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他雖然覺得她是故意這樣說,為了讓他放手。


    他的心還是會因為那一句“差點兒放手”起伏沉淪,他痛恨自己像是瘋了一樣去占有她,他甚至討厭那個不能放她自由的蔣京澤。


    他愛她,希望她萬事順意,開心地活著。


    可他又做不到,隻讓她開心,而放她自由。


    一連兩周的時間,早飯都是由李誌來送。


    不知道是李誌害怕她多想生氣還是蔣京澤特意囑咐過,每一次送早餐,李誌都會詳細地匯報一下老板的行程項目的進度。


    “國外的項目出了問題,澤少飛過去解決了。”


    “林小姐,昨晚澤少特意讓何姐給您熬的雞湯,說有新人要成團出道您昨晚肯定熬夜了。”


    “澤少早上打電話,讓我把這個毯子送過來,今天降溫,怕您感冒。”


    “林小姐,澤少讓我送您去上班,說天氣預報一會兒會下雨。”


    看呐,澤少心裏全是你,可澤少就是一個電話都不肯打,澤少就是很忙。


    晚上,月色很好,林語落掛斷和外公母親的視頻,想到外公在視頻裏說今天的月亮很好,她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天上的那輪明月,透亮的月色灑進來,落在她的掌心。


    她想起了蔣京澤白天的話。


    她從未想過她會對他動心,可偏偏他就是在她的心髒正中央,滿滿當當。


    她拿起手機想要去撥通那個號碼,手指要按下去的那一刻,她扣過手機。


    不聯係就不聯係,誰離了誰還不活了呢。


    她起身去收拾房間,試圖轉移注意力。


    電視機裏軍事頻道報道著某國突發激烈戰況,聽得她心驚膽戰,耳朵嗡嗡響。


    林語落出門扔掉垃圾後,借著月光往迴走。


    她看到一個黑影後頓住了腳步,不遠處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燈光下,車窗開著,男人修長的手指夾了眼,手腕搭在車窗外,修長的手指,輕歎宴會。


    距離不近,卻足夠看清楚五官神態和某些細節動作。


    男人那張絕美的側臉有一種森氣,比憂鬱要戾,比戾氣要軟,比冷酷要暖,比開心要厭


    男人察覺到不遠處的目光,側頭看過來,眉眼間染上了溫度,四目相對,他嘴角緩緩揚起。


    林語落邁了步子往他那邊走,男人掐滅了煙扔進了煙灰缸裏,開門下車,手臂揮了揮,像是要散去周圍的味道。


    他眼底含了寵溺期待的笑,朝她伸手


    她毫不猶豫,跑過去,落入他溫暖的懷裏。


    男人的手臂越收越緊,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牢牢按到骨子裏。


    他身上帶了一種熟悉的香氣,可夾雜了一種讓人安心的風塵倦意。


    良久,他在她耳邊輕喃,一字一語,說得聲音很低卻字字落入她的耳底,“我是因為愛你,才和你在一起。我想要和你一輩子。”


    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反而沒了那麽多的花言巧語。


    林語落的後背緊繃著,沒有作答。


    “一輩子很長,沒有了保質期,新鮮感褪去,有些因為衝動而確定的愛情會腐爛掉的。”她的聲音裏是自己都能察覺到的小心翼翼。


    他沒有直接迴答她,男人低頭在她頸肩吻了吻,“我今晚想留下。”緊接著補了一句,“我想在你身邊安心地睡一覺,什麽都不做。”


    她怎會感受不到他的疲憊,她的心一軟,“好。”


    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了白色的床單上,男人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怎麽連家裏的床單也換了白色?”


    “幹淨。”她知他的潔癖,卻不知她對他來說沒有結界,像是一體。


    他輕笑,親吻她的發間,一吻再吻。


    她窩在他的懷裏,閉著眼睛,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在黑暗裏借著外麵的月光,休憩。


    誰也沒開口,誰也沒說話。


    過了很久,林語落依舊是閉了眼,喊了句,“蔣京澤。”


    男人嗯了聲,迴應她。等她下麵的話。


    “和我講一講你的過去吧。”


    男人似乎在想從哪裏開始講,“你想要聽什麽?”


    “結婚需要了解的事情。”她的話緩緩入耳,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很濃的笑意,“好。”


    昨晚沒關窗簾,林語落被清晨的那抹陽光照醒,她翻了個身,男人鑽進她懷裏,環住她的腰,在她頸間落下一吻,聲音帶了蘇蘇的糯感,“早。”


    昨晚聊了一晚上,聊到最後,不知道是誰先睡了過去。


    林語落嗯了聲,眯著眼睛,“早。”


    林語落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飯,ipad裏放著最早的娛樂報道,蔣京澤倚靠在門口,滿臉困意地端著一杯熱美式。


    陽光穿過胡同,帶了溫暖的煙火氣飄進廚房,與煎蛋的香味融為一體,暖洋洋。


    看著林語落係著圍裙忙碌的樣子,男人的嘴角揚起笑,眼底的寵溺和幸福溢滿,他甚至不自覺地想象起了以後的日子,以後的生活。


    他愛她,想要和她一起生活,一輩子。可他從未想象過這樣的柴米油鹽的生活,他想要給她所有的一切最好的,一點委屈都不許受的那種。


    在蔣京澤看來,女人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是什麽貶義詞。他就是要寵得她無法無天,寵壞,壞到她離不開他。


    可真的享受到這種平淡的生活時,他的心像是不受控製一樣,在迅速地奔跑,朝著婚姻,朝著生活,朝著她,跑去。


    男人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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