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洲占地不大。


    街道城設很是普通,和京城自然沒得比。


    馬車在驛站停靠穩妥。


    “側妃娘娘,咱們到啦!”


    明月慵懶地翻了個身,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待她走下馬車。


    趙景寒和江逸洲已一前一後站在了門外。


    “你是想住在這,還是另選邸店?”


    哎呦,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趙景寒還詢問她意見了。


    明月抬頭瞥了一眼驛站的陳設。


    這除洲就不是什麽發達的地方。


    驛站又是官府修建的,專門給過路的官員臨時歇腳的地方,自然是十分簡陋。


    她努了努嘴,“還是換個邸店吧。”


    趙景寒似乎很滿意她的迴答,上前一步,攬上了她的腰,“住哪家店,你來挑。”


    明月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這......趙景寒是抽風了嗎?


    秀什麽恩愛?


    他們有恩愛可以秀嘛?


    江逸洲則默默得跟在了二人身後,低頭不語。


    讓宋明月挑,她自然挑了一間最大最貴的邸店!


    反正趙景寒有的是錢,犯不著幫他節約。


    隨行人等一同入住後。


    李縣令這才姍姍來遲。


    他的額頭還冒著一圈虛汗,顯然是趕過來的。


    “卑臣參見瑞王,參見江大人。請恕卑臣來遲了。”


    說完,便要跪地。


    趙景寒伸手阻攔道:“無礙,李大人事務繁多,本應當以國事為重。”


    李縣令聞言,悄悄地抹了一把汗。


    瞥見趙景寒手裏攥著的房牌號。


    他作了一輯,“卑城已經給王爺和各位大人安排好了房間,王爺無需再破費了。”


    趙景寒道:“多謝李大人悉心安排,不過,這住宿一事,我們自己來便是。”


    既然瑞王都如此說了。


    李縣令便也沒在多言。


    趙景寒直接切入主題,“這案件的來龍去脈,我大致了解了一番,有些疑問還要詢問李大人。”


    李縣令聞言,立馬提出了邀約。


    “王爺,請到衙中稍坐,進一步聊聊此事。”


    一行人將隨身的行禮安置在客棧稍作休息。


    趙景寒則隨著李縣令來到了衙門中。


    “李縣令的意思是,這屍體都存放在了義莊之中?”


    麵對趙景寒的提問,李縣令並未隱瞞。


    “倒也不是全在義莊,有一具屍體是劉國公的孫女,已被他認領走了。”


    趙景寒聞言道:“帶我前去一番。”


    李縣令有些猶豫,“王爺當著要去?有些屍體時間久了,已經腐爛了。”


    趙景寒微微勾唇。


    腐屍又算得了什麽。


    他什麽樣的屍體沒見過。


    “當然要去,我還要帶內子一同前往。”


    李縣令還當是自己聽錯了,足足愣了半晌,“王爺的意思是……要帶王妃一起去?”


    他還不知道宋明月隻是個側妃,隻當能隨瑞王在外出行的,一定是正妃了。


    “怎麽,你有異議?”


    趙景寒眸中有寒光一閃即逝。


    李縣令嚇得不再敢多說一句。


    ——


    客棧內。


    明月正躺在床榻上磕著瓜子兒,和丫鬟聊著八卦。


    瀟灑的日子從趙景寒迴來後,戛然而止。


    “跟我去趟義莊。”


    明月:......


    義莊。


    古代的停屍房。


    那裏頭什麽樣的屍體都有!


    她才不想去。


    於是便想舊計重施。


    佯裝一副身體不舒服的模樣兒,捂著肚子道:“王爺,我去不了。我來了月事,肚子疼。”


    趙景寒走到她身邊柔聲道:“有些......我不方便看。”


    他似乎想表達清楚,但話到嘴邊又壓了下去。


    “就當幫我個忙,一會兒送你迴來休息,好不好?”


    有一說一。


    明月還就吃趙景寒這一套。


    他的語調很是溫柔,像是在求她辦事,又像是在......撒嬌?


    狐狸。


    簡直是男狐狸精!


    她心中暗罵,“行吧,就幫你這個忙吧。”


    做戲麽,還得做到底。


    她緊擰著眉頭,硬撐著坐了起來。


    一副痛苦的模樣兒。


    趙景寒立在一旁,想上前攙她一把。


    手都伸出袖口了,又縮了迴去……


    二人出了客棧。


    江逸洲已在門外等候。


    去往義莊的馬車啟程。


    馬車內。


    三人各坐在了一邊。


    誰也沒挨著誰。


    明月怕趙景寒抽風,又刻意在江逸洲麵前演什麽夫妻情深的戲碼,故意離他遠了一些。


    反倒更靠著江逸洲這一邊。


    原本一路順順利利,沒出什麽幺蛾子。


    明月被馬車顛簸的有些犯困,半眯了眼,打算歇息一會兒。


    誰知,車輪似乎卡到了什麽硬物,竟劇烈搖晃了起來。


    明月一個踉蹌,摔到了距離她比較近的江逸洲懷中。


    單單摔到他懷裏也就算了。


    悲催的是......


    明月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趴在了他身上。


    下巴還磕在了他雙腿之間的......


    大型社死現場。


    她真想找個地縫將自己埋了。


    一時間,她都不知要如何動彈。


    江逸洲的臉憋的通紅。


    不知道是真的將他嗑痛了,還是他害羞了......


    就當明月不知所措之際。


    脖頸上傳來一股力道,趙景寒將她提了起來。


    他的臉色陰沉著,替她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一言不發。


    最後,硬是將她的按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


    三人目光互相迴避著。


    馬車內靜寂得駭人。


    氣氛尷尬到極點......


    好在,義莊離得不遠。


    馬車很快便停靠穩妥。


    明月摸了摸脖子,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下了車。


    ——


    進了義莊。


    隨行的還有一名負責驗屍的仵作。


    他帶領一行人來到了停放屍體的地方。


    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


    明月用衣袖捂住了嘴,胃裏頭開始翻江倒海。


    趙景寒貼心地遞了一塊白色的綢布給她。


    小聲道:“將眼睛蒙上,一會兒讓你看,我會跟你說。”


    明月自然不想看那些屍體,乖乖地將眼睛蒙了起來。


    仵作上前掀開了白布。


    露出了十七具屍體。


    最前麵的幾具已經腐爛了一半。


    早已萎縮的眼珠子從眼眶中掛落下來,臉上的碎肉熙熙攘攘的粘連著。


    中間的幾具屍體存放的時間不長,還能依稀辨別五官。


    再看向為首的一具屍體時。


    是一個約莫8歲的女童。


    屍體完整,麵部有些發青。


    應該是這兩日遇害的。


    很快,趙景寒與江逸洲便察覺到了共同之處。


    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她們的表情……”


    沒錯。


    她們的嘴角都帶著笑......


    等到進一步驗查……時。


    由於全是女童。


    二人選擇了迴避。


    趙景寒輕拍明月的肩頭。


    她緩緩揭下了白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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