,最穩妥的當然是喪妻。


    “你出麵找人打聽打聽那丫頭的情況,請媒人去跟她爹娘說說,隻要她爹娘點頭,這事就能成。”


    沈母雖心裏不爽,到底還是應下了。


    ………


    菜鋪實在是忙,楊晚又找王大柱買了兩個奴仆,還買了個十歲的男孩給明韜做書童。


    兩個下人一個叫張顯,一個叫丁河,有他們的加入,林氏和楊沐柔終於不用那麽累了。


    這日,店裏來了個提著菜籃的婦人,菜籃裏裝了滿滿當當的菜,她顯然是知道店裏誰做主的,徑直走到楊晚跟前問,


    “老板家的菜可否低價一些賣與我,我拿到其他地方去賣。”


    楊晚挑了挑眉,這麽快就有人想到從她這裏批發了?


    見楊晚不吭聲,婦人急著解釋,“我沒想著跟貴店搶生意,是這些菜隻有貴店有。”


    “離得遠一些的百姓有些還不知道這種菜,有些知道但路途又太遠,不方便買,我便想著從這裏買一些帶過去賣。”


    “不用特別低的價,我就掙點跑腿錢!”


    楊晚自然是樂意的,她都不用費力找人分銷就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可以,店裏這些菜我可以低於零售價兩文賣給你,你可以帶著親朋好友一起做,”


    “但有一點,你們的售價不能低於我店裏定的這些價,咱們是要簽文書的。”


    婦人麵露欣喜,顯然沒料到楊晚這麽好說話。


    “好好,我簽文書,若是能掙到錢,我會帶家裏親戚一起做。”


    必定是會掙錢的,她已經觀察過許久,賣別的菜興許掙不了,但賣這些蔥蒜肯定能賺。


    楊晚笑著寫了份文書,仔細讀了一遍給婦人聽。


    婦人聽完二話不說就摁了手印。


    “你不找個人幫你看看文書?不怕我誆騙你?”


    婦人笑的爽朗,“我在這條街上賣了好幾迴菜,觀察你們很久了,你不會誆騙人。”


    楊晚也笑了,“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婦人連連點頭。


    今日天色不早,已經過了賣菜的最佳時機,婦人便說明日一早再來進貨。


    楊晚將人送出去後寧川和餘五送來了最後一車菜。


    張顯和丁河麻利地卸貨,將菜堆進鋪子後便可關門歇業。


    如今已到冬季,菜放鋪子裏一宿也沒事,也不用怎麽整理,畢竟第二日早早的就有各種管事小廝過來拉菜。


    “馮嬸讓我接你們迴家。”寧川道。


    兩姐妹也好久沒迴家了,如今有下人幫著看鋪子,正好可以迴去看看,明日一早再趕過來。


    張顯二人跟著楊晚她們看了幾天鋪子,事情都能上手,早上開個鋪子還是沒問題的。


    幾人坐馬車迴到村裏,馮氏早早的就等在門口。


    “娘!”兩姐妹高興的叫了一聲。


    馮氏喜滋滋的迎過來,將兩姐妹摟進懷裏。


    “兩個野丫頭,娘不叫你們迴來就沒想著迴來看看娘。”


    楊晚撒嬌道,“娘,鋪子太忙了嘛,現在好了,買了兩個下人,有他們看著,我們以後經常迴來。”


    馮氏揉了揉她的發髻,抬頭對寧川道,“小川,拴好馬車快過來吃飯,瑤瑤等好長時間了。”


    寧川應了聲,牽著馬繞到後院去了。


    今日的菜十分豐富,若是往常,兩個弟弟一開飯就吃開了,今日卻有些反常,一直拿眼神瞟兩姐妹。


    楊家吃飯很是隨意,沒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夫子也不會去刻意要求。


    楊晚直接開口問,“你們兩個怎麽迴事?我和大姐看起來好下飯?”


    馮氏瞪了兩個小的一眼,卻不見得多生氣,反而喜氣洋洋的。


    楊晚越發好奇了,“咋了這是?家裏有喜事?”


    馮氏笑道,“吃完飯再說。”


    寧瑤還小,是個兜不住事的,她揚起小臉天真道,“白天家裏來了個戴紅頭花的嬸嬸,說是有大喜事跟馮嬸嬸說。”


    馮氏輕輕點了點寧瑤的額頭,“小人精,好好吃飯,那是大人的事。”


    楊晚立時來了興趣,戴紅頭花的嬸嬸?好像隻有媒婆這樣戴吧,大姐又惹新桃花啦?


    寧川夾菜的手一頓,垂眸間思緒翻湧。


    “娘,是來給大姐說親的麽?又不是什麽新鮮事,這幾個月多的是人來打聽,也沒見你這麽高興啊。”


    馮氏笑道,“這次不一樣。”


    楊晚扒了口飯,神色不以為意,“有什麽不一樣,難不成不是男人?”


    李夫子輕咳一聲,頗為嚴肅的瞥了楊晚一眼。


    楊晚趕緊低頭扒飯,不敢再胡說。


    忘了桌上還有老師,不能隨意口嗨。


    馮氏今日心情好,難得沒有訓她,她悠悠道,“媒婆說,對方是個秀才,且學識不錯。”


    “秀才有什麽好炫耀的,楊大寶不也是秀才,你看看他那德性,誰好人會嫁給他?”


    楊晚潑著冷水,她實在不想大姐早早定下,這年紀在現代還在讀初中呢!


    楊沐柔暗暗衝她豎了個大拇指,挑眉示意她會說就多說點。


    楊晚收到信號接著道,“再說,窮秀才多的是,萬一嫁過去要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他衣食住行,還要想方設法掙學費怎麽辦?”


    “我大姐才多大,家裏又不是沒活給她幹,幹嘛上趕著跑別人家幹活?”


    馮氏不惱,反而越聽越高興,嚇得楊晚不敢再說下去,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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