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落地後,現場久久沒有聲響。


    邱子宏跳了出來,大聲叫喊:“領主萬歲!領主萬萬歲!”


    神識笑著唿應:“食鐵獸萬歲!食鐵獸萬萬歲!”


    我無語的看了看這兩個調皮的小家夥:神的歲數億萬起步,本座無端端的,就被你們說短了萬萬年!


    卻也不願意去“責怪”這兩孩子,他們是我的身邊人,他們以我為榮,以我為護,我要做的,隻有不斷變強,永永遠遠守護族人,守護身邊人。


    護國者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了,它突然有些“迴光返照”,衝著我大聲喊道:“神仙,是我錯了,是我狹隘了,是我害了我的子民,弄成如今這樣,全是我的錯!求求您,放過我的族人吧。他們沒做錯過任何事,也沒傷害過任何人!您剛剛不是說了嗎?隻要請願上達天聽,神仙就一定會處理的嗎?我人之將死,願用最後一絲力氣,來求得上神的憐憫,可以嗎?我願意永墮阿鼻地獄,嚐世間一切之苦楚,隻求上身憐憫!!!”


    護國者的額話音剛落,底下被定住的小人國子民們紛紛呐喊:


    “不要,不要,大人不要死!”


    “大人不要死!我們不要憐憫了,不要!”


    “大人,我們待在這裏挺好的,我們活的很好!”


    “什麽神仙!如果不是你,我們會變成這樣嗎?”


    “殺了我們的王上,殺了我們那麽多的同族,現在還要殺了我們的護國者!這就是神仙嗎?”


    “神仙都是這樣的嗎?”


    “我們不要憐憫,我們隻要王上,我們隻要護國者!”


    “神仙請離開,請離開!”


    “離開!”


    “離開!”


    “還我們安寧!”


    “大人,你不要離開我們,我們隻要您!”


    “神仙快走,大人留下!”


    “神仙快走!”


    “大人留下!”


    ......


    這些小東西,實在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胡鬧!”護國者再次大聲叫出來:“胡鬧!你們胡鬧!外頭的世界有多好,你們沒去過,所以不知道!但是我去過,那裏鳥語花香,那裏流水潺潺,那裏有最美的姑娘,那裏有最動聽的聲音,那裏有醉人的煙火氣......那裏有你們沒見過的一切!是我的錯,我沒看管好你們,沒盡到先驅引導的責任,讓你們一個個故步自封、不知天為何物!一切都是我的錯!今日,我將殞命於此,全是我自作自受的後果!他日因今日果,我自願承受,但你們,還有大好前程,切不可自甘墮落、世世代代都藏在這黃土堆裏!”


    “可是,大人......”還有些愚昧的民眾要反駁護國者的話。


    護國者的迴光返照也不是長長久久的,它泄了那麽多的力氣,已經有些氣若遊絲了:“還請上神憐憫......”


    說完,護國者最後一絲氣息也泄完了,它終於化成了這天地間的一縷無名氣息。


    或許,它方才說的“永墮阿鼻地獄”也是一種美好的幻想吧,畢竟,即便是可怕的地獄,好歹也算個去處,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永遠的消失於天地間了。


    捆仙網抖動自己,將身子甩了甩,自動縮成了一團。


    我觀察著,它還特意將被尿呲過的位置放在了最裏邊,盡量做到不被我“嫌棄”。


    我笑了笑,怎麽會嫌棄呢?這可是寶物呀!


    待會兒,等這邊事了,我就帶著捆仙網去找個生泉水,好好洗一洗。


    看著黃土地下那些紋絲不動的矮蘿卜,我到底動了惻隱之心,收迴了“指地成鋼”術。


    小人國子民恢複了身體控製權後,便爭先恐後湧出來,對著護國者先頭待著的位置大聲哭泣:


    “我的大人啊!您怎麽就走了!”


    “我都還沒來得及跟您告別呢!”


    “這麽多年,辛苦您的庇佑了!”


    “大人,您安息吧!”


    ......


    哭聲響徹天地。


    很意外,我並沒有覺得聒噪,反而靜下心來,想想自己與部族的相處。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也有殞命的那一天,會不會也有部族奔湧而來,為我祭奠?


    會嗎?


    我想,會吧。


    雖然我除開征戰,都在休憩或闖禍,但我對食鐵獸一族的發展與壯大事業上,也算得上“兢兢業業”、“患得患失”了。


    他們,應該也會感謝我的吧?


    “主人,會的,您不要等以後,現在您的部族,就對您萬分敬仰!您對部族、對三界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神界皆知。因為您的驍勇善戰,部族才能享有如今的超然地位。因為您的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三界才能享有這萬萬年的穩定!我一直沒跟您講過,在您休憩時期,我經常會外出遊玩,便聽到了無數對於您的讚美與歌頌!您的族人,都以你為傲,您的部下,都真心佩服您,您的仙友,都在大肆宣揚您的真誠與正義!您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您的好,豈是幾句話能概括的。您對三界的貢獻,您對秩序的維護,都是無上的功德!”神識的聲音在我的腦海響了起來。


    是這樣的嗎?


    所以,如果我到了那一天,也會受到這麽多的擁戴,對嗎?


    “主人,是一定,是必定!”神識又說話了。


    好!如此,一切都是值得的!


    管它什麽疤、管它什麽難,值得!都值得!


    我眨了眨眼,撇去那難得一線的淚光,手往後一揮,就準備離開。


    雙腳剛離地,就被人抓住了。


    我低頭一看,是小人國的子民們。


    “你別走!你別走!大家快來,她要逃走了!!!”


    其他正在哭泣的小人國子民,也紛紛將“槍口”對準了我:


    “你不能逃走!絕對不能!”


    “你答應了我們大人的,你要對我們負責!”


    “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沒有了王上,也沒有了護國者,我們該怎麽辦?”


    “你忍心看著我們全部死掉嗎?”


    “你就是這麽做神仙的嗎?”


    “神仙不應該是救苦救難的嗎?現在,我們這些難民就在你的眼前,你也不準備救一救嗎?”


    “你對的起死去的大人嗎?”


    “我們都沒怪你殺了那麽多同胞了,隻是要求你對我們負責,這很難嗎?”


    “你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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